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舒意下巴支在他胸前，笑得狡黠。
顧湛低頭，親了親那雙眼睛。
“睡一會兒吧，你太累了。”
盛舒意搖頭，覺得歇夠了，從他懷里掙脫。
翻開醫書，尋到方才停下的地方。
“怎么用過就扔啊。”
他看著她認真的側臉，酸溜溜道。
“我得快些找出來這是什么毒，找到解毒的法子。”
盛舒意專注地翻閱醫書，口吻認真：“都怪我，沒想到有人會下毒，若是早些防范，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這如何能怪你，你已經很盡心盡力了。”
顧湛幫著盛舒意翻看醫書。
直到營帳外天光大亮，雞鳴響起，仍是一無所獲。
顧湛忽然想起，他沒見過中毒之人毒發的模樣。
盛舒意想了想：“說起來，毒發的過程，我也沒有親眼見過。”
唯一一個中毒的人，便是醫館外那個年輕人，生吃了糧倉里的糧食。
盛舒意見到他時，他已經死透了，全身皮膚焦黑，融成一灘血水，一把骨頭。
正巧這時盛芷昔跑到營帳前，想看看姐姐起床沒有。
“芷昔，你過來。”
盛舒意喚她。
“你是不是見到了那人毒發的樣子？”
盛芷昔雖然年紀小，腦筋卻是靈活。
何況那日的場景太過恐怖，她自然記在心里。
“我看見了！那人先是吃了一把生的糧食，然后口吐白沫，像是呼吸不上來，雙手掐著自個兒的脖子，皮膚變成腫脹的紫色，崩裂開來，全身的皮膚流血！”
盛芷昔盡量把那個場面描述清楚：“可嚇人啦，姐姐。”
“這種毒，會令人呼吸不暢，皮膚流血。”顧湛若有所思。
盛舒意問：“你想到什么了？”
“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毒，但是，我或許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答案。”
根據盛芷昔的描述，顧湛猜測那毒或許和溫歌城有關。
“既然如此，我們馬上出發吧。”
“你先別著急。”
他若不攔著，只怕盛舒意會立刻騎馬前往。
他分析道：“只是一個猜測，未必真的和溫歌城有關。此去路程遙遠，兇吉未卜，我還是派風痕前去吧。”
“好吧，我留下來幫忙安頓百姓。”
時間一日日過去，軍中儲備的糧食日益見底。
為了百姓的口糧，盛家人想盡了辦法。
盛重安排盛家軍在城中另尋合適的土地，開墾荒田。
都是繁重的體力活，盛舒意慚愧幫不上什么忙。
就和娘親、二位嫂嫂一道，和城中的婦人們，一起把剩下的糧食收攏起來，做成粗糧包子。
或許可以多撐幾天。
幾人揉面、搟面、包餡兒、捏包子，一屜屜白胖胖的包子出籠。
幾里開外的糧田忙活的男子們都能聞見香味。
盛芷昔偷吃了一個，眼睛都彎起來。
“我從沒吃過這么好吃的包子！”
“是肉餡兒的，我都好多年沒吃過肉了！”
這么一個小娃娃，說自己好多年沒吃肉，整個廚房的婦人們都笑起來。
“當然好吃，這是咱們大哥二哥去山上獵回來的肉。”
盛舒意把包子放到食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