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問到的顧湛隱約感覺到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沒有正面回答顧天瑞的問題，而是反問道：“皇上想如何處置？”
“其罪當誅。”
顧天瑞理所當然地說著，“大家都知道先皇是被祐王害死的，倘若朕不處置祐王，只怕會惹人詬病。”
“朕想聽聽皇叔的意思。”
他頗為誠懇地看著顧湛，見顧湛眼眸里沒有絲毫的光亮，空洞地宛如一潭深淵，還是被嚇了一跳。
他幾乎很少直視顧湛的眼睛。
“皇上當真要殺祐王嗎？他也是你的長兄，何況那件事……”
顧湛話沒有說完，意思卻已經表達的很明顯了。
那件他們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朕敬祐王為長兄，可祐王眼里何曾有朕這個弟弟？”
顧天瑞語氣里不自覺地浮現出一抹憤恨。
“若朕沒有坐上這個位置，而是換作祐王，他又會如何對付朕呢？”
他殺心已起。
“祐王不是皇上，皇上也不是祐王。”
顧湛微微思量著，也清晰地察覺到了顧天瑞的殺心，繼續問道：“皇上當真想好要處死祐王了嗎？太后那邊知道嗎？”
“這事朕還沒有告訴太后，等和皇叔商議好后，再告知給太后。”
顧天瑞非常明白他能坐上這個位置，主要靠的是誰的力量。
盡管太后和王家也出了很大的力，但主要還是靠顧湛的提攜。
“皇上還是再好好考慮，祐王是非真的該殺。”
顧湛沉聲提醒著顧天瑞，見他沒有別的事后，便直接離去了。
顧天瑞也沒有挽留，面色頗有幾分不悅。
顧湛在梁公公的引路下出了紫宸殿后，就看到站在外面的王若蘭。
他故作看不到的樣子，直徑往前走著，沒有絲毫地停頓。
注意到顧湛的王若蘭愣了愣，目光忍不住在顧湛身上探看，她還是第一次站在這么近的地方看安平王，臉龐不自覺浮現出一抹紅暈。
王若蘭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覺反應過來顧湛看不到，便立刻給顧湛行禮。
“臣女王若蘭見過王爺。”
她不自覺有點緊張。
王若蘭見顧天瑞和太后時都從容大方，到了顧湛這兒，就有些不一樣了。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緊張感是從哪兒來的。
聽到聲音的顧湛停了下來，不等他問，身旁的梁公公主動介紹著王若蘭的身份。
聞言的顧湛立刻明白了王丞相和太后的用意，稍稍點了點頭，便出宮去了。
王若蘭輕咬著下唇，望著顧湛的身影，不禁有點遺憾。
要是顧湛雙眼沒瞎就好了。
這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王爺，竟然是個瞎子，當真讓人唏噓啊。
“王小姐是來見皇上的嗎？老奴這就去通報一聲，王小姐稍候。”
梁公公注意到王若蘭的視線看向遠處，清了清嗓子提醒著她。
王若蘭剛回過神來，梁公公就已經快步進到殿內了。
不多時，梁公公又出來宣王若蘭進入殿內。
王若蘭緩了口氣，拎著太后特意讓人準備的食盒，走了進去。
她的思緒還未完全回過神來，就聽到顧天瑞問：“是母后讓你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