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震驚,王妃的鼻子它比狗還靈 > 第106章 挫骨揚灰
  就在沈夭夭以為自己要狠狠摔到地上的時候,一條有力的臂膀忽然從斜地里伸出來將她牢牢箍在了懷里,而后沈夭夭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道白光閃過,自己就穩穩落到了房頂上。

  將人放穩后,牧星野還很紳士地退開了些,與沈夭夭保持適當距離。

  “謝謝。”沈夭夭對牧星野點了點頭。

  她就說嘛,陶萬三這廝心情再怎么不好,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她一個大活人就這么摔下去。

  對牧星野道過謝后,沈夭夭從袖子里掏出專門打酒的木勺,她掀開酒壇子的蓋子,細心平穩地一勺勺將酒灌進了酒壺里。

  “坐。”沈夭夭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地,示意牧星野坐下來。

  而牧星野在怔愣過后,竟真的挨著她坐了下來。

  “哎,今晚上月色真好。”沈夭夭雙手撐在房頂上,望著頭頂上的圓月感嘆了句。

  緊接著,她拿起手邊的酒壺,仰著頭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

  “其實,”沈夭夭用袖子抿了一下嘴巴,“你有時可以不用那么故作堅強,我承認你很厲害,但再厲害也是個人,是人就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這很正常,沒什么大不了的。”

  她說著轉頭看向牧星野:“你要是不介意,倒是可以和我講一講。當然你不講也沒關系,美酒配圓月,還有佳人陪你暢飲,怎么著也能讓你心情好點吧。喏,給你。”

  沈夭夭說著把手里的酒壺遞了過去。

  牧星野盯著她拿酒壺的手看了半晌,終于接過,仰頭灌了一大口酒。

  這酒性烈,牧星野平日里比較克制,飲的大都是度數正合適的清酒。如此一大口灌下去,他只覺得嗓子火辣辣的疼,當下嗆得他眼淚都出來了,用袖子掩著口鼻咳了兩聲。

  “哈哈,這就對了嘛!”看到他如此窘迫模樣,沈夭夭反倒大聲笑了起來,她豪爽地拍拍牧星野的肩膀:“該哭的時候就哭,不要憋著。”

  “沒想到你酒量倒不錯。”一言不發的牧星野終于跟她講了晚上的第一句話。

  “那是。”沈夭夭得意地一挑眉,“我爹是個酒鬼,我小時候天天偷喝他的酒,酒量就是這么練出來的。”

  “現在呢?”牧星野飲了一小口酒,問她。

  沈夭夭把酒壺從他手里奪回來,同樣給自己灌了一口酒,她聳聳肩:“現在啊,就只剩我一個人了,我就是喝再多的酒,也找不回小時候那個味道了。”

  說到這里,沈夭夭有些傷感地嘆了口氣,但她很快強打精神振作起來:“你知道嗎?其實我爹以前滴酒不沾的,他總說喝酒誤事,還會惹我娘生氣,可就是這樣一個自律體貼的大男人,后來卻變成了個醉醺醺的老酒鬼。”

  “為何?”牧星野講話的聲音漸漸不再沙啞。

  沈夭夭給自己灌了口酒,眼角有淚珠溢出:“因為,我娘死了。”

  她深吸一口氣:“我娘死后,我爹一蹶不振,身子骨也大不如前。若不是還顧念著我年幼,只怕他那時就隨我娘一起去了。”

  牧星野的目光有短暫的凝滯:“那這樣說來,你家現在就只剩你一人在這世上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沈夭夭覺得牧星野問這話時,嗓音竟帶著微微顫音。

  她又是一口酒灌了下去:“可以這么說,但也不絕對。因為,我還有師傅啊。”

  她說著對牧星野露出一抹大大的微笑:“雖然師傅看上去不太著調,我一年才見他一次,但師傅很疼我的,每次見面都會送我一大堆稀奇玩意兒。他還督促我練功,每次見面都夸我廚藝比之前精進不少。”

  “但是現在又不一樣啦,”說到這里,沈夭夭輕快地笑了起來。“現在我還有阿福,還有宋叔和拒霜,他們也都是我的家人。”

  家人嗎?

  牧星野微微有些晃神。

  看著沈夭夭因為興奮而變得酡紅的臉,牧星野默默把那句已經到嘴邊的“那我呢”給咽了回去。

  “你呢?”沈夭夭忽然轉頭看向牧星野。“你又是因為什么不開心呢?”

  牧星野不說話,只怔愣地盯著兩人交疊在一起的影子看。

  “是因為我母親。”就在沈夭夭以為牧星野不會理會她時,清冷疏離的聲音忽然響起。

  但沈夭夭還是聽出了里面因為難過而壓抑著的顫抖尾音。

  牧星野轉過頭,雙目無神地看她,他臉上的表情麻木而又空洞,語氣輕得像飄蕩在空中的游魂:“他們,掘了我母親的墓,挖出她的尸體,挫骨揚灰。”

  “轟”的一聲,有什么東西在沈夭夭腦海里炸響,她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回首去看牧星野。

  一陣微風吹過,初夏的天氣,沈夭夭卻覺得自己身上莫名發冷。

  更冷的是她的心,像沉入了無盡深淵,沒有盡頭。

  挖墳……挫骨揚灰?

  那人跟陶萬三是有什么仇什么很,竟連他母親的尸體都不放過?

  而早在牧星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角便再度不受控制地流出兩行淚水。

  只是他好像不太會哭,連哭泣的時候都木著一張臉,只有淚水無聲滑落。

  沈夭夭的眼底劃過一絲心疼。

  他到底是經歷了什么,才會從小到大連哭泣的資格都沒有?

  “陶萬三……”

  沈夭夭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任何安慰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她的聲音低低的,里面的心疼和小心翼翼毫不掩飾,生怕驚著牧星野。

  牧星野紅了眼眶,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吐字清晰:“沈耀,這世道為何如此不公?他們害死了我母親,如今卻還要來挖她的墳,連她的尸體都不放過。你說,我母親她做錯了什么?”

  說到最后,牧星野的嗓音微微顫抖,眼角硬生生流下兩行血淚。

  他念著父子情分,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他就是這樣回報他的嗎?

  沈夭夭看到了牧星野緊緊扣進肉里的指甲。

  他的手掌鮮血直流,鮮血在瓦片上蜿蜒交錯出丑陋恐怖的紋路,像極了令人作嘔又無法摸透的人心。

  “不是你母親的錯,”沈夭夭的聲音放得很輕,動作輕柔地去掰他的手,“錯的是他們,是那群道貌岸然,人面獸心的蛆蟲。”

  可牧星野的手好似鐵掌,沈夭夭掰了許久都未曾撼動分毫。

  她無奈嘆了口氣,從懷里摸出帕子,動作輕柔地去擦牧星野眼角的血淚:“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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