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房間內燭火搖曳。
兩個人近在咫尺的距離,陳葉只要稍微向前一點,他的唇就能吻到柳紅纓的脖頸上。
而且,他也這么干了!
“你干什么!?”
觸電般的感覺讓柳紅纓心頭一悸。
陳葉的頭還埋在她的脖頸上,輕輕一偏對著她的耳朵啞著嗓子低語:“紅纓,你知道朕有多害怕嗎?朕又何嘗不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知道了。”
“你先起來,我還傷著……”
柳紅纓臉紅得要滴出血來,用手撐著陳葉壓下來的胸膛。
陳葉不僅不起,反而還霸道的一手將柳紅纓圈入懷中,一手繞開她,去解她的衣服,還沒拉開就被柳紅纓一把抓住!
“你干什么?”柳紅纓又羞又氣,憤怒的看著陳葉。
“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傷而已。”
“怎么?”
“怕我看?”
“你身上有什么地方是我沒看過的?”
陳葉溫聲軟語,手上卻不肯松開,大有不給看決不罷休的姿態。
兩人目光相接,彼此都不退讓。
這一刻時間,仿佛都靜止了。
最后。
還是柳紅纓率先敗下陣。
她看著陳葉的眼睛問道,“真就只看看傷口?”
“嗯。”陳葉嗯了聲。
心頭倒是小小意外了一下,眼前之人竟敢拿傷口給他看,做戲做全套?
他倒要看看,她的傷口到底是不是銀絲所傷!
唰一聲。
陳葉直接將柳紅纓身前的衣服撕開。
除了包扎的地方,大片肌膚也跟著展現在空氣中,她胸前上下起伏,或許他太用力了,紗布上又滲出了些新的血跡。
傷口的疼痛放射到周圍,她胸前紅了大片。
太真了。
陳葉眉頭狠狠皺了一下。
“哪個庸醫給你包扎的?”
陳葉說著將柳紅纓的紗布劃開,那紗布就像花瓣一樣一層層的脫落,帶血的最后一片紗布落下,一條細細的傷口出現在陳葉眼前。
傷口至少二十公分,從她胸前斜斜的劃到了腰上。
像是抹畫在皮膚上的鮮艷色彩。
雙孚中的這一抹紅,無比刺眼,這傷口不僅長還很深,光看著都疼,如果為了做戲給自己傷成這樣,陳葉倒是佩服此人的勇氣了。
他細細的觀察一番,未婚女子的身體,大多是這樣吧。
風韻細膩,光看真分不出什么。
“你這傷口又裂開了。”陳葉心疼說道。
“還不是怪你!”
柳紅纓沒好氣的罵了句。
她的頭一直偏向一邊,不敢看陳葉,幾乎全身都變成了藕紅色。
這模樣和脾氣,還有倔強的眼神,和柳紅纓簡直一模一樣,陳葉搖頭笑了下,掏出隨身攜帶的青霉素粉。
剛要給她傷口上藥,就被柳紅纓制止了。
“你要干什么?”柳紅纓警戒問道。
“怎么?”
“你不記得這是什么了?”陳葉玩味的拿著手中小瓷瓶。
柳紅纓神色明顯緊張了下,看向瓷瓶。
她唇抿了又抿。
“青霉素。”
說完,她笑看著陳葉繼續說道:“大夫已經給我上過藥了,皇上這藥珍貴,留著自己防身吧。”說著便要將衣服拉上,陳葉一把將她的手拉住。
“無妨,這玩意兒朕多得是,你的傷要緊。”
手指在瓷瓶上敲了下,藥粉輕輕落在柳紅纓的傷口上。
陳葉專注的上藥。
不明白她怎么會知道青霉素?
