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最后，李侍中都要把盛舒意引為此生知己了。
他抱著酒壺，嚷嚷道：“小弟，我要和你結拜，認你做親兄弟！”
在他要伸開手臂，要過來抱盛舒意的時候，顧湛把他一腳踹開。
把盛舒意夾在臂彎拉走了。
“你輕些，輕些。”
盛舒意也喝了不少，顛得她想吐。
來到秦淮樓外面，被冷風一吹，她才冷靜下來。
跟顧湛說了季娘的事。
“那個姑娘，暈倒在醫館門前，是非常嚴重的營養不良。”
“我請人買來飯食，她狼吞虎咽的，一看便是餓了許久。”
“知道我的身份后，她很生氣地問我，盛家為何不反，她說，她的家鄉很多百姓，被皇帝折磨得不成樣子。”
顧湛沉吟：“此事或許有異。”
即便顧天瑞看不出來，這個女子心懷怨恨，又怎會甘心入宮？
他當即喚來他的暗衛，徹查此事。
暗衛回來稟告說：“宮中一切如常，陛下對那名女子很是喜愛，已經帶那名女子到寶華殿拜見了祖宗，不少宮人親眼所見，陛下還欽點了各州的奇珍異寶，快馬加鞭運到宮中，作為大婚禮儀。”
顧湛沉思了許久。
盛舒意猜到他在想什么：“你覺得，這次顧天瑞沒有做錯，季娘對他抱著那樣大的敵意，他卻能敞開心扉接納了她。”
“良藥苦口，忠言逆耳，我一直擔心，他身邊沒有講實話的忠臣，所以自視甚高，剛愎自用。”
“若是季娘能做皇后也好，就能時時在他耳邊提點著，民生多艱，也許，顧天瑞能做一個好皇帝。”
顧湛點頭：“我很期待，他能成為，天下人愛戴的皇帝，成為一代明君。”
盛舒意看著顧湛，他的臉上笑容和煦。
因為吃了酒，臉頰上還有小片薄紅。
這樣的顧湛，也很令她心動。
受了再多的委屈，他卻從未想過要自己做皇帝，掌握權力。
他想著的，永遠是炎天王朝，是天下百姓。
若是顧天瑞能走上**，做一個好皇帝。
他會很愿意，與他修補叔侄關系。
盛舒意抱了抱顧湛。
“一切都會好的。”
第二日，顧湛在王府書房，喚來風痕。
“你去庫房挑出十樣珍品，送到宮中，慶賀陛下大婚之喜。”
風痕不解：“王爺，為何要挑選珍品，按照禮部的規矩，送些錢銀便不算失禮。”
他可沒忘記，皇帝給他家主子使了多少絆子。
“陛下這次要娶一位對他抱有怨恨的女子，或許，他能因此走上**。”
風痕看王爺堅持，只好應下。
“我記得，他最喜歡松涎香，庫房里有一塊千年松涎，一并送過去。”
風痕還待再說什么，王爺已經提腕寫起了賀貼。
其實王爺心中，還是很念著骨肉親情的啊。
皇宮里，數十口箱子陳列在地，一并打開。
來自各地的奇珍異寶，晃了每個人的眼睛。
“幽州的玉珊瑚，兗州的血珍珠，欽州的鮫人淚，徽州的幽墨玉……”
太監照著垂到地上的清單，一一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