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就連盛舒意，也忍不住抬頭看向顧湛。
她的肚子里的孩子，才堪堪三個月。
手腳都不知道長好了沒有。
顧湛怎么能說他就是太子呢。
因此，盛舒意扯了扯顧湛的袖子，表示不贊同。
便是他憋著一股氣，要在朝臣面前找回臉面。
也沒有這樣說話的。
帝王應當一言九鼎。
她作亂的手，被顧湛握在掌中。
顧湛面容堅定，并未覺得自己所言有何不妥。
底下的大臣，卻不這樣想。
他們只知道，皇帝此舉，有違祖制。
就算是皇后的第一個孩子，是應該多給些榮寵。
但是，絕對沒有在未出生之前，就立為太子的說法。
一個臣子顫顫巍巍地進言：“陛下，太子之說，是否有些不妥？”
“臣觀炎天歷代皇帝，都是長到十歲上下，資質顯露，才被立為儲君。”
“從來，便沒有把襁褓中的嬰兒，立為太子的說法。”
其他大臣也紛紛站起來附和：“是啊，是啊。”
“陛下，把娘娘腹中孩子，立為太子，實在不妥。”
“皇后娘娘，若是誕下嫡子，自然應當是太子。”
“可若是，誕下的是個公主，太子之說，豈不荒謬？”
底下的朝臣們，都殷切地盼望著，陛下能改口。
陛下或許，只是一時口誤。
但是顧湛開口擊碎了他們的想象。
“朕想得很清楚，眾位愛卿不必多言。”
顧湛全然不似說笑，正色道：“即便是女子，也可立為女太子。”
“這……”
“這……似乎不妥……”
朝臣們更加汗如雨下。
怎么能立女太子呢！
這太荒謬了！
自古以來，就沒有女人當儲君的，這豈不是有違天理人倫？
朝臣們還想再諫言，卻見陛下的面色冷了下來。
他們一看，就嚇得不敢妄言。
顧湛已經和盛舒意一同落座。
為盛舒意切了幾塊燴好的魚肉。
一個眼神，把想要再進諫的朝臣懟了回去。
但是他這番女太子的言論，就連盛家人，也覺得不太妥當了。
盛重走到殿中，出言相勸。
“陛下，臣亦認為，不可立女太子。”
盛重覺得，顧湛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今日盛舒意受了太多彈劾。
他想要在朝臣面前，給皇后臉面。
但是，立儲之事，關系千秋萬代，不可胡來。
盛重身為國舅，更加有責任，去規勸陛下。
深思熟慮，謹言慎行。
莫要一時任性，留下后患。
顧湛卻未有半分悔色，溫言反駁道：“將軍此言差矣。”
“朕觀炎天古禮和祖宗訓言，并未有哪一條說過，女子不能為君。”
“況且，這天下之主，本就應該是有德者居之，若女子有德，也未嘗不可。”
“這是朕的第一個孩子，也是朕和皇后心之所愛，朕一定會好好教導。”
“絕不讓他長成顧天瑞之流，戕害百姓、草菅人命的昏君。”
盛重和朝臣們，這才明白皇帝的決心。
原來，他是鐵了心要把皇后的第一個孩子立為太子。
帝后竟然這般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