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顧容深放下手里的筷子,便躺在了她身邊,將她緊緊抱住。
她現在太瘦了,抱在懷里,只有一把骨頭。
好像稍微一折就斷了。
他將頭深埋進她的脖子里,低低說道,“檸檸,吃胖點吧,太瘦了對身體不好,對孩子也不好。”
“好。”顧檸仍舊乖巧,也仍舊冷漠。
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又響了。
顧容深慢條斯理起身,靠坐在床頭,說道,“請進。”
很快的,歐向北背著醫藥箱,推門而入。
一個月前,顧容深讓他經常過來看看顧檸。
也跟他說明了所有情況。
這陣子,他每隔一星期就來一次。
給顧檸做例行檢查,陪著她說說話。
顧檸的現在的狀況有多不好,他太清楚了。
只是顧容深問的時候,他從來不敢說。
因為害怕,影響了他的恢復。
看到床上的兩個人,歐向北不由得在心里感嘆了一句:問世間情問何物,直叫人肝腸寸斷。
走到顧檸身邊,歐向北便放下了醫藥箱,又坐在顧檸身邊,給她做了例行的診脈。
還是那樣,氣血兩虛。
他一臉心疼的看著顧檸,說道,“檸檸,一定要好好吃飯,不然,你就該吃藥了,你懷著孕呢,藥能不吃就不吃。”
顧檸點頭,像個沒有什么感情的機器人。
歐向北深深看了顧檸一眼,又嘆了一口氣,看著顧容深道,“你跟我出來聊聊吧。”
顧容深沒說話,穿上拖鞋,徑直走了出去。
歐向北緊隨其后。
關上門,顧容深走到走廊盡頭的窗前,頹廢的靠著墻,拿出那串血珀佛珠,慢條斯理的轉動著,問道,“有什么話,就直說。”
歐向北無奈的看著顧容深,輕拍了拍他肩膀,在他身邊靠著墻,說道,“你不覺得,繼續下去,對你,對檸檸,都是一種折磨么?老顧,你要么放她走吧......”
他舍不得,看著顧檸繼續這樣。
更舍不得,看著顧容深日漸消沉。
顧容深緩緩閉了閉眼,臉上寫滿了無力,“我也想,可我做不到。”
他素來最會權衡利弊。
他知道,繼續下去,大家都痛苦。
可是,他仍舊放不下執念......
歐向北,“再這么下去,檸檸不幸福,你也會遍體鱗傷。”
顧容深卻是一句話也聽不進去,“我會讓她幸福的,我會融化她的,至于我自己,遍體鱗傷也好,粉身碎骨也罷......老歐,我不在乎。”
歐向北,“你什么女人找不到,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現在的情況,早就跟最初不一樣了。
顧容深身上又多了好幾條人命。
作為局外人,他很清楚,顧容深不可能將她融化了。
顧容深繼續轉動著手里的佛珠,不假思索道,“愿意來我身邊的女人是有很多,可她們都不是檸檸。”
看他仍舊堅持,歐向北便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只是緩緩點了點頭。
他已經可以預見顧容深與顧檸的未來。
要多不幸福,就有多不幸福。
他感覺,自己在眼睜睜的看著顧容深跳火坑。
卻無能為力。
“老歐,不要再勸我了。”顧容深又道。
歐向北又嘆了一口氣。
從口袋里拿出一根煙,點燃,一口一口慢條斯理的抽。
良久之后,歐向北隔著繚繞的煙霧,打量著顧容深憔悴的臉,終是欲言又止。
“檸檸情緒不好,老歐,你有辦法讓她高興一些么?”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