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依久久沒說話，裴澤看著她，無限的沉默之后，他暗嘆一聲，并沒有多說什么，他只是轉移了話題。
裴澤翻開辦公桌上的小本子，手上拿起了筆。
姜依被男人的動作，拉回了思緒。
這是要看病了。
姜依后背微微挺直，做好準備。
裴澤第一句話是，“吃飯了嗎？”
姜依愣神的點點頭，“這也是關于看病的問題嗎？”
裴澤愣神，男人抬眼看著姜依認真的表情，意識到她在說什么后，忽的一笑。
“不是，純代表我個人問。”
姜依看著裴澤的笑愣了神，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在姜依還在回憶以前時，裴澤語氣溫和且認真的開始問：“怎么睡眠如何？”
這個問題不用問，裴澤看的出來。
但是，裴澤要姜依自己說，才能讓她意識到她自己有多久沒有睡好了。
姜依三年前的回憶被打斷，要轉眼去回憶幾天前的事情。
姜依斷斷續續說了一個時間，“大概有兩三天沒睡著了。”
裴澤看著她，沒有第一時間下筆去寫，而是心疼的眼神，看了她許久。
直到看見姜依對這個時間也愣了神之后，他才下筆去寫。
姜依有些怔愣，她原來已經這么久沒睡好了嗎？
沒等姜依想出來原因，裴澤的問題接踵而來。
“你睡覺會做夢嗎？”
姜依聽后立即搖頭，但眼前忽然出現了一灘紅色，她轉即又遲疑的點了點頭。
裴澤知道什么，但他偏要問，要姜依自己說出來。
“做的什么夢？”
姜依眼睛向上看，是不是瞇眼，想要描述，但又說不出口。
裴澤也不著急，他就坐在姜依對面，手里拿著筆，靜靜地等待姜依回憶出來。
只是，握著筆的指尖微微泛白，筆也微微顫動。
直到，姜依說出口，只是有點遲疑，“也不像是夢。”
面對姜依的不確定，裴澤肯定的讓她繼續說。
“描述一下。”
“我只要閉上眼睛，眼前就是無止境的紅，一大片的紅色，它在地上，隨后慢慢到我的身上。”姜依回憶的很痛苦，她的手不安的在胳膊上，脖子上，臉上，恐懼又愧疚的喊著：“紅，很紅！”
裴澤看到姜依的情緒激動，立即扔了手里的筆，站起身來，到姜依面前，他半蹲著，輕聲哄著姜依。
“沒事的，姜依，睜眼，看看我。”
姜依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時候閉上了，她痛苦的搖頭，仿佛入了夢魘，怎么都睜不開眼。
面對裴澤的聲音，姜依還是痛苦的睜不了眼。
裴澤看著很著急，他的聲音被姜依的痛苦蓋過去，他無可奈何只好對姜依大吼一聲，“姜依！看我！”
這一聲，讓姜依身子猛的一抖。但萬幸的是，姜依終于睜開了眼。
姜依被嚇了一下，她猛的睜開眼睛，大大的眼睛呆呆的看著裴澤，她還沒有緩過神來，但是她大大的眼睛里蓄滿了淚水，淚水慢慢溢出來，劃過臉頰。
不知被嚇得，還是被自己的夢魘控制的。
姜依的眼淚不間斷，每一滴豆大的淚水，跟賜福人間一樣，連串的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