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澤看著這樣的姜依，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滋味，他輕聲哄著姜依，“姜依，對不起對不起，嚇到了吧？”
裴澤站起來把姜依的頭摟在懷里，一下一下順著姜依的頭發，輕聲哄她。
“姜依，別怕。”
別怕他，別怕。
會好起來的。
姜依的眼睛這時候才有了溫度，她在裴澤的懷里無聲流淚。
過了很久，在裴澤不厭其煩的別怕中，姜依緩緩開口，她說：“有你在，我不怕，澤恩醫生。”
裴澤的手頓住，他慢慢直起身體，往后退兩步，看著姜依滿是淚水的臉，還有浸濕的眼睛。
他明白姜依的意思，她現在需要的不是裴澤，而是可以幫她緩解痛苦的澤恩。
裴澤看著她，姜依淡然的對上男人的眼睛。
兩人看了許久，最后是裴澤妥協了。
裴澤走到椅子前坐下，他重新撿回筆。
如果，她需要的是澤恩，他也沒必要為了自己的小心思，再次讓她慌張。
裴澤再次提問前，伸手在桌子上抽了張紙巾遞給姜依。
姜依看著伸到自己眼前的手，她看靜靜看了很久，聽到裴澤說：“擦擦吧。”
姜依抬眼看他，男人眼里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語氣也和往常無異，仿佛剛才失態的人不是他一樣。
見姜依沒接，這只手往前遞了遞，示意她接。
姜依這才接過，偏頭躲開裴澤的視線，仔細的擦干臉上的淚水。
她以為自己找到一個絕好角度，卻不知道，裴澤的眼睛一直跟隨她，無論她轉向何處，裴澤的眼睛里的倒影只有她。
裴澤知道姜依在干什么，但他不在乎。
無論什么樣的姜依，在他眼里，她只是姜依。
在姜依擦好之后，在轉過來的瞬間，裴澤的眼神挪開。
他雖然覺得沒必要，但是他還是會順著姜依的想法來。
果然，姜依看到他沒有看她時，松了口氣，她淡定的樣子，仿佛剛才沒有哭過一樣。
但，她紅紅的眼睛，背叛了她的偽裝。
“好了，澤恩醫生，可以繼續了。”
姜依的聲音，把裴澤看著她紅色眼睛沉默里拉出來。
裴澤回過神，輕咳兩聲，他低頭看了眼本，又抬頭看了眼姜依。
最后整理好思緒，他認真的看著就姜依，“那灘紅色是什么？”
裴澤單刀直入，讓姜依正視那紅色，正視自己的心魔。
姜依被他這樣直白的問，慌了神，她手下拽了幾下后，抬眼看到裴澤的眼睛，男人眼睛里有淡定也有鼓勵，鼓勵她勇敢的說出來。
不知道姜依是不是被裴澤鼓勵成功了，她深呼吸一下，終于開口了，說出了自己那段混亂的婚姻。
“我在要和顧霆堰離婚的時候，發現自己懷孕了。”姜依嗓子苦澀，她似乎還沒做好準備直視這件事，但她想好過來，只能直視。
姜依再次深呼吸，繼續開口，“我本來想著，把這個孩子留下了來，而孩子的爸爸，他想離婚，我隨了他的心意就是了。”
裴澤聽到這里，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所有的忍耐只有手里的那只筆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