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寒門主母 > 第211章
夏青笑了笑:“當時,你并不知道,就連我自己都沒有察覺。我想,如果景衡沒有來這里,自然也不會查出我身體有問題,我只是一般的疲憊,輕微的頭疼,咱們也只會當作肚里的孩子折騰人,哪會有如今的煩惱,你就當不知道吧。”
“為什么你能這般看淡生死?”是因為在她的心里,他的位置還不夠重嗎?關于這一點,應辟方是愁的,但情愛這種東西,哪怕到現在他無法失去這個女人,卻也不覺得是最重的,因此,就算他心里不爽,他又如何問得出口,哪怕他問出口了,夏青一句反問‘我在你心里得嗎?’就會把他問倒。
“生死不是人能左右的,但我從不看淡生死,相反,我怕它,我的牽掛太多,我的親們,我的小山頭,你,水夢,大牛等等,那么多人我都牽掛著,所以,只能選擇認真的活著,認真的年青,認真的老去。余下的,就看天意吧。”
應辟方輕輕一嘆,摟緊了懷中的女子,這個女人,越是接觸,他越是放不下,放不開,她不是那種能讓人注意的人,普通得就是個路人,甚至看到她的眼晴的人,也只會討厭她,排斥她,而他呢,以前也是這樣,現在,他是真想一直把她拴在身邊,他在哪,她就在哪。
就在二個人靜享這份平靜的時刻時,二道慘叫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夏青應辟方同時心中一驚,是小山頭和小玉青的叫聲。
二人快速的出門,同時,黑夜中大牛和幾名暗衛早已快一步朝著慘叫聲的地方飛去。
叫聲是從西北一角傳出來的,那里是王府的廢墟,常年沒有人進出,而小山頭和小玉青的聲音卻是從里面傳出來的,這二個孩子怎么就去了那里?
帶著疑問,夏青飛快的走著。
應辟方的神情頗為凝重,小山頭是個聰慧的孩子,小玉青也是,雖然二人只有四歲和三歲,特別是小山頭,應辟方只覺得這孩子的思維比起那些十歲的孩子來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在這樣的深夜,二人怎么……
“小公子?”大牛的聲音遠遠傳來,竟帶著一絲慌恐。
夏青的心一沉。
這會,已有暗衛走了過來:“稟王爺王妃,小公子和小玉青在廢墟的一處假山上,小玉青暈倒在地,小公子他……”
“他怎么了?”應辟方沉聲問道,黑眸透著凌厲。
“小公子全身的眼晴睜得極大,似乎窒息了,大牛將軍正在救公子。”
“愣著干什么?快去叫景衡。”應辟方厲聲道。
“是。”
夏青的手指一顫,急急朝前面走去。
假山其實是廢墟的園子,因王府頗大,這里又極為偏僻,加上王府的人東邊和南邊住住便夠了,這里就一直空著。
空氣中都有著霉葉發出的氣息。
數十名暗衛已在周圍放了哨,都在搜索著。
大牛站在假山上,一直在給小山頭輸送著氣息,夏青看不到兒子的樣子,她一步一步走上假山。
“王妃?”
“參見王妃。”
“主子?”無痕一見主子上來,但要擋在她面前不讓他小公子這會的慘樣,卻被夏青推開,聽得她平靜安穩的道:“我沒事,我是他的母親,不管他出了什么事,一定要在他身邊陪著他的。”
無痕看向大牛,就見大牛點點頭。
夏青看到了小山頭,那般俊美可愛的孩子,如今卻是睜大眼晴,臉色鐵青的躺在假山的平地上,似乎是看到了極為可怕的事般,他的雙手緊握成拳,骨節泛白。小玉青就躺在他的身邊,小小的身子全身僵硬,同樣睜大著眼晴,二人的目光透著驚恐。
夏青的手顫抖的伸出二人的鼻下。
“恩人放心,小公子和小玉青都有著氣息,應該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失了心神。”大牛不知道該說什么,對二個三歲和四歲的孩子來說,若是弄不好……
“小山頭,小山頭,”應辟方抱起兒子,才發現孩子全身僵硬如石,再摸摸小玉青,同樣的僵硬,不過幸好二人都有著氣息。
“怎么回事?”景衡出現,待看到場面時,臉色一沉,趕緊替二人把了把脈,越把,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趕緊拿出銀針,分別刺進了二個孩子的要穴上,再施以點穴之術為二個孩子活絡經脈:“來人,快去燒水,準備二大桶溫水。”
“是。”
“來人,去蕭質子府里將我床下的二個小白玉瓶拿來。”
“是。”
“去告訴蕭質子,將我送給他的二顆保命續命丸送來。”
“是。”
大牛讓開,方便景衡施展醫術。
此時,暗衛拿了一樣東西過來,赫然竟是一張七竅流血,眼晴突出,舌頭伸出的恐懼人皮面具與黑色長發,還有一套白色衣杉:“王爺,有人在這里扮鬼嚇著了小公子與小玉青。”
“保護著小公子的暗衛呢?”
