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他們算什么東西！說不合作就不合作了？一點誠信都沒有！”
“竇總，你別生氣，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誤會。我們怎么知道那個正乾齋的老板，會突然出現在杭州，又會來到我們拍賣行參加拍賣。”
“我也是這么跟他們說的啊，可他們非說我們私底下肯定在跟正乾齋合作。
原本十二月份的冬季明清瓷器拍賣會，他們承認把乾隆的料胎黃地畫琺瑯鳳舞牡丹包袱瓶。
還有同治的一對黃地墨彩牡丹花卉缸，拿給我們拍賣，現在又反悔說不給了。”
西泠印社拍賣行，某辦公室。
老板竇愿的臉色，如染了病的豬肝一樣，十分難看。
站在他對面的，是他的秘書汪海。
“我覺得以華人古董聯盟會的做派，不會不調查就直接這么果斷的跟我們鬧掰。
我覺得更大可能是他們手頭的古董已經不多了。
畢竟要給十大拍賣行供貨，有時候還會在海外拍賣行進行拍賣。
就算他們底蘊再豐富，手頭的古董再多，也有賣完的時候。”
竇愿豁然開朗：“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只是單純不想跟我們合作了，跟正乾齋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覺得是這樣。”
草——
竇愿用力捶打著桌子，捶著捶著，思路好像清晰多了。
“那個正乾齋，不是據說手頭有很多尖兒貨嗎？要不我們棄暗投明，跟他合作？”
“可當初我們打壓正乾齋時非常果斷啊，人家能跟我們合作嗎？”
竇愿不急不緩的說道：“他不是要參加我們這次拍賣會嗎？提前去向他兜底，探探他的口風。”
嘟嘟——
“特么誰啊，這時候打電話，討罵！”
竇愿看到是陌生號碼，以為是廣告電話。
剛接通，準備把不爽的心情全部發泄出來。
結果對方一句：是西泠印社拍賣行的竇老板嗎？
直接讓他把到嘴邊的臟話，給咽了回來。
“沒錯，請問你是？”
“正乾齋，周正。”
！
竇愿猛地站起來。
這特么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心想事成？
“正乾齋的周老板？你給我打電話干嘛？”
秘書汪海也激動了一下。
剛才還說要不要去投敵跟正乾齋合作。
結果人家老板就直接打電話來了。
“我前些天去橫店拍戲，順便回杭州，想拜訪下你。
聽說西泠印社拍賣行在舉行佛教物品專項拍賣會，就給報了名。
沒給你帶來什么麻煩吧？”
竇愿咬了咬牙。
暗想：你給老子惹的麻煩可大了！
但我不能這么說。
絕對不能讓那家伙知道，我跟華人古董聯盟會鬧掰的事。
他既然跟我打電話，肯定是想談合作。
既然想跟我合作，那就得拿出誠意來。
只要他不知道那件事，就肯定會提出豐厚的條件。
“你能給我惹什么麻煩？只要到時候在拍賣會上別惹事兒就行了。至于你要拍什么東西，那是你自己的事兒。”
“我這次給你打電話，其實是想請你吃飯。”周正悠然的說道。
“呵呵，你是為了想跟我們西泠印社拍賣行合作吧？
你不會不知道，我們跟華人古董聯盟會有合作。
而他們，跟你是死對頭。
如果我跟你合作了，今后那邊可不會再管我了。”
竇愿的言外之意就是讓周正認慫，乖乖拿出誠意來。
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得像狗一樣聽話，祈禱我能給你一口飯吃，否則的話，你那些古董就都爛在手里吧。
誰知周正聽了后，只是“哦”了一聲。
語氣還有些遺憾。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我去找其他幾家拍賣行再談談，再見。”
臥槽！
竇愿正要解釋，結果周正已經掛斷了電話。
“特么的，敢掛我電話！”
“哎，竇總！我們不就是要跟正乾齋合作嗎？你剛才怎么不直接說呢。”
“我尋思著，他又不知道我們跟華人古董聯盟會鬧掰。
我完全可以用這個當作籌碼，逼他讓利，給我們更多豐厚的條件。
結果這家伙都沒談，直接就說算了。”
汪海崩潰得撓頭，“那現在怎么辦？華人古董聯盟會那邊的路斷了，正乾齋這邊的路也斷了。
民間召集古董，每次斷定真假都要花費大量時間，而且質量都不高。
這樣下去，古玩市場全都會被北方那幾家拍賣行給占據了呀。”
竇愿是真不想放下面子，去跟正乾齋說好話。
思來想去，還是賺錢重要。
咬咬牙，又給剛才的電話撥通過去。
打了兩次沒人接。
第三次終于接通。
竇愿調整好心情，臉上擠出一抹笑容。
“周老板，晚上我們……”
“你稍等一下啊，瀚海拍賣行的秦老板突然給我打電話來，不知道有什么事，你這邊就待會再說吧。”
周正又掐斷了電話，一點反應機會都沒給對方。
“哈哈，周爺！你這招實在是牛！既然西泠印社拍賣行被華人古董聯盟會取消了合作，那么其他拍賣行也有可能是同樣的情況。
然后你故意說，瀚海那邊給你聯系，就是讓西泠印社拍賣行覺得，現在正乾齋很搶手，有不少拍賣行都想找你合作。”
周正不緊不慢的說道：“從燙手山芋變成香餑餑，我得多謝華人古董聯盟會給了我機會。
他們估計也沒想到，一個普通的決定，竟會產生連鎖反應，而被我抓住翻盤的機會。
等這些拍賣行真正跟我合作之后，就會知道我手頭的東西一點不比華人古董聯盟會要差。
到時候就算華人古董聯盟會發現不對勁，想重新跟他們合作，這些拍賣行是會選擇一個穩定的合作伙伴，還是反復橫跳的小丑？”
這個問題，馬上就會有答案。
嘟嘟——
手機又響了，還是西泠印社拍賣行打來的。
周正清了清嗓子，接通了電話。
“喂，竇老板，你還有什么事嗎？”
“嘿嘿，周老板，晚上有空一起吃個飯吧。既然你來杭州了，那自然得我來做東，哪有客人請吃飯的道理。”
周正不溫不火的說道：“還是算了吧，我可能馬上要去一趟帝都。”
竇愿心里一緊。
難不成是他跟瀚海拍賣行那邊談成了？
所以才這么急著去帝都。
“周老板，就一頓飯的功夫，你要去帝都明天也能去對吧？你現在在哪兒，我馬上來找你！”
“西湖，威廉的太妃糖酒店，我在大廳等你。”周正將手機緩緩放在桌上，看向窗外。
起風了——
看來事態，也要兩極反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