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舒意不記得有這件事。
多年前的一個善恩，結成善果，護佑她度過被軟禁的日子。
她很感恩。
有了鶯兒的陪伴，在棲鳳宮里，除了沒有自由，一切都好。
連日陰雨，盛舒意腿上圍著薄毯，在榻上看書。
“小姐，打聽到了。”
鶯兒走進來，見她又在看書，先用鉤子把燭心挑亮，免得她看傷了眼睛。
盛舒意卻等不及：“我家人如何了？”
鶯兒道：“盛家人一切如常，并未有什么舉動，小姐請放心。”
那便好。
盛舒意坐下來。
她怕娘和嫂嫂們傷心過度，也怕二哥沖動惹禍。
他們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鶯兒見盛舒意松了口氣，自己也十分開心。
“小姐，御膳房今日送了只活雞過來，奴婢待會就做了來，您喜歡清蒸的還是爆炒的？”
二人說了些閑話，外間突然通傳。
“陛下駕到——”
鶯兒跪地行禮，盛舒意從榻上下來，略彎了彎腿。
“出去。”
這話是對鶯兒說的。
鶯兒看顧天瑞臉色不大好，有些擔憂：“陛下，娘娘她——”
“朕叫你滾出去！”
他一腳踢在她身上。
鶯兒忍下痛，遵循盛舒意的意思，離開了房間。
盛舒意淡淡道：“陛下，何必動這樣大的火氣？”
顧天瑞環視一周，見小榻上有毯子和反壓的書籍。
桌上有茶和糕點，珠簾之后的里間，案上擺了筆墨紙硯，攤開一張她已經寫完的字。
“你這日子，倒是過得不錯。”
“托陛下的福，宮中樣樣富足，我的日子自然是不錯的。”
顧天瑞把目光落在盛舒意臉上。
這幾日在宮中閑得很，她的臉頰多了些肉。
烏發茂密、眼珠漆黑，雙頰是健康的血色，嘴唇比花瓣更嬌嫩。
處處透露著美好的生命力。
讓顧天瑞心中發慪。
“朕要你寫兩封書信，分別交給盛重和顧湛，要他們交出兵權。”
盛舒意像看什么天大的笑話。
“天還沒黑呢，陛下莫不是在做夢？”
顧天瑞掐住她的下頜，像他從進門便開始想的那樣。
她的皮膚溫暖柔韌，如同上好的絲綢。
他的眼神在她面上寸寸流連。
美得鋒利的眉眼和鼻子、譏笑著的嘴唇、修長的脖頸，以及領口的一抹純白。
曖昧的口吻道：“盛舒意，別忘你，你在朕手里。”
“你走不出這道門。”
“朕隨時都能要了你的身子。”
盛舒意偏頭掙脫他的束縛，美目中沒有半點恐懼，直視著他。
“陛下這話說的，真是讓我誠惶誠恐。”
“但是，我不認為陛下敢碰我。”
“你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兵權。”
“若你敢碰我，盛家和王爺必定不會放過你，你想想到時候會是什么下場？”
盛舒意的笑容似孩子般純真，似乎想到了他的下場，并且認為那很有趣。
“就算盛家和王爺手上的兵權不多，也免不了大鬧一場。”
“山河離亂，你這皇帝，就再也做不成了。”
“為了一個女人，失去皇位，真不劃算，對吧？”
顧天瑞幾乎把牙齒磕碎。
但他對盛舒意沒辦法。
她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