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氣氛正好，風痕不知從哪里竄出來，著急道：“殿下，二皇子薨了。”
盛舒意和顧湛俱是一驚，異口同聲道：“什么？！”
風痕頓了頓，神色悲切：“請殿下和三小姐節哀。”
顧湛震驚之余還覺得意外，他不是都安排好了嗎？
風痕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慮，解釋道：“殿下，是二皇子他回去取他母妃留給他的遺物……”
后續不用風痕再說，兩人也都明白。
肯定是被顧天瑞的人發現，然后被滅口了。
顧湛皺眉，心下凜然：“他怎么成了這般模樣……”
那把龍椅當真有這般魔力？
不管誰坐上去，都會變成殺人嗜血，冷血冷情的怪物？
盛舒意見狀，微涼的指尖輕輕撫上他的眉頭，似乎這樣，就可以撫平他心中那一片驚濤駭浪。
顧湛覆上她的手背，力道極輕地緊了緊，隨后又將那只溫軟的手向下拉至臉龐，小心翼翼地像一只受傷的小獸般，用臉頰去輕柔地蹭了蹭。
怕失去又怕得不到。
盛舒意第一次見到這般脆弱的顧湛，像一盞易碎的琉璃，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
她喉間有些哽咽，顫抖著手將顧湛摟進懷里。
顧湛一瞬間想像個孩子般哭出來，他想起之前陪這個小侄子玩捉迷藏時，總是故意讓著他，矮身藏在格外明顯的門柱后，小孩子贏了，卻會去摘御花園最好看的花給他。
而如今時過境遷，物是人非，那座冰冷的皇城，終歸也是將他葬在了那里。
顧湛在盛舒意懷里忍下喉間酸澀，正想起身給顧天瑞修書說自己回來了時，盛舒意卻一下又一下輕撫著他的脊背，那掌心溫暖的溫度似乎順著脊背傳遍了全身，溫暖著他的臟腑，一下子他的全世界仿佛都被灼熱的愛意包裹。
“沒事的，顧湛，縱使他活下去，沒有母妃遺物這樣的精神支柱，二皇子活得也很痛苦的。”盛舒意安慰著他。
顧湛從盛舒意煦暖的懷抱中起身，他抬手抹去眼角溫熱的淚水，啞聲道：“既然他們殺了二皇子，那么很快也能發現這里的。”
“我去給顧天瑞修書一封，讓他來找我。”
顧湛迅速將書信寫好，綁在信鴿有力的小腿上后，便將胖嘟嘟的小白鴿放飛。
隨后他安撫著盛舒意：“你先回去，此去我一人就行，他不敢對我怎么樣的。”
盛舒意知道自己去了也幫不上什么忙，反而會讓顧湛擔心她，于是她點點頭，對顧湛道：“那你當心。”
“還有。”
顧湛離去的背影頓住，轉身回頭看她。
月光下，盛舒意姣好的面容似神女下凡一般，透著柔和的光，她紅著臉，纖纖素手被紅木發簪稱得螢白如月光。
盛舒意笑著：“你送給我的發簪，很好看，我很喜歡。”
宮內，顧天瑞收到信，他看著不見星月的黑夜，將信紙攥緊，反復踐踏。
黑夜將他的眸子染得漆黑，不見一絲光亮，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