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從正始到嘉平 > 第三章 洛陽驚變(3)
  大魏正始十年正月已未日晨,洛水邊的霧氣剛剛散去,河北岸的軍營就已經變得依稀可見,鄭安此時已經在前往洛陰典農校尉官署去,他要去找張澤校尉發布命令,禁止屬吏和屯田民到靠近洛水的田地中去,這是為了極大限度保護他們的安全。

  鄭安回頭看了看,確信并沒有人追上來,便撒開腿跑,跑的越來越快,激起一陣塵土飛揚,多年練就的腳力讓他絲毫不會覺得累,等他在官署門前停住的時候,守門的士兵和他打趣道:“老鄭你是吃什么長大的,我從來沒見你奔走流過汗,你也太厲害了。”

  若是換作平時,鄭安倒是能和他們打趣幾句,增進一下感情,但是現在茲事體大,顧不得這些,鄭安雙手相合,左手在前,護住右手,向二位門官作揖,道:“在下有急事必須當面稟告校尉大人,請予以通行。”

  門官見鄭安表情嚴肅,許是真有要事稟告,于是說道:“鄭先生不可行此大禮,小人受不起,請先生速速進去吧!”

  屯田的官吏里識字的并不多,而像鄭安這樣報讀詩書的更是極少數,屬于在沙子中尋找金子了。門官對他的尊敬也是情有可原。

  鄭安進入官署,正見張澤已經收拾好,準備外出,他見鄭安前來,臉上露出笑容,“懷民,這么早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鄭安于是將洛水北岸出現軍隊扎營的情況匯報與他,張澤停了下來,左手握著劍柄,在院子里來回踱步,反問道:“你怎么看這件事?”

  鄭安上前一步,仔細闡述了自己的分析:“大將軍帶著自己的兄弟和天子出城,城內連個內應都沒有,如果這個時候城內發生巨變,他便會陷入危險的境地,洛北駐軍極有可能是城內已經被完全控制,他們駐扎在此處是斷大將軍歸路。”

  張澤想了一會兒說道:“朝廷上的事情,我們不懂,也不想參與,但是管理好屯田則是本將的職責,”說完張澤準備出門而去,鄭安趕緊阻止了他,勸道:“勝負未明,大將軍若是孤注一擲,雙方交戰,恐傷及我等。”

  聽完此言,張澤停住了,他思索了一會兒,覺得鄭安說的有道理,于是給屬下下達了今天的第一道軍令:“責令洛陰屯田諸官吏、民即日起不得入田,何時可入,待本校尉告知。”

  傳達了命令,張澤又對鄭安說道:“不管誰贏了,我都是校尉,光管好這百里之地,我已經是殫精竭慮,過于勞心勞神,好不容易安慰了這么些年,今日遇見這番事,真是命啊!”

  信命,其實就是覺得自己倒霉,將原因歸咎于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

  鄭安只是無奈地笑了笑,安慰張澤道:“校尉大人何必苦悶,登高位者,享其榮,得起利,必承起禍,吾等雖不知廟堂之高,無爵顯功高之榮,財眾名傳之利,亦是遠避禍端,自我周全。”

  “你這話說的沒錯,但是你可知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參與,你就不可能不參與的。”張澤語重心長地說到。

  鄭安又想起昨日的那個殺手,心里依舊是憂心忡忡,他知道張澤說的有道理,自己已經插手了這次的事件,雖然還沒有到最核心的地步,但是大概已經被人注意到了。

  鄭安一想到這,神情愈發地嚴肅起來,這個表情剛好被張澤注意到了,張澤于是繼續說道:“你自己都是自身難保,卻還在想著我們的安危,你說你是不是有點本末倒置。”

  說完他哈哈大笑,笑聲感染了周圍的空氣,鄭安也跟著笑了起來,“不要有更多的人陷入進來便是最好。”

  “你啊,當一個屯田吏真的是可惜了,”張澤笑著說到,鄭安謙虛地回答道:“這一生,我能侍奉好母親,照顧好家妹,讓我們的家庭和睦下去,縱使冬天會為了一點碳火發愁,夏天會羨慕有冰窖的大戶人家,一日兩餐也聞不見肉的味道,我也覺得很滿足了,至于我的前途,我真沒什么指望,屯田吏也挺好的,或許可以當個典農校尉,那也是不錯的。”

  張澤長嘆一口氣,說道:“現在這世道,要想施展自己的才能,還得看看自己的家世家名,你的家族若是籍籍無名,你縱有經緯之才,也無處施展,當個小官也算是你的福氣,你的家庭若是累世為官,縱使你就是酒囊飯袋,空無一物,你高低也能在尚書臺謀個差事,為將來鋪路。

  張澤說起這些話的時候,鄭安想起了一個人,這個人也是屯田吏出身,但是卻憑借著自己的能力做到了一方郡守的位置,這個人叫鄧艾,字士則。

  他羨慕鄧士則,但是不奢望自己是下一個鄧士則。

  張澤仿佛是察覺到了鄭安心里所想,說道:“有才之人得遇名主,縱使家境卑微,亦有機會為報效國家。”

  鄭安聽完這話,面上波瀾不驚,只是說道:“還有什么能比過好自己的日子還重要的事情!”

