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愿一刻也不敢耽誤，知道地址后，就連忙讓汪海開車載著他去。
而周正也已經在酒店大廳等待。
與之前去帝都找瀚海拍賣行不同的是，這次他是以勝利者的姿態。
沒多久，竇愿和汪海急匆匆趕來，看到大廳坐著一位身著軍綠色大衣的男子，緩了口氣，連忙走了過去。
“是正乾齋周老板對吧？”
周正抬眼微微一笑，“原本我只是想偷偷摸摸參加一場拍賣活動，沒想到把大老板都給招來了。”
“實不相瞞，你參加我們西泠印社的拍賣活動，還是華人古董聯盟會告訴我們的。不得不讓人感概，他們的眼線可真多啊。”
“倒不如說，是他們隨時在監視你們。”周正讓他們坐下來慢慢聊，“麻煩再來兩杯特級西湖龍井。”
“此話怎講？”竇愿坐下來，一臉驚呆的看著他。
“你以為華人古董聯盟會手頭，為什么會有那么多優質買家的資料？
他們會專門派人到各大拍賣公司，專程尋找那些能夠出得起高價的買家，再私底下跟他們取得聯系。
喜歡收集古玩的富商，很容易被專業的古玩收藏者所吸引，更何況是手頭有大量極品文物的華人古董聯盟會呢？
你以為他們是平白無故把優質古董拿給你們拍賣？古董只不過是他們提供的魚餌，那些有錢的買家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竇愿跟汪海面面相覷，失態的脫口說道：“這些都是你的猜測吧？你有什么證據嗎？”
周正悠然的拍了拍手，“裴小姐，你出來解釋一下吧。”
身著黑色牛仔褲跟外套的裴嫣然，從旁邊慢慢走了過來。
“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裴嫣然裴小姐，父親是米國的軍火商，爺爺是華人古董聯盟會的創始人之一。”
竇愿和汪海呼吸微微急促，一下子站了起來。
“怎么可能……華人古董聯盟會怎么會跟你站在同一陣營？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周正沒跟你們說清楚，我爺爺確實是華人古董聯盟會的創始人，并且我爸之前還是聯盟會的董事之一。”
“之前是？”竇愿聽出不對勁。
“沒錯，我們已經退出了，而且跟華人古董聯盟會勢不兩立！剛才周正說的，都是真的。至于我們是怎么知道的，你們就不用關心了。”
周正喝了口西湖龍井，沁人的香氣在嘴里四散，讓人心曠神怡。
“現在你們已經被他們給拋棄了，不僅是你們，很快十大拍賣行很多都會被他們舍棄。
你們運氣不錯，正好我就在杭州，否則你們恐怕跟我見不上面。
現在擺在你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么做華人古董聯盟會的忠犬，要么跟著我發財。
我不會像他們一樣過河拆橋，至于你信不信，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現在竇愿面臨著一個大問題。
他可以選擇兩邊都不合作，自己獨善其身，每次舉辦拍賣活動，就從民間召集古董就行了。
好處是，不會卷入莫名其妙的紛爭，壞處是可能沒有非常頂級的古董作為噱頭，吸引不了大客戶，以至于溢價率和成交率都不高。
要知道民間古董收藏家拿出古董拍賣，肯定是希望賺錢。如果這家拍賣行的溢價率和成交率不高，那他肯定會選擇其他拍賣行。
相比起來，現在華人古董聯盟會已經放棄了他們，選擇跟正乾齋合作，好像也還不錯。
“據說你手頭的古董，連帝都博物院那些專家都眼饞，說明你確實有實力。我可以跟你合作，但不知你能不能展現一下你的實力？”
周正聳聳肩，微笑道：“可能竇老板有所不知，正乾齋也是今年才異軍突起，靠的不是底蘊，而是我撿漏慢慢發展到現在的地步。
這次我來杭州，確實沒帶什么東西，但今天下午四處走了走，還真讓我撿著漏了。
這件東西，你給掌掌眼，看究竟是尖兒貨，還是普普通通的古董。”
周正讓姜游把從苗順利那兒搶來的東西帶過來。
竇愿和汪海瞇了瞇眼。
“菩薩座像？”
“你看看底部。”周正說道。
竇愿掏出手套，小心翼翼地接過菩薩座像。
“這上邊是隸書，寫著漢明帝御制，賜白馬寺……”
竇愿眼簾猛地一縮。
“白馬寺可是華夏第一古剎啊，佛教傳入我們國內，就是漢明帝讓班超去打通絲綢之路，隨后把佛教給引入了。”
汪海接著說道：“原本班超是準備去印度請高僧來弘揚佛法，結果在如今新疆的位置，碰到了攝摩騰、竺法蘭兩位法師。
我記得有本史書寫過攝摩騰的一句話：漢明感夢，初傳其道；白馬負經，西來東土。”
兩人看著這尊菩薩座像，討論了半天。
很多東西，周正都沒聽說過。
要不說人家開了幾十年的拍賣行，能做到如今的規模，絕不是巧然，是有真東西。
“這尊菩薩座像，有典型的犍陀羅造像風格，而犍陀羅就是古印度國。
說不定，這東西是漢明帝為了答謝攝摩騰、竺法蘭兩位法師所下令制作。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東西的價格可高了啊。”
竇愿興奮的抬起頭來，問周正。
“這東西，你是打算在我們西泠印社進行拍賣？”
正好西泠印社這次舉辦佛教專項拍賣活動，周正就帶來一個佛教物品。
竇愿是聰明人，很快就反應過來。
“那得看你愿不愿意跟我正乾齋合作了。”
周正指著菩薩座像，繼續說道。
“這東西底價3000萬，溢價之后，最終成交價至少在4000萬，你想想你們能提走多少傭金？而且，這只是開始。”
都這種情況了，再不識好歹，竇愿也擔心其他拍賣行在跟正乾齋聯系。
到時候，估計就沒他什么事兒了。
“好，我答應跟你合作，而且我們可以把合作寫進合同里，誰都不會出爾反爾。
今后，華人古董聯盟會與我們西泠印社再無關系，我們也不會再跟他們有任何往來！”
酒店的前臺將剛才點的兩杯特級西湖龍井給端來了。
“那我們就以茶代酒，祝合作順利。”
竇愿和汪海舉起杯子。
“多謝周老板，以后就請多關照了。”
“是啊，相信我們的合作是篝火加柴，越燒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