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王國血脈 > 第317章 計劃
    塞爾瑪露出深思的神色。

    老伯爵向后輕輕一靠,下意識地看向頭頂的云中龍槍石刻。

    “諸位!”納澤爾朗聲開口,吸引著大廳里封臣們的注意,一點也不像一個老人:

    “六年了,在天生之王的威勢不再時,因為各種各樣的破理由,龍霄城的所謂平衡、均勢、和平、默契,”納澤爾面色疲憊,仿佛自言自語:“早就被打破了。”

    大廳里為之一靜,這番話讓許多人都陷入了沉思。

    “最有實力的六位封臣,圍繞著努恩陛下遺留下的權力空位,相繼決裂。”

    其他四位伯爵齊齊一動,除了克爾凱廓爾伯爵之外,其他三人卻都下意識地避開了里斯班掃來的目光。

    “一邊,我們這些伯爵,都懷疑大權在握的里斯班獨攬政局,隔離女大公,試圖架空努恩陛下留下的偉大遺產。”

    “而另一邊,里斯班則坐在攝政的位子上,痛恨我們在先王逝世后不聽號令,一盤散沙的自私自利與明哲保身。”

    塞爾瑪怔住了。

    納澤爾冷冷地看著臉如寒冰的里斯班,眼里透露出失望與痛恨。

    “稍微小一些的家族,則在自己的領地上保守而治,在這種對峙中戰戰兢兢,左右逢源,唯恐踏錯一步。”

    封臣們里傳來的嗡嗡聲略略一靜。

    “而災禍與天空王后的降臨,天生之王的突然逝世,包括查曼王在此地的蹊蹺加冕,又在民間攪動了多少風雨,鬧得人心惶惶?”

    塞爾瑪輕咬下唇,下意識地看向泰爾斯。

    納澤爾轉向女大公,語氣頗為難堪:“您獨身未婚,而身份敏感的星辰王子又常伴宮廷,不知道引發了多少流言蜚語,污人耳目。”

    塞爾瑪一動不動地盯著泰爾斯——但泰爾斯只是低頭看著地磚,盡管伊恩幾次跟他擠眉弄眼地暗示。

    納澤爾的眼里閃現痛心與憤怒,讓人難辨真假:“更讓人痛心的是,六年來,龍霄城以外的人看到的,卻是曾經權傾一時,威勢無匹的沃爾頓家族直系血脈,除了一位孤女,已經乏人繼承的事實。”

    “于是乎,在共舉王座離開龍霄城后,查曼·倫巴那樣的野心者貪欲漸起,祈遠城的‘長發’庫里坤·羅尼日趨桀驁,向來交好的烽照城不聞不問,戒守城等地對我們態度含糊,其他大公治下下的地方貴族,跟我們的封臣矛盾唯有越發頻繁。”

    納澤爾伯爵不忿地抬起頭,從椅背上直起腰來。

    他冷冷地道:“更別說南邊的帝國人鄰居,不知他們在背地里慶祝了多少次這座城池的沒落。”

    泰爾斯撓了撓腦袋,依舊裝作不知道。

    納澤爾的語氣越來越嚴厲:“女士,六年了,失去了努恩陛下,龍霄城再也無法凝聚到一起。我們從云端跌落谷底的尷尬和不忿,失落和痛苦,難道作為女大公的您,真的一點都看不到嗎?”

    “我們的所謂均勢和平衡,早就在六年前那場驚天動地的劇變中,隨著先王陛下,徹底破碎了!”

    大廳里的氣氛從詭異變得沉重。

    里斯班黑起了臉。

    泰爾斯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這位納澤爾伯爵……

    不愧是在努恩王手下,為他服務多年的人杰。

    如果他不是站在他們的對立面的話。

    在女大公蒼白的臉色,以及諸侯們深思的眼神前,納澤爾滿面痛心地搖搖頭:

    “現在,女士,您明白您的婚事代表著什么,明白您有一位強而有力的丈夫代表著什么,明白您和您的家族有了健康可靠的繼承人,代表著什么了嗎?”

    納澤爾面色嚴厲,須發怒張,他的這一番話說得女大公停滯在了上一個表情上,啞口無言。

    “這是否是對您不利的犧牲與代價?也許,”納澤爾掃視了全場的封臣們一眼:“但這是否是必須要做的事情?當然!”