現在還不是拆穿她身份的時候。
既然對方有備而來,肯定懷有目的,不如靜觀其變。
“今夜,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明日再說。”陳葉替柳紅纓包扎好之后,輕輕將衣服拉回她肩膀上,隨后便出去了。
走得干脆利落,反倒讓柳紅纓意外了下。
她倒回床上,看著窗幔。
明明陳葉已經走了。
他的氣息卻殘存著久久不散。
尤其是他先前看向她時的眼神,黝黑深邃的眼瞼如一汪幽泉,稍不注意就讓人落入其中無法自拔。
這雙多情的眼,是怎么與那雙無情的眼重疊的?
柳紅纓轉頭看向門扉處。
正好聽見陳葉在外頭說話,“讓膳房燉些藥膳,讓你們將軍喝完再睡。”
陳葉繼續回御書房研究布防。
一夜無眠。
終于在第二天將兵防設計完成了。
“城守,柳紅纓將軍來了。”南宮冰玉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進來吧。”
房門打開,柳紅纓和七枂一起來的。
今日的柳紅纓換上了紅纓軍裝束,鎧甲加身英姿颯爽,高高束起的馬尾隨風揚起,特別是馬尾上的那一條紅飄帶,鬼魅般一下撞在了陳葉心頭。
身高,身形,身材,還有那張明艷的臉,簡直就是柳紅纓本人站在他的眼前。
陳葉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恍如隔世。
“把湯端進來吧。”柳紅纓被陳葉看得有些臉紅,吩咐七枂將湯端進去。
“怎么?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陳葉走過去,直接將柳紅纓圈進懷中,打趣道:“一碗湯就想將朕打發了?”
柳紅纓毫不客氣將陳葉推開。
溫怒的看著他埋怨,“今日一早,探子就發現海外泊了幾艘東瀛戰船,估計在等韓東君的人馬來個東西夾擊,敵人都快打來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是嗎?”陳葉挑了下眉。
他面上看起來毫不在意的樣子。
柳紅纓更加生氣,冷冷說道,“聽說皇上在布兵防圖,末將來問問皇上布好了嗎?若是還未,布放之事,就交給末將去辦吧。”
她一字一句砸在陳葉臉上,陳葉倒是一臉寵溺。
給一旁的七枂看了都忍不住偷笑。
“你以為朕昨晚一夜沒睡在玩?不就是兵防圖嗎?早就弄好了,你來得正好,趕緊吩咐下去吧。”陳葉笑著轉身,將昨夜制作好的兵防圖拾起來遞給柳紅纓。
聽到陳葉做好了兵防圖,柳紅纓面色總算緩和了些。
接過兵防圖之后立即展開。
瞬間眉頭一緊。
越來越緊。
陳葉則一直抿著笑意,滿意的欣賞著柳紅纓臉上的表情。
“皇上,這就是你耗費一夜做出來的兵防圖?”柳紅纓抓著兵防圖質問陳葉,那語氣和眼神,恨不得把兵防圖呼陳葉臉上一樣。
“是啊,有什么問題?”陳葉笑著答道。
“這算什么?”
“紅纓軍加上城防兵,一共才不到五千人,你就派四千去抵御韓東君,只留不足一千人守城?”柳紅纓急得紅了眼,“你耍我?”
“柳將軍此話何意?”陳葉也嚴肅起來。
“何意?”
“敵軍戰船都在海上了,聽聞東瀛一艘戰船就能搭載五百士兵,五艘戰船就是兩千五百名士兵,那些士兵裝備精良,還配備先鋒忍兵,你只留幾百人在城內如何應敵?”柳紅纓越說越激動,朝著陳葉步步逼近。
連生氣時的眉眼,也和柳紅纓一模一樣!
一旁的七枂跟著納悶,“皇上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安排?”
