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邵庭陌一身酒氣,一直望著窗外,看上去還是清醒的。

    沈然決定回到家將這件事情跟他講清楚,雖然她其實對去法國也沒有那么堅定。

    年初她向學校申請明年去法國做交換生的名額,很快就批了下來。

    當時她的想法是這一年打工多攢些生活費,等明年去法國時,母親在國內有哥哥照顧,將來她留在法國,秦云秀如果愿意,也可以跟她在法國度過余生。

    云城是個讓她傷透了心的地方,她不想戀愛,不想結婚,更不可能再生孩子,只想遠走他鄉,離開這里。

    那時候生存對她來說都是個問題,她也沒有想過要把外公的公司奪回來,到時云城這邊有哥哥沈未,離開媽媽她也放心些。

    直到她遇見了邵庭陌,陰錯陽差的嫁給他,許多想法都改變了,是否還要去法國也是一個未知數。

    她猶豫來去,還是決定先保留去法國的資格,如果將來不能去再說,才在前幾天申請延期。

    她不知道這一切戚嘉余是怎么知道的,可是事情由他的口中說出來,確實有許多讓人誤會的地方。

    沈然是個明事理的人,邵庭陌的不高興她能理解,她希望將事情的全過程講給他聽,她相信他會明白她的矛盾與掙扎。

    回到家里,沈然試著跟邵庭陌搭話:“沒想到你的酒量這樣好。”

    “還好。”邵庭陌也不是不理她,就是很冷。

    沈然默默煮了醒酒湯,端給邵庭陌,邵庭陌接過來,慢慢地喝。

    湯的熱氣在兩個人之間彌漫,又很快消散,沈然幾次想開口,都覺得那熱氣堵在她嗓子眼兒,張不開口。

    “謝謝。”邵庭陌將喝完的湯碗遞給沈然。

    沈然將碗放到一旁:“庭陌,我們談談。”

    “好。”邵庭陌沒有拒絕。

    “三年后去法國那件事,其實早在我們認識之前,就已經決定了……”沈然將詳細的經過講了一遍。

    “所以,你不愿意一直留在我身邊,是因為要去法國?”邵庭陌淡淡地問。

    “不是。”沈然如實回答。

    “那就是你根本不想留在我身邊了,跟去不去法國無關?”邵庭陌再問。

    “也不是。”沈然垂下頭。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沈然,你到底在想什么?”邵庭陌隱隱有了怒氣。

    他向沈然表白,希望她留在他的身邊,一生一世,她卻在他表白之后,改了去法國的時間,還是決定三年后離開,邵庭陌很受傷。

    她對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因為協議的責任,還是因為她愛他,邵庭陌不停在內心追問自己。

    酒精在體內翻涌,邵庭陌無法再假裝平靜,回避這個問題。

    他必須承認,以前從沒有對女人動過心的他,快被這個問題撕裂了!

    “我在想什么?邵庭陌你這么生氣,是因為你覺得我不愛你不能跟你天長地久,還是覺得你男人的自尊心受到傷害了,我應該每件事都向你匯報,你想怎樣就怎樣!”沈然也生氣了。

    她已經把所有事都給他講明白,他卻反反復復只想聽到她表態,說她離不開他。

    “我會在意你愛不愛我?我的自尊心會因為你而受傷害?沈然你別自作多情了,我只是討厭你騙我。”邵庭陽揉了揉太陽穴,酒精麻醉著神經,頭疼清晰又尖銳。

    “我沒有騙你,只是沒有說這件事,你難道所有的事都會跟我說?”沈然強壓住怒火,不想跟一個半醉的人講理。

    “我不告訴你所有事,是在保護你,而你呢,一邊聽著我說愛你,一邊要去法國,在你眼里,我是個傻瓜吧?”邵庭陌摸了摸額頭,疼得更厲害了。

    “對,你就是傻瓜。”沈然咬緊嘴唇,不讓自己哭。

    “你再說一遍。”邵庭陌的眼中浮上血色。

    傻瓜兩個字,穿透了他最后的理智。

    “你不但是傻瓜,還是個冷漠的、自私的、無情無義的傻瓜!”沈然也失去了理智。

    她隱忍的時候有種楚楚可憐的美,一旦爆發,卻像燃燒的鳳凰,美得耀眼而絕望,讓人想靠近,想征服,想用盡一切辦法得到她。

    她的美,與邵庭陌眼中的血色融為一體,邵庭陌體內的酒精爆炸,全都變成沈然的樣子,扯痛他每一根神經。

    他直接將沈然壓到床上,幾下撕碎了她的睡衣。

    “沈然,你哪都不許去,只能屬于我。”他扯掉自己的衣服,抱住沈然狂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