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舒意不打算辯解。
她今天就是要整治江璃兒，當眾讓她出丑。
而且，她還要顧天瑞看著。
若是他為了這個人懲戒于她，這段時間的一再忍讓，便付諸東流。
她知道顧天瑞不會那么做。
于是她無所謂地笑了笑：“陛下說得不錯。”
“這個奴才仗勢欺人，惡劣至極，臣妾早就看不順眼了。”
“臣妾今日，就要當好這個六宮之主，略施懲戒，滅一滅她的囂張氣焰。”
盛舒意的聲音清越干脆，讓泡在湖水中的江璃兒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末了，她淺笑著看向顧天瑞。
“陛下，不會連這么一樁小事，都不讓臣妾做主吧？”
顧天瑞聽著她一口一句“臣妾”，早就心花怒放，暗自高興。
想來，她是想通了。
愿意做這個皇后。
否則，以盛舒意的傲氣，不會愿意借用他的權勢，給她撐腰。
他略略彎下shen子，靠近盛舒意，看著她的眼睛道：“你是皇后，本就應該管六宮事。”
“管教一個奴才，實在算不得什么。”
“只要你心情舒暢，順利大婚，這滿宮的奴才都叫你殺了，又何妨？”
妃嬪們都變了臉色，久久不能回神。
皇帝陛下，竟然對皇后偏愛至此。
明目張膽、毫不掩飾。
皇后卻并未有多少感動，眉眼淡淡道：“那，臣妾，先多謝陛下了。”
顧天瑞得寸進尺，想幫盛舒意拂去發髻上的一片落葉。
盛舒意避開，看向江璃兒。
“臣妾想讓這奴才在水中待一個時辰，作為懲罰。”
清凌凌的眼睛看向顧天瑞：“陛下意下如何？”
這樣的眼神，能叫全天下男子為她傾倒。
顧天瑞心中柔軟，放下虛空中的手，不計較她的躲避。
“皇后所為，亦是朕之所愿。”
眾妃嬪羨慕，紛紛恭維，皇帝皇后當真恩愛非凡。
唯有湖水中的江璃兒，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寧愿就此沉下去，一頭淹死在這兒。
但她不會這么做。
盛舒意也直到，她絕不會求死，才會提出要她在水中待一個時辰。
無論如何，她都會拼盡全力，活下去。
盛舒意輕咳了兩聲，顧天瑞面容擔憂。
“皇后可是著了涼，湖邊寒氣重，快些進屋去吧。”
他有心跟盛舒意單獨待一會兒，便讓妃子們都回去。
妃子們如蒙大赦，跪拜著告退。
都在心中慶幸，還好皇帝愛護的是皇后，而不是水里那個賤蹄子。
待進了殿中，顧天瑞是哪兒都看不順眼。
這兒太破，那兒太舊，實在不能作為皇后的居所。
他今日心情好，又覺得盛舒意終于轉變心意，和自己心意相通，十分開心。
便一股腦說下許多賞賜。
要把她這滿宮里的東西，都換成新的。
盛舒意冷淡地聽完，福身道：“多謝陛下的賞。”
“但是，我這宮里的東西，用著都挺好的。”
“陛下，若要做明君，當以節儉為先，我看這宮里的東西不必換了。”
顧天瑞面上浮現喜色。
沒想到，盛舒意如此關心和體貼。
他正感動，盛舒意卻道：“東西雖不必換，貼心的宮人，我這里倒是缺一位。”
“江璃兒？”
“江璃兒。”
二人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