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掌家丫鬟 > 第263章 終章之一
  太醫趕來時,看到的面是一具蓋著白布的尸體,戰戰兢兢地為郡主查驗一番,只說癥狀不像中毒,一時之間無法查明死因,而太后面色煞白,看著宮人將白布蓋嚴實,然后抬走了荀玉。

  殿內殿外一片沉寂,是惠王站出來打破平靜:“太醫,玉兒她是否突發急癥走的?”

  太醫擦了擦頭上的汗,今日端午,他本就倒霉留在太醫院值守,還遇上太后宮中出事,面對向來難纏的惠王,他只覺問題棘手無法回答。

  皇帝看了眼太后,冷聲問道:“王叔,你真覺得,荀玉是突發急癥?”

  惠王臉上還有未拭干的眼淚,痛失愛女的他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太后宮中,怎么可能有人謀害郡主?

  皇帝從坐榻上站起身,緊緊盯著惠王,好一會兒才道:“朕也希望只是突發急癥,可那位姓陶的女侍官已經招認,是你買通宮人欲行不軌之事,你可是朕的親叔叔,可在你的眼里,朕不過是眾多為難你的人里最難對付的!”

  想到女侍官供出的事,他搖頭道:“想必茶水原本是為朕準備的,沒想到荀玉闖了進來,死的人反而是她!”

  宮人奉上的茶水還在,方才只有太后端起其中一杯喂了荀玉,皇帝將話說得如此明白,太后哪里聽不懂,她如遭雷擊,驚愕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如若皇兒說的是真的,那么方才那杯茶水一定有問題,并且是由她親自喂進了荀玉口中,是她親手殺死了玉兒?

  惠王怎會承認,抹去面上的淚痕,說道:“女侍官招了什么?本王為何要買通宮人?這是誣陷!”

  直到此時他仍然嘴硬,皇帝冷笑一聲,命人將茶盞拿出去驗看,忽聽得殿外一陣喧亂,似已拿下了什么人,太后驚疑不定地問道:“皇兒,到底出了什么事?”

  "母后,王叔近來心情不暢,想趁朕來坤寧宮時在朕的身上用些秘藥,好叫朕吃些苦頭出出氣,反正朕有池家獻上的傳世藥方,大約也死不了。"

  后面幾句是惠王的原話,太后本有些六神無主,被皇帝一番話震得清醒過來,怒而喝道:“他敢!”

  他當然敢,并且一有機會便要下手,只是害死的卻是荀玉。

  皇帝眸色深沉,他是天子,起居吃食謹慎得很,不會輕易叫人謀害,但來坤寧宮與親娘敘話,免不了一同用膳吃茶,惠王挑在這里下手,真真用了心思。

  此前他不想袒護惠王,只是礙于太后的要求,將杏林血案拖到了現在,今日得了樂亭華的稟報后,就是想將計就計,好讓太后看清惠王膽大妄為到何等地步,可他也沒想到惠王如此急切,如此不計后果。

  惠王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卻不料一切早已落入陛下眼中,他哀聲道:“若按陛下的說法,豈非早已知道一切,卻眼睜睜看著玉兒死嗎?”

  太后不由看向皇帝,看見他的眼中全是憤怒,卻并不解釋。

  樂亭華已處置好外面的事,此時踏進殿門說道:“陛下來坤寧宮前才聽我奏報此事,本待查明是否屬實后再做處置,可是沒想到惠王竟多等半日的耐性都沒有,荀玉的死怪誰都怪不到陛下身上。”

  只能怪他們低估了惠王的手段,如今堪驗出茶水里放的是早已失傳的宮廷秘藥,名叫晚風露,藥效發揮極快,中了便再也救不回來,就像荀玉那樣很快便死在眾人面前,不知惠王如何弄來。

  太后當然知道宮廷有哪些秘藥,哆嗦著道:“虧哀家為了玉兒一直護著你,沒想到你竟連皇兒也要害!”