  “你說的也不錯,我們這樣的人,最要緊的是過好自己的日子,至于什么兼濟天下啊,那就不是我們該想的事情。”鄭安感覺張澤說著說著越說越激動,連忙岔開話題,道:“今日不用勞作,校尉大人可有其他的事情。”

  張澤看了他一眼,神情不再激動,回答道:“今日只能是處理公務了,你也不要偷懶,田地不能去,但是糧倉里你也得去看,現在天氣又干燥了起來,一定要防燭火之災。”

  “那屬下就不打擾校尉大人了,”鄭安朝著張澤作了一揖,緩緩朝官署門外退去,這時張澤突然叫住了他,說道:“這么早,你許是沒吃早飯,”說完就叫左右給鄭安拿了一個餅,鄭安接過這個餅,捧在手里熱乎乎的,他拜謝張澤,向外退去。

  走出官署,鄭安咬了一口這個餅,嘴里咀嚼了幾下,松軟可口,他想到要是有更多的人能夠吃到這樣的餅該多好。

  此時太陽已經完全從東方升起,陽光照向山巒大地,河水田園,但是立春之后之后的寒氣依然存在,這讓鄭安覺得又冷又暖和的,他看向東邊,天上的太陽還是那么刺眼,不敢直視,他再看向北方,洛水滋養了寬廣的田地,令人期待。

  但是現在還不是耕種的時候。

  鄭安此時想起了昨日追殺他和朱余的那個殺手,那個殺手必定還會找上門的,鄭安自己的想法倒是和張澤是一樣的,現在自己還和母親和妹妹住在一起,他必須想一個辦法,保持一家人的安全,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大呼一聲“遭了!”急忙朝著住處的放心跑去。

  憑著良好的腳力,鄭安只用了一刻多鐘就跑回了住處,平常還沒到外面籬笆的大門,他就能聽見屋內傳出的母親和妹妹的聲音,但是今天卻異常的安靜,鄭安的心里更添了一分不安,他吞咽了一下,在進門處的籬笆那里拿起他藏在里面的短劍,之后,他并沒有進入院內,而是慢慢往外退,身子微曲,向前傾,腿的姿勢也變成了弓形,做出了隨時準備迎擊的樣子。

  他慢慢蹲下來,撿起幾塊小石子,再恢復成先前的樣子,突然他的目光越過籬笆,穿越院子,敏銳地發現了窗子那露出的一個身影的一小部分。

  他沒有猶豫,一顆石子被他擲出了閃電般的速度,不偏不倚正中那個身影,隨之傳來一聲叫聲,那個身影應聲倒地。

  藏在屋內的殺手見已經暴露,便也不在埋伏,而是紛紛從屋里跳了出來,排在院中,鄭安掃了一眼,心里數著“一、二、三、四、五,”加上屋子里那個被自己打中的,一共有六個人,敵眾我寡,鄭安自覺不能敵,但是母親、妹妹還有朱余卻還在他們手上,或是已經遭遇了毒手,所以不管如何,自己絕無后退之理。

  他左手持劍向前,右手作出投擲的姿勢,已經做好了和敵人戰斗的準備。

  “你們五個人竟然選擇埋伏我一個人,而不敢堂堂正正和我決戰,真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所為,"開大打之前,鄭安對著這五人一陣嘲諷,這五人互相看了一眼,并沒有還嘴,而是三兩一組,準備將鄭安團團圍住,鄭安瞅準一人,擲出一顆石子,正中那人膝蓋,頓時聽得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鄭安正欲再擊,突然感到后腦袋被悶頭一擊,不一會兒就感覺渾身松軟無力,像灘爛泥一樣倒在地上,在意識還沒有完全喪失的瞬間,他聽見了那幾個人說道:“趕快把他帶走,晚了,大人要怪罪下來。”

  聽完,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騰空起來,再然后,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良久,他醒來了,隨之而來的是全身火辣辣地疼,他睜開雙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在一根柱子上,他左右打量所處的環境,這是一間密不透風的屋子,一共四根梁柱,另外三根上也綁著人,他瞇了一下眼睛,再睜開定睛一瞧,正是自己的母親、妹妹小寒和朱余。

  鄭安迅速在大腦中作出了反應:“這次是徹底陷入了危險之中了。”

  雖然身陷囹圄,但是絲毫沒有讓鄭安的思緒受到絲毫影響,恐懼并沒有占據他的眉心,相反他已經在考慮如何脫困了。

  自己從脖子往下都被綁在這根柱子上,絲毫動彈不得,從這點來看,自己一個人是無論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的,而且那些綁架自己和自己家人的人不知什么時候還會過來,時間上不一定也足夠,現今之際真不如不要輕舉妄動。

  鄭安看著這屋子的門,長呼氣,眼光慢慢聚攏,靜靜等待著那些人的到來。

  “懷民,你怎么也這?”朱余睜開眼,正好看見鄭安,他看了看四周,上下打量著,很明顯,他也是剛剛明白自己被囚的處境,“這是發生什么事了?怎么我們都被綁在這里啊?這里又是哪里啊?”

