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湛看著面前的女兒，一瞬間覺得她既熟悉又陌生。
自己從前并未認真了解過萌萌在這方面的想法，或者說，總覺得她還是小孩子，這些還可以慢慢教她，但想到如今皇子已經出生，一切仿佛都在不知不覺中到來了。
“萌萌如今每日天不亮就要晨起，夜里甚至有時子時才睡？”
萌萌又拿起一塊糕點，今日母后蒸的梅花糕格外香軟，很是好吃，她聽見顧湛的話，張著大眼睛點點頭，“最近母后每晚都會送來安睡的羹湯。”
“你母后的那碗羹湯是為了提醒你早些休息，而不是要你更加用功呢。”顧湛將萌萌一把抱起來，使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又問，“你可會覺得累嗎？”
懷中的小人兒愣了一下，疑惑道，“可每日兒臣晨起到了御書房，父皇已經在看奏折了，說明父皇比兒臣還早。”
顧湛笑了笑，捏捏她的臉，“父皇是父皇，萌萌是萌萌，萌萌若是覺得累，那咱們便不做了。”
萌萌畢竟是他與盛舒意的第一個孩子，又是他心里最心肝的寶貝女兒，怎么舍得看著她這么勞累。
何況現在朝內朝外對她的聲音就頗多，若是日后登基，沒有了顧湛在一旁鎮守，他多怕那群虎狼將自己的女兒生吞活剝了。
雖說萌萌之前也表示過會用自己的能力贏得尊重，但顧湛總是擔心，她是因為不想辜負自己和盛舒意的期望才攬到自己頭上的。
“父皇，”萌萌的語氣有些委屈，“是覺得萌萌做得不夠好嗎？”
“怎么會！”顧湛連忙反駁她，將她抱在懷里，“父皇是心疼萌萌，如果萌萌覺得很累，這個皇帝咱們不當也罷，萌萌可以在父皇和母后的身邊做一輩子的小公主，永遠被父皇母后寵愛著，不用去面對那些惱人的臣子。”
萌萌也順勢靠在顧湛的懷里，奇怪問道，“可是，總有人要做皇帝，若不是我，那就是弟弟，難道弟弟不是比我更小更需要疼愛嗎？”
“那怎么會一樣？”
顧湛摸了摸她的頭發，“男孩子本就是需要鍛煉的，即便他不做皇帝，將來也需要成家，也需要立業，需要為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撐起一片天地，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我知道！”
萌萌聽見這話，立即搶道，揮舞的小胳膊險些打到了顧湛，“就像父皇這樣，是嗎？”
父皇是萌萌心里很厲害的人物，她也曾見過那些人為難母后，但不管什么事情，父皇總能變戲法似的解決，從不讓母后受到一點傷害。
顧湛頷首，“只要你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父皇無論如何都會拼命保護你們。”
這才發覺題有些被帶偏，顧湛清了清嗓子，“那萌萌還要不要做這個太子呢？”
“這個嘛——”萌萌故意頓了頓，晃了晃自己的小腳丫，“兒臣還是那句話，若是弟弟比我更有能力治理好國家，兒臣自然是要心服口服的，但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