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厲野下樓時，抬眼就看見懶洋洋靠在餐館門口外倚著墻的黎舒昭。
他邁步出去。
黎舒昭嘴里含著根糖，見他出來，挑了挑眉，“這么快跟你朋友談完了？”
程厲野“嗯”了聲，岔開話，“送你回家？”
“不回。”黎舒昭直接說。
程厲野看著她。
女孩只微微聳肩，“下午還有課呢，今天中午不打算回家了。”
“那你想去哪兒？還有點時間。”
黎舒昭看他一眼，眼眉稍彎，嘴角掀起弧度，只問了句，“你陪我么。”
少年微愣。
他像是有些不自然，別過眼，手插在褲袋里，“你不介意的話，隨便。”
“那成。”黎舒昭笑瞇瞇的，“咱去趟圖書館唄。”
【宿主大大，你知道自己現在啥樣子嗎？】
【什么？】
系統哼哼唧唧，【你就像個墜入愛河無法自拔的戀愛腦小姑娘！】
黎舒昭呵呵:【哦，是嗎。可惜，男主對我沒心思啊，人家只不過把我當救命恩人才處處讓著我呢。】
【好像也是。】
黎舒昭聽到這兒又不太高興了，嫌棄的語氣，【閉嘴吧你，連兒，最近你別說話了吧，讓我稍微安靜會兒。】
系統:【……】
兩人去了市圖書館。
大概是顏值過于出眾，在閱覽室收獲了不少目光。不知道的，還以為倆小情侶出來約會呢。
在圖書館待的時間大概一個多小時，就準備回學校了。
走在途中，程厲野接到個電話。
黎舒昭明顯看見少年神色微斂，那眉間向來表現出來的不羈散漫，這會隱隱收了幾分。
掛斷后
他也抿著唇不語，精致的眉微微皺起。黎舒昭忍不住問，“怎么了？”
程厲野沉默兩秒，望過來，“抱歉。”他說著，又抿了抿嘴，“無法陪你一起回學校了，我這邊，有點事。”
黎舒昭眨了下眼，“沒關系啊，我等會自己回去，有什么事你先去忙。”語罷，又遲疑問了句，“你那邊的事兒，沒什么大礙吧？要幫忙的話，隨時開口。”
聞言
程厲野眉心微松，低笑了聲，“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擔心。”
“那就好，去吧。”
程厲野點點頭，“你記得注意安全。”
黎舒昭挑眉，“放心，我都多大了。”
程厲野卻是搖搖頭，給她攔下一輛出租車，站在車門邊，“你到學校了，記得給我發個消息。”
黎舒昭無奈，只得坐進車子里，“好吧。”
程厲野給司機報了學校的地址，就將車門關上，望著那輛車緩緩離開，直至消失在視野內，這才收回視線，轉了方向。
他嘴唇繃直，抿得有些白，這會從口袋里摸出手機，面無表情打了個電話出去。
—
到了一獨棟的小洋房前
程厲野直接從車內下來。
車窗降落，從駕駛座探出個腦袋，洛爾若眼睛彎成一條線，依舊悠閑自得，“我就不進去打擾了，有什么事電話再聯系。”
程厲野頷首應了聲，便要轉身。
“對了老大。”金發少年忽然想起什么，又喊住他，“你那輛哈雷差不多改裝好了，給你先說聲，改日直接送過來。”
程厲野挑眉，“嗯。”
金發少年側眸望了眼外面，頓了頓，問他，“所以這里，是老大目前居住的地方？”
“不是。”
“那……？”
“偶爾過來，平時不住這兒。”程厲野瞥他一眼，“回去吧，有事兒再喊你。”
金發少年吐舌頭，發動車子，也不再多問，“那老大再見！”
“嗯。”
程厲野轉身進了那棟兩層小洋房。
花園前面
剛要朝大門進去，有人開門。
面前是一個穿著護工服，長相甜美的女人，“老板，你可回來了。”
程厲野點了下頭，微抿唇，站在門口那，他側眸望了眼里面，“她怎么樣了？”
“打過鎮定劑，安靜睡著了。”
說著，女護工嘆息一聲，像是有些無奈，“夫人最近的情緒起伏，好像愈發強烈了。”
程厲野沒說什么，邁步走了進去。里面還有個男護工，正在整理客廳被弄凌亂的各種東西。
屋子里一片亂糟糟的。
“老板。”那護工見到程厲野，也停下手中動作，恭敬喊了聲。
兩人都曾受過程厲野恩惠，如今的工作是留在這棟洋房里，負責照顧程厲野那位身體不太好的母親，絕對是忠誠，值得信任之人。
“你們繼續忙吧。”
程厲野只平靜說了句，便徑自朝著那扇緊閉著的主臥大門走去。
房間內
一片安靜，仿佛沒任何異樣。
然，剛進去，鼻尖充斥著的那股像在醫院病房里才能聞到的消毒水味道，卻是久久揮之不去。
程厲野沉默著，朝床上看一眼。
那里靜靜躺著個美麗的女子。
她看上去面色憔悴蒼白，帶著幾分病態的柔弱感，裸露在外的皮膚在白熾燈下近乎透明，仿若隨時都要消失一般。女人五官卻生得極其漂亮，睫毛纖長卷翹，正安靜閉著眼睛，嘴唇緊抿，沒有任何血色。
仔細一看，程厲野眉眼與她格外相似。
少年抿嘴，緩了緩思緒，面上情緒似乎沒什么變化，此刻邁步過去。他看著躺在床上那道纖瘦身影，他的生母，楚溫雅。那個曾經名動全城，風靡整個b市的絕色美人兒。
片刻
程厲野彎腰給她掖了掖被角，才拉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
他也沒出聲，似乎并不想吵醒她。
只是這會，床上的美麗婦人長睫輕顫，下一秒便緩緩睜開眼，茫然了瞬。她下意識舔了舔干燥的唇，嘴巴蠕動著，“水……”
程厲野起身給她倒了杯溫水。
少年扶她起來，讓她靠著床頭，將那杯水遞到她唇邊，“慢點兒喝。”
楚溫雅緩了過來，只是那面色仍舊蒼白病態，這會，眼神里卻隱隱有了一絲光彩，朝少年望去，“…兒子？”
“是我。”程厲野將杯子放桌上，又拿起個抱枕讓她舒服點靠著后背，“回來看您。”
“好，好啊。”美婦人彎眉笑笑，像是格外溫柔，“兒子，你在學校怎么樣？不能整天打架知道么。”
程厲野沒回，只問她，“感覺怎么樣？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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