  連環三問也讓鄭安一時語塞,不知該從何作答,只得說道:“那些綁我們的人待會可能就來了,到時候你們問他們不就好了。”

  
  朱余看了看鄭安,說道:“興許是昨日我們撞見的那殺手和他的同伙,”鄭安沒有正面回答,而只是說道:“等他們來了就什么知道了。”

  正當二人在這說話的當口,門被推開,一名身著白衣的男子領著幾名玄衣手下走了進來,那男子面帶笑容,舉止儒雅,腳下方步穩當,頭上小冠精致,生的是一張俊俏的臉龐,活脫脫一個貴公子,他自帶得意地看著鄭安幾人,戲謔般說道:“我本可以殺了你們,但是我不殺你們,你們可知為何?”

  朱余并瞧不起眼前這人,嘴皮子上也不能輸,直接說道:“來者不報姓名是為無禮,自說自話是為無知,無故囚禁他人是為無德,你無禮無知無德,有何資格來同我們說話。”

  那白衣貴公子見朱余如此說,卻沒半點怒色浮現在臉上,估計是沒有閑心和朱余在這斗嘴,畢竟人都在自己手里了把控著了。

  “我是何人,你們不必多問,你們見了你們不該見的事情,本來是一定要死的。”貴公子說到。

  鄭安看了看此人,料定憑借他的能力殺死自己應是易如反掌,但是如今自己沒死,對方還來與自己對話,只能說明自己對他們還有用處,只要自己不妄動,自己、母親、小寒還有朱余都是安全的,想到這,鄭安心里安定下來,他看著眼前的貴公子,說道:“公子不殺我們,就不怕我們把你們的干的事情說出去嗎?”

  “哈哈,”貴公子一笑,說道:“剛開始確實擔心,但是后來我一想,你們看見的不過是一個信使被殺,這又能說明什么呢?這年頭,人命如草,一個人死了或者消失,都不會造成什么大的影響。”

  朱余這時不服氣地說道:“那既然如此,為何要把我等縛來。”

  鄭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下的地板,已經有無數道裂紋,再看看四周,房子不小,雖然干凈,但是也透露出一股陳舊的氣息,他料定此處應是以前某位大人的舊宅,而洛陽的高官一般居住在距離皇宮不遠的地方,這讓鄭安更加相信綁架自己和自己家人的這伙人來頭不小了,莽撞只會引來更大的麻煩,倒不如聽聽他們說什么。

  “看來我們是惹到不能惹的人了,死了也沒什么怨言,只是連累我母親、小妹還有我這兄弟,”鄭安故意示弱。

  貴公子微微一笑,走到鄭安面前,說道:“你倒是識趣,我是真看不出來是你讓我的手下吃了這么大的虧,我想把你扔石子的右手給廢了,讓你長長見識,但是現在不行,我得留著你的手,讓你去為我們辦一件事。”

  “我們?”鄭安從剛才貴公子的話中察覺到了新的信息,直覺告訴他如果眼前這人是首領,那么絕對不會說出“為我們”而是絕對會說“為我”鄭安露出意味深長的一笑,故意問道:“你說話算數不。”

  貴公子一聽此言,方覺自己剛才失言,漏了底,只能強撐著說道:“我能來這,說話自然算數,你為我去辦事,我還你們四人性命。”

  “何事?”鄭安問到。

  貴公子說道:“此事萬分危險,但是你不去做,你的家人就有性命之虞,具體是什么事,你答應了我自會告訴你。”

  鄭安想了一會兒,說道:“我答應你們,但是我有個條件。”

  “你真有趣,還敢和我們提條件。”貴公子笑到。

  “若是不許,即便是我等四人同赴黃泉,也無怨無悔。”鄭安說到。一旁的朱余也跟著說道:“對,無怨無悔。”

  貴公子被這二人弄得有些不知所言,良久,方才說道:“如果我沒猜錯,你是要帶著你的兄弟去吧,我答應你。”

  鄭安聽罷回復道:“若是我母親和小妹有什么閃失,我定讓你付出代價。”

  貴公子微微一笑,只是說道:“不過匹夫耳!”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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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