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翠柳走上前，語氣冰冷。
小宮女緩緩抬頭，是個臉生的，一看便是有人故意安排她來說這話給太子殿下聽的，是想讓殿下自己主動退位讓賢呢。
翠柳沒好氣白了她一眼，“東宮里可養不起這種愛嚼舌根的東西，你自己去領了板子，日后便去浣衣局當差吧。”
萌萌雖見這小宮女可憐，但也知道翠柳姑姑這樣做自有她的道理，因此也不出聲阻攔。
等到小宮女哭哭啼啼的出了門，翠柳才撿起地上的木梳給萌萌重新梳妝。
“太子殿下不必理會這些污糟話，日后若再有人對您說這種話，您就吩咐她們去浣衣局做事，好好治治這亂說話的毛病。”
萌萌鮮少見到翠柳姑姑發這樣大的脾氣，平日里的姑姑總是溫聲細語的，春風拂柳一般，她點點頭。
天氣入了秋，早上天亮得晚了一些，早朝時天色還黑著，大臣們也偷懶一些，來得不如夏日里早。
萌萌的車輦經過正門時，那里早已停了一輛馬車。
宮中是有規定的，臣子們的車不可進正門，因此在此處便要下車步行，不知是哪位大人來得如此早。
她從車上下來，往前走了兩步，便見著一個身影停在不遠處，仿佛有意等著自己一樣。
“太子殿下。”
果不其然，那人出聲叫住了萌萌。
萌萌停了腳步，轉身去看，微微頷首，“陳大人，何事？”
這位陳大人與之前的李應來往頗多，想來也是對自己有些意見，他今日特意等候，萌萌心里大致能猜到他要說什么。
“勞煩太子殿下替臣向小殿下問好。”
萌萌一笑，“大人這話好奇怪，若是真有心問好，自會去母后那里拜訪，何必在這里裝腔作勢？”
她的話沒給他留一點情面，陳大人面上有些掛不住，但好在臉上的笑還撐著，“太子殿下真是聰慧過人，想必小殿下也會如太子殿下一般，將來定然能做好一位皇帝。”
“哦？”萌萌不怒反笑，“我竟不知這炎天如今已經是陳大人當家，說讓誰做皇帝誰就做皇帝？這樣的本事就連我父皇也沒有呢。”
陳大人有些疑惑。
“我父皇一心想要立我，結果大人們卻硬要逼著我父皇立弟弟，可不是連父皇都不能做主？不過可惜了，大人的算盤是落空了，這太子之位依舊是我的，大人又能如何？我勸你別白費功夫。”
語畢，她不再繼續糾纏，丟下陳大人一人在原地發愣，徑自離開了。
早朝之后，不出萌萌所料，陳大人便留下去了御書房。
“皇上，太子殿下如今多有輕狂之舉，目中無人，如此品行，如何做好一國太子，將來何論一國之君？”
顧湛揉了揉太陽穴，開門見山，“陳愛卿，若是朕沒記錯的話，你從前似乎與李應關系不錯？”
“是……”
“那上次刺殺太子一事，你……”
“皇上明鑒，臣絕無參與此事，還請皇上明察啊！”
陳大人嚇得直接跪倒在地，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