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湛身為一國之主，私庫海納百川。
盛舒意在挑寶物的時候，不小心扭了一下腳腕。
她沒什么事，倒是顧湛緊張得不得了。
聽到消息就立即趕來看她。
但是只看了一會兒就被叫走了。
因為冊封滇南王，要做的事情非常多。
盛舒意推了顧湛出去。
“我沒那么嬌氣。”
“那是我給皇侄挑的原石，里頭是千年一見的冰種翡翠，皇侄吃齋念佛，應當有玉緣。”
“這翡翠無論做成拂塵還是玉腰帶，都是極好的。”
顧湛道：“你這般用心，皇侄一定會知道的。”
他忙了許多日，為的就是在顧瑀遠進京之前，給他一個能撐場面的冊封大典。
還精心為皇侄在京城選擇了一座宅院，以做王府。
說起來，他與皇侄已經近十年不曾見過。
印象已經很是模糊。
但是，一旦想起皇侄，他會覺得血脈親情在胸中游蕩。
顧湛就這么懷著期待，等到了顧瑀遠進京那天。
顧瑀遠走完了封王儀式。
晚上宮中設宴。
顧湛這一天只與顧瑀遠說過幾句場面話，有心和他促膝長談。
所以他一來便熱絡地說：“皇侄，闊別多年，不知道你的口味有沒有變化。”
“這些菜，都是朕著人問了小時候的嬤嬤，說你最愛吃的。”
桌上的飯菜非常豐盛，色香味俱全。
特別是有一道鮮蒸鰣魚。
鰣魚有個特點，一出水就死了，所以只有住在江邊的人能吃上這樣的河鮮。
京城的人要吃上，必須在鰣魚打撈起來時，立即扔進冰塊里，連夜送進京城。
所耗人力物力甚多，顧湛不喜奢靡，自己不會吃這樣的東西。
但他記得皇侄愛吃。
所以叫庫房準備了許多條新鮮鰣魚。
顧瑀遠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陛下，我雖然還俗，卻已決定今生不再殺生。”
“這樣好的魚，可惜我無福消受。”
顧湛雖然覺得有些失落，但還是尊重他。
叫人把所有葷菜撤下去。
宴席之上，顧瑀遠坐姿端正，循規蹈矩，頗有一番天人之感。
顧湛頻頻問他從前的生活。
顧瑀遠說，青燈古佛，不必京城繁華。
他從青年時期開始，便決意剃度，為炎天祈福。
在古寺中，也曾為百姓講經，晝夜不眠。
直到有一天，他覺得自己參透了佛法精妙，可以剃度還俗。
顧湛不由心生敬佩。
數盞茶之后，話題卻轉到皇后身上。
“聽說陛下已經大婚，為何不見皇后？”
顧湛說了皇后有孕之事，把盛舒意挑的禮物叫人拿出來。
呈到顧瑀遠面前。
顧瑀遠淡淡看了眼，甚至沒有認真看。
總算開口說到今日真題。
“陛下，臣今日前來，是想勸誡陛下。”
“身為皇帝，自當為皇室興隆所計，專寵皇后，有違天倫。”
“況且，陛下先前那番女太子的言論，臣也認為不妥。”
“盛家功高震主，陛下應當有所察覺。”
顧湛的臉色冷淡下來。
他沒想到，皇侄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他面前彈劾盛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