太后自以為他聽了進去，仍在喋喋不休。
“皇帝，于國事上，你實在青澀，不如多聽取丞相大人的意見。”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母后，你是當朝太后！不是王家的女兒！”
顧天瑞終是沒忍住，低聲怒罵。
“皇帝，你放肆！”
殿外一聲驚雷，把太后的臉色照得恍若驚惶。
“王家忠心耿耿，一心為公，哀家居于后宮數十年，盡心盡力輔佐先帝，你這番話，是把我置于斌雞司晨、謀朝篡位之列？”
顧天瑞眸中幾番翻涌墨色。
他環視垂頭不語的眾位奴才。
終是咬牙忍耐：“兒臣不敢。”
太后的神色平靜下來：“既然如此，為何不親近皇后？”
“皇后是王家的女兒，青春少艾，對你一片癡心，卻日日獨守空房，哀家看著也是寒心。”
太后不愧久居后宮，一手軟硬兼施玩得順溜。
當著眾人的面，把皇帝架在火上烤。
顧天瑞一忍再忍：“感情之事，需得兩情相悅，無論如何，兒子都會尊敬、禮待皇后，母后實在不必著急。”
太后盯著他許久，抿唇一笑。
“皇帝這話，倒讓哀家為難。”
“皇帝日理萬機，那樣勞累，身邊，總得有個可心的人兒fushi才是。”
“可惜，哀家為皇帝選的皇后，無法擔此大任，哀家也覺得，對不起皇帝。”
她深吸一口氣，心中焦急。
之前那位梨園歌姬被她設計打死后，皇帝的態度就一降再降，如今就連王若語也不得寵了。
皇后已經指望不上，她必須再選幾個妃子進來。
替王家延續榮光。
“母后，不必……”
太后搶白道：“既如此，皇帝不妨再納幾位妃子，興許能遇見可心的人。”
緊接著，她的侍女送進來幾卷畫像。
“這是皇后的叔侄家的表妹，年十六，天真活潑。”
“這是我嫂嫂家的侄女，京中有名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這是我弟弟的干女兒，頗有姿色。”
“母后，我沒有納妃之意。”
顧天瑞冷冷打斷，并不看一眼畫像。
太后收起笑容：”難道這些女子，你都不滿意？”
他狠狠閉了閉眼，起身走向寢室。
“皇帝這是何意？”
聲音尖利，咄咄逼人。
太后感覺她越發看不懂他了，但她必須盡可能的為王氏爭取更多的榮譽。
所以今日無論如何。
他必須答應。
卻不想顧天瑞沒有回答，而是走進內室。
無人的寢室中，他拿出江璃兒給的毒藥，當著太后的門面撒去。
太后帶來的幾個侍女，并著原本就在殿中伺候的幾個太監，都侯在寢殿外。
過了許久，寢宮依舊沒有聲響。
他們都忍不住探頭朝寢殿內看去。
“咳咳。”
大太監喉嚨里滾出幾聲響動，讓他們收回好奇的目光。
眼觀鼻鼻觀心。
陛下和太后要做什么，哪里是他們這些小魚小蝦能窺探的。
一簾之隔的寢殿內，顧天瑞接住暈倒的太后。
他扯下帳幔，一圈圈繞在她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