  皇帝看向太后,說道:“母后,惠王叔之罪太過深重,早該由律法處置,從前您攔著我,如今可想明白了?”

  謀害皇帝性命已屬謀逆之罪,惠王連聲呼道:“本王冤枉,陛下想借此發落何必找借口?以為找幾個宮人指認本王,再說茶水里有毒,便能將罪名坐實?本王不會認罪!”

  照他的說法,便是將買通的宮人叫來當面對質也是誣蔑,皇帝凌然喝道:“荀華!”

  他盛怒之下也不再稱呼惠王叔,而是直呼其姓名:“荀華欲謀害太后,傳朕旨意,將他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太后一直沉浸在悲傷中,聞言抬頭看了看惠王,眼中閃過無盡厭惡,這一次她沒有阻攔,荀玉已經死了,她再也不必看在玉兒的份上幫他說話。

  這一番變故,林承繡在殿外都聽到耳中,只覺得身子發軟,這些年她想過無數次,害死父母的人該死,杜仲死的那日,她并不覺得有多解氣,今日親眼看著荀玉死去,惠王被發落,她只覺心中悲喜交集,猶如掉進一半是火堆一半是冰窟的極境之地。

  只是惠王可不是任人發落的模樣,正在大發狂性,從身上抽出一枚短刃,砍退了欲上前捉拿他的侍衛,高聲叫道:“荀澤,你竟敢對親叔叔下手!”

  太后喝道:“大膽!你還敢在坤寧宮撒野不成?”

  他竟直呼皇帝名諱,可見從未將天子放在眼中,赤紅著雙目道:“玉兒是被你們害死的,定是太后下的手,是你覺得她身世被人抖出來,嫌她丟臉才殺了她!”

  太后氣得想吐血,玉兒是她長姐留下來的骨血,自小到大,太后疼她還來不及,怎么會下狠手?

  她拍著桌案罵道:“喪心病狂的玩意兒,哀家早該聽皇兒的話,將你處斬以謝天下!”

  眼看惠王還要掙扎,樂亭華上前出手,只用了一招便擒住,惠王被他拿住麻穴無法動彈,幾名宮中侍衛一擁而上,摘去他的頭頂王冠剝了他身上的錦袍,然后五花大綁帶了出去。

  殿里又是一番忙亂清理,皇帝低聲自問:“朕對他還不夠寬容嗎?”

  太后仍有些茫然,只有樂亭華在一旁冷靜地道出事實:“陛下對惠王過于寬容了。”

  他走出去時,將所有宮人也帶走,留皇帝與太后母子二人單獨敘話。

  殿門外的石欄處,林承繡正淚流滿面,為自己,為池修,為曾經受過荀玉父女欺凌的人,一雙手輕輕為她將眼淚擦干,末了,樂亭華將帕子放在她手里:“別難過。”

  她低低地道:“為何那些皇親貴族可以目無王法,殺人,放火,都能輕易逃脫罪責,一旦他們損害皇家的顏面才會有人治他們的罪?都說天威難測,要我說老天何其不公!”

  惠王觸犯的是律法,皇家卻一味包庇,若不是惠王暴念貪欲行事超出了連太后也無法容忍的度,皇帝會下令處置嗎?關鍵是天子如此行事,朝臣與百姓或許還要感念君王鐵面無私,大義滅親,可是她卻明白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樂亭華默然良久,方道:“陛下是明君,只是有時亦是身不由已。”

  皇帝親政之后十分勤勉,寬容豁達可稱明君,樂亭華久伴君王,心里很清楚他的為人,卻無法要求林承繡理解共情。

  她微嘆一聲,將帕子交還給他,說道:“你且去忙正事要緊,不必擔心我。”

  如何能不擔心,樂亭華只恨自己沒能早些將她帶出宮,荀玉一死,太后說不定還要將氣出在她的身上,一想到有此可能,他便心焦如焚,不能再等了,得盡快求皇帝作主放林承繡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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