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被遠遠甩在身后，仿佛甩掉了必死的命運。
“五哥，我想回一趟家，自從進宮，我都好幾年沒回過家了。”
趙六說著，忽然睜大眼睛，直直倒下。
李五聞到空氣中的血腥味。
趙六背后中箭，鮮血順著雨水流淌，沾污了李五的鞋子。
他沒有攙扶趙六，而是向前跑。
馬蹄聲緊追不舍，很快，他感到胸膛一片冰涼。
倒在污泥里。
身后，皇帝的暗衛騎馬過來，拔出他背上的長刀。
馬蹄聲離去。
第二日，太后薨逝的消息傳遍京城。
太后突發疾病，幾個太監耽誤治療，送回宮時已經死去。
大街小巷的百姓們都議論這個消息。
“當真嚇人，好端端的一個太后娘娘，說死便死了。”
“你當真是急病，沒有隱情？我聽說，太后死去當夜，和皇帝陛下爆發爭執……”
“還有，太后暈倒前，和皇帝在寢宮里獨處，連著在寢宮伺候的奴才，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
“丞相大人，您不能進去！”
“太后娘娘已經入殮，喪儀未定，您現在闖入靈堂不合規矩！”
王丞相氣勢洶洶，闖入寶華宮，一甩袖揮倒攔路的小宮女。
他聽聞太后突然薨逝，便覺有異。
太后娘娘正值壯年，身體一向安好，怎會突發疾病離世！
如今見宮女們百般阻攔，心中疑慮更甚。
皇后跪在棺前，哭泣不已，膝行到王丞相面前。
她不得皇帝寵愛，太后娘娘是她在宮里唯一的依靠。
怎能不傷心欲絕。
想到自己日后的處境，心中更加灰暗。
驟然見了族中長輩，王家的頂梁柱，丞相大人。
她忍不住向他哭訴。
“丞相大人，太后娘娘她，怎會這樣突然……”
“娘娘先起來。”
王丞相扶起皇后：“有本相在，不會叫太后娘娘死得不明不白。”
“昨夜，太后娘娘命小廚房做了蓮子羹，去探望陛下，還帶去了許多官家女子的畫像……”
靈堂前，太后貼身侍女邊說邊覷著丞相和皇后。
見皇后面色難堪，更是抖如篩糠。
王丞相聲如洪鐘，可怕的念頭漸漸成型。
“然后？”
“然后，娘娘與陛下一同進入寢殿內，似乎發生爭執，還摔碎了一只瓷瓶。”
王丞相倒吸涼氣。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
那么皇帝，未免太過可怕！
“之后，陛下便稱娘娘發病暈倒，不讓我等接手，直接命寢宮中的小太監把娘娘抬回宮中。”
“奴婢等發覺不對，回到，回到宮中時，太后娘娘已經薨逝了。”
王丞相打定主意：“開棺，驗尸！”
“丞相大人這是在做什么？”
正要動手，顧天瑞背手在身后，緩緩走進靈堂。
“陛下，臣懷疑，太后娘娘死因有異！”
“哦？丞相大人懷疑，母后并非死于急病，而是，朕殺了她？”
“陛下！”
王丞相大驚失色，沒想到一向斯文孱弱的陛下，會說這樣的話。
他強打精神道：“并非如此，實在是，娘娘走得突然，微臣，一時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