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湛說完那番話之后，群臣心思各異。
盛家人當然十分感動。
顧湛此舉，分明是因為愛護舒意。
所以無論舒意生的第一個孩子是男是女，他都在帶在身邊，親自教導。
他們越發覺得，舒意和顧湛，就是天生一對，神仙眷侶。
顧湛是天底下再難尋到的夫婿了。
但是，在其他朝臣眼里，就是另一番想法。
他們都覺得，皇帝這樣做，十分離經叛道。
從來就沒有什么女太子的說法。
他們覺得，皇帝一定是被皇后給魅惑了，失了神智。
再加上先前盛家沒經過皇帝同意便出兵。
非但沒有得到任何懲罰，反而受了嘉獎。
多少讓一些人心中不忿。
覺得盛家和盛舒意，都越到皇帝頭上去了。
真叫皇后生下了嫡子，那還得了。
這天下，只怕很快就要姓盛了。
朝臣越發覺得，他們無論如何，都要向皇帝進諫。
就算舍棄了一條性命，也要死諫。
否則，他們對不起炎天百姓，對不起炎天的歷代皇帝，對不起他們的這份俸祿。
宴會其樂融融。
顧湛看盛舒意愛看胡姬的歌舞，特地叫她們留下來，再舞一曲。
一個老臣，卻突然走到舞姬中央。
“噗通”跪下。
舞姬不知發生了何事，紛紛惶恐。
老臣重重磕了幾個頭，把頭都磕破了。
在光潔的地面上留下血痕，很是可怖。
絲竹靡音也驟然停下。
所有的人，都盯著這位突然跑出來的老臣。
“陛下，請聽老臣一言！”
那老臣高振雙臂，撕心裂肺道。
“陛下，臣乃三朝**，本不想倚老賣老，但陛下今日所為，愧對您的父皇！”
“陛下的父皇，曾經夸贊臣忠直敢言，是我朝文人應有之膽魄。”
“因而臣今日思慮再三，必須要諫言，就算陛下處死臣，也在所不惜！”
眾人皆驚。
誰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已經十分遲鈍的老人，竟然發出了如此尖銳之語。
顧湛道：“朕憐你老不知事，退下吧。”
那老臣并未順著臺階下去，反而嘶喊道：“陛下，盛家女狐媚惑主，遲早會奪了陛下的皇位！”
“大膽！”
顧湛站起來，大怒：“誰給你的膽子這樣編排皇后！”
“盛家女不詳，陛下，盛家女二嫁為后，已是天理難容，又哄得陛下立女太子，實在愧對祖宗！”
“臣懇請陛下，廢后，查抄盛家，還天下百姓一個公道！”
顧湛向他砸了個杯子：“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
“盛家陪伴朕登上帝位，忠心耿耿，皇后更是與朕心意相通，是朕今生之良人。”
“你可曾知道，盛家為百姓所過多少事情？”
“盛家做出了多少犧牲，不像你，全憑一張嘴胡說八道！”
顧湛氣得狠了，對著那老臣劈頭蓋臉罵了一通。
盛家人也氣不過，黎嬌嬌開罵道：“先皇帝當年夸贊您的時候，可沒想到您今日會如此老糊涂吧！”
“竟然敢說皇后娘娘狐媚惑主，你可知娘娘與陛下攜手共度了多少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