單看這兵防圖,實在不是陳葉昔日的水準。
陳葉搖頭,“沒有安排。”
“你們也說了,東瀛戰船只是泊在海上并未發起進攻,朕以為,他們這是調虎離山,讓朕重兵布防在此,利用韓東君從后背奇襲。”
“朕派大部隊去抵御韓東君,有何不可?”陳葉反問。
一席話,給七枂聽蒙了,“這……”
她看了看柳紅纓,估計在想,要不還是讓將軍來布防吧。
柳紅纓被陳葉氣到眉毛都豎起來了,“皇上將戰士都調走,萬一東瀛突襲怎么辦?韓東君一群烏合之眾,殺雞焉用牛刀……”
“你怎么知道韓東君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別忘了,東瀛忍兵在西海北道強行登陸……”陳葉也不干退讓反擊,兩人直接吵了起來。
南宮冰玉看看陳葉又看看柳紅纓,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
要是馮旗在就好了,讓他算一卦。
昨晚就沒看見馮旗。
那小子跑哪去了?
“行了!”陳葉揚手,“朕不與你爭論,柳紅纓重傷未愈還需好好休息,由七枂暫代紅纓軍將軍一職,率軍鏟除逆賊韓東君!”
“冰玉,送柳將軍回房休息。”說完,陳葉又對南宮冰玉吩咐道。
“你——”
柳紅纓氣急,一張口瞬間捂住胸口臉色煞白。
陳葉無奈,身體比腦子還快,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將柳紅纓擁入懷中,無奈說道,“真不知道你在氣什么?朕何時打過敗仗?”
柳紅纓憤怒的看著陳葉,此刻她只想撕了這張好看的臉。
是啊。
他何時打過敗仗?
哪次對弈不是奇襲致勝?
九州十八國誰人不知大商皇帝在戰事上用兵如神,連龍國的指揮使都是他的手下敗將,就連東瀛引以為傲的忍兵,都在他手上吃過虧的。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陳葉就是靠這種布防圖打勝仗的。
除非——
“你防著我?”柳紅纓猛地瞳孔縮緊。
“天地良心,你若不信,那你親自去布防好了。”陳葉寵溺的笑了笑,說著緊了緊柳紅纓的腰身,“但是,你不能再次涉險,得一直跟在朕的身邊。”
柳紅纓:……
她真的無語了。
怔怔的盯著陳葉看了許久,確定從他眸子里分辨不出別的信息,才從他懷里退出來。
“我不去。”
“要去你自己去!”
說完狠狠瞪了陳葉一眼,冷冷轉身離開。
七枂手握布防圖也是不解,希望陳葉能有別的指令,可陳葉只是讓她立即調遣兵馬,一切都按照布防圖上的去辦。
“皇上……”七枂欲言又止。
“連你也想忤逆朕?!”
陳葉一眼過去,直接把七枂嚇得一哆嗦。
七枂趕忙領命退下,等走出院子才敢拍了拍胸脯,皇上剛才的眼神好嚇人,果然皇上的溫柔只對將軍一人。
南宮冰玉甚至沒搞明白他們在吵什么。
皇上怎么說就怎么做唄。
反正他從來都聽皇上的。
半個時辰后。
兩千紅纓軍和三千城守兵拔營,浩浩蕩蕩從鹽城出發,反方向朝著響水而去阻截韓東君的兵馬去了,還帶走了兵器庫里最精良的兵器。
海上泊著東瀛戰船的消息早已在鹽城傳得沸沸揚揚,這時候陳葉還把兵都抽走了。
萬一東瀛突然發動進攻,豈不如入無人之境?
傳聞東瀛士兵心狠手辣,掃殺搶掠無惡不作。
但凡被東瀛占據的城池,無不尸骸遍野,連畜生都找不到只活口。
城內百姓人人自危,昔日繁榮的消金窟死寂一片,連妓院都關門了,紛紛關起來門來問候陳葉這個新任城守祖宗十八代。
柳紅纓站在城樓之上,眺望海外。
臉上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很快,城防兵噠噠噠跑上城樓,手中雖拿著最先進的弩弓,但只有區區幾百人,柳紅纓眼神淡淡一掃,嘴角勾起不屑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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