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們真是被豬油蒙了心，盛家小姐神仙一樣的人物，別說清清白白的，就是真發生了什么，咱也不該怪她。”
“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們吧！”
不知從誰開始，災民們烏泱泱跪倒一片。
磕頭請罪。
盛舒意搖搖頭，面色鎮定：“你們先起來吧。”
不知是她聲音太小，還是百姓們不愿，沒有人起來。
盛舒意只好求助似地看向旁邊的顧湛。
他展開笑顏，“都起來吧。”
有他發話，百姓們這才一個接著一個的站起來。
……
皇宮里，一眾奴才跪在皇帝案前，瑟瑟發抖。
散落一地碎瓷片。
可見皇帝剛剛發了一場大怒。
顧天瑞指著親近的太監：“你們是怎么做事的？”
他叉著腰，暴躁地在殿內走動。
“非但沒有成功挑動災民暴亂，反而折損了個王公公！”
被指到的人抖不成聲：“陛下，陛下饒命！”
“都怪那顧湛，他太過狡猾！”
“王公公多年為探，十分有經驗，仍是不幸被抓……”
太監跪得更低，用袖子擦了冷汗。
沒能躲避皇帝的怒意。
他將捏在手里的玉核桃砸過來，砸破了他的腦袋。
其余人等磕頭求饒。
“一群廢物！”
隨著一聲“太后娘娘駕到”，室內寂靜下來。
婦人拖著繁復的衣擺，進入室內，眼神掠過滿地狼藉，落到皇帝身上。
“皇帝，何必如此動怒。”
顧天瑞縱然怒著，不情不愿，仍是對太后行了個禮。
下人們跟隨跪拜。
“母后，你怎么過來了？”
顧天瑞對太后并沒有多尊敬，尤其經歷上一次的納妃之后，兩個人之間的猜忌嫌隙更重了。
只是在外人面前，雙方依舊默契地扮演母慈子孝。
“來看看你，國事繁忙，你也莫要太勞累了。”
太后一擺手，有人進來清理場地，擺上食盒。
“這是哀家命小廚房做的蓮子羹，降火的。你們都先退下吧。”
精致的瓷甕里，浮著幾顆純白的蓮子。
顧天瑞咬破蓮子，滿嘴苦澀。
太后在一旁數落：“顧湛一請旨，皇帝便送去賑災的糧食，此事甚為不妥。”
“母后，有話不妨明言。”
“糧食送過去，經的仍是顧湛和盛家人的手，此事過后，百姓們心中感念的，只有他們，如何會記得降下**的，是當今皇帝？皇帝此番，實在失算，為他人做了嫁衣。”
太后清了清嗓子，望向皇帝。
“這些賑災糧，選一個王家的子弟督送，也比送給顧湛要好。“
她不看好這個皇子，沒有主見，更沒有能力。
若不是她的親兒子死了，當時形勢所迫，她也不會支持他。
事已至此，她身為太后，還是要盡量提點他才是。
免得他被顧湛賣了，還替人數錢。
顧天瑞握著勺子的手，微微顫抖。
他如何不知道。
降下圣旨，送去賑災的糧食，會提升顧湛和盛家人在民間的威望。
可是，他必須保持明君的名聲。
本來他還有王公公這個暗樁，在荒城煽風點火，伺機削弱顧湛的勢力。
現在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