“屬下在?”五名暗衛現身,一臉的愧疚與自責,其中一人道:“屬下們一直在小公子屋里的周圍并沒有離開,但小公子與小玉青是避開了屬下等的藏身之處來此的,是屬下們失職,請王爺責罰。”他們的藏身處,小公子是知道的,如果想避開他們,輕而易舉。
“恩人。”大牛驚呼出聲。
應辟方與景衡都望向夏青,應辟方猛的睜大了眼:“娘子,你的眼晴?”
夏青的眼晴是黑的,如今這份黑在一點點向外擴散。
應辟方看向天氣,連絲陰云也沒有,更沒有打雷下雨,為什么夏青的眼晴會變得跟那時的雷雨天氣一樣呢?甚至,更黑了,應辟方走過去:“娘子,孩子沒事,有景衡在,一定沒事的。”
“沒事嗎?”夏青平靜的道,語氣盡管平靜,全身都在顫抖的厲害。
應辟方以前她是在害怕,忙道:“孩子活著,只要活著,景衡就一定能救回他們。”
夏青沒有說話,身子依然在顫抖著,應辟方想去抱她,不想景衡突然說道:“別去碰她,她自己正在壓制著體內的五股甲子內力。”
“你說什么?”應辟方驚鄂的問道。
“你以為她是在害怕?不,她只是在克制而已,現在,她根本就是沒有意識的。”景衡眼中找不到一絲一毫以往的嬉戲,只有凝重。
“怎么會這樣?不是打雷的時候才會有嗎?”應辟方想起上次阮氏兄妹在逼迫夏青時,那時,她眼底滿腔恨意,卻也是拼命在壓制的,他才知道,這個女人不是恐懼打雷,而是在壓制著體內的怨恨。
“我也很想知道那幾人在將自己的內力打進王妃弟妹的身體時發生了什么事,古醫書曾記載過,史上擁有逆脈的人一共三人,但這三人都死于體內五甲子內力的爆發,不過,王妃弟妹顯然能控制它們。”景衡收回了二個孩子身上的銀針,對著暗衛道:“將小公子和小玉青抱回去。”
“是。”
“景衡,夏青的眼晴?”
也就半盞茶的功夫,夏青的眼晴竟然全黑了,連絲眼白也找不到。
“怎么會這樣?”景衡覺得不可思議,他與這個弟妹認識不久,但也知道她和辟方之間發生的事,墜崖這般的恐懼沒有引發逆脈,小山頭曾經的失蹤也沒有讓她引出心中的這股子黑暗,這說明她的克制能力之強史無前例,但為什么此刻她卻沒有控制住,是因為受了刺激嗎?不,應該不是。
來時,他看到王妃弟妹將手探在二個孩子鼻下,雖然身體在輕顫著,但依然保持著冷靜,沒道理一下子就……
“快告訴我制止她的辦法。”應辟方慌道。
“沒有辦法,”景衡的聲音也透著一絲緊張:“逆脈一旦爆發,你以為憑你我二人之力能有用嗎?快看她的頭發。”
應辟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周圍明明沒有風,一絲風也沒有,但他看到夏青的發絲在輕輕的飄動著,她整個人很靜,非常的安靜,但雙眼全黑,眼底已隱隱有了殺氣:“娘子?娘子?”
“不要走近她。”見應辟方要去擁抱夏青,景衡要去制止,卻被他一手甩開。
應辟方的雙手輕撫上了夏青的雙肩,溫柔的看著她:“是我,辟方啊。娘子?醒醒。”驀的,應辟方鄂然的望著夏青這雙眼晴,黑色的雙眼一點一點的染上了猩紅,和著黑色,詭異不已。
“娘子,夏青……夏青……”應辟方著急的叫道,他該怎么做,該怎么做?誰為告訴他該怎么做?
突的,夏青喃喃了起來:“世間不止有恨,還有愛,世間不止有恨,還有愛……”
又是這句話,上次他聽她念過,應辟方慌忙道:“對,世間不止有恨,還有愛,我愛你,孩子愛你,廖嬤嬤愛你,水夢愛你,錢春嬤嬤也愛你,大牛也愛你,夏青,我們都愛你,你快回來,快回來。”
是誰在她耳邊說什么?很模糊,聽不清楚,而且,夏青只覺得自己的視線也是一片模糊,看到之處都是猩紅,但她能看到幾個鶴發白須的老者圍在她周圍,雙手一直在她身體里輸送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