    塞爾瑪則難以置信地看著納澤爾,似乎不知如何反應。

    “我們尊敬您,女士,”老納澤爾伯爵的表情恢復了恭謹,他向著女大公鞠躬:“但我相信,展現這種尊敬的最佳方式,就是真真正正地把您當作龍霄城的統治者,把一城大公應該面對的事實,該付出的代價與犧牲都亮在您的面前,無論那多么令人不悅而難受,無論那是困境,還是障礙——婚事只是其中之一。”

    塞爾瑪頗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似乎真心實意的納澤爾伯爵。

    “而非把您當作扯線傀儡一樣,裝飾齊全后鎖死在深宮里。”

    “而非以‘為了您好’為名,自詡為遮風擋雨的喬木,理直氣壯地切斷您與這個世界殘酷一面的所有聯系,”納澤爾輕蔑地掃了一眼臉色發青的里斯班攝政:“我們需要的是一位能守護、駕馭龍霄城的大公,女士。”

    “而不是一個名為大公的,用來裝飾龍霄城的花瓶。”

    “納澤爾!”里斯班眼神一厲:“你說什么?”

    “他只是說出了我們的心聲罷了,‘首相’大人,”林納伯爵冷冷地回復:“我實在想不到,有什么樣的攝政官,會在六年的時間里,把我們的領主和封君當作一國公主來教養,即使她是個女孩,但她也是龍槍家族的最后直系血脈。”

    里斯班捏緊了拳頭,他身后,護衛著女大公的隕星者則臉現紅暈。

    泰爾斯肩部一重:伊恩靠了上來。

    “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六位封臣之間的關系,”伊恩輕聲在泰爾斯耳邊道:“可是啊,這位里斯班攝政大人,這六年里,他待在英靈宮里,究竟是在給你的小女孩兒擋刀呢,還是引箭呢?”

    你問到最要命的地方了,子爵閣下。

    泰爾斯深吸一口氣,把心里的那個猜想強行壓了下去。

    “現在,是時候打破那個花瓶了,女士,”納澤爾伯爵沒有理會里斯班,他再次向著女大公鞠了一躬,眼中炯炯有神:“碎裂的瓦片也許會刺痛您的皮膚,但唯有鮮血才能洗滌北地人的內心——即使您只是女孩兒。”

    泰爾斯聽著納澤爾的話,突然涌起一陣熟悉感。

    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意識到,也許這位納澤爾伯爵,或者其他的四位封臣,他們并不像普提萊所說的那樣,都是私心自許的權臣,也并不像里斯班所警惕的那樣,都是在努恩薨逝之后,蠢蠢欲動的諸侯。

    泰爾斯的目光掃過老謀深算的里斯班,掠過沉穩的納澤爾,頗為友善的赫斯特,沉默的克爾凱廓爾,冷酷的林納,口無遮攔的柯特森。

    恰恰相反,努恩王為他的繼任者留下的,也許是一個足以重續龍霄城輝煌的班底。

    只是,這一班底卻經歷著努恩王過早逝世,而留下的最大意外……

    一位女大公。

    泰爾斯擔憂地看向塞爾瑪。

    女大公只是怔怔地看著伯爵。

    似乎沒反應過來。

    也似乎無話可說。

    “納澤爾家族的族語有言:高貴者背負責任,統治者必有犧牲,”納澤爾冷冷地道:“您想要維護家族的榮譽,守住龍霄城的威名?當然,但與此同時,代價必不可少——這就是您和您的命運。”

    “塞爾瑪女士。”

    誰也不知道,那一刻,全神貫注的泰爾斯王子卻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他恍惚地想起,許多年前的那一天。

    想起在那個昏暗的墓室里,那個沉重而威嚴的聲音:

    【你,做好準備了嗎?】

    【在被冠以璨星之名開始……”

    “為星辰而戰,為星辰而死,以及……】

    泰爾斯猛地睜開眼睛!

    就在全場都為納澤爾伯爵的話語陷入寂靜的時候,一聲熟悉的痛叫再次打破了沉默。

    “誒誒誒痛,痛,痛……”

    大廳里的目光再次糾結而不滿地看向同一個方向:祈遠城的繼承人,伊恩·羅尼子爵閣下,正夸張地大呼小叫,一邊摩挲著自己的小腿,一邊不忿地看著身邊的泰爾斯。

    若無其事的泰爾斯默默收回他的腳,仿佛根本沒有踹過伊恩的腿。

    “又怎么了?”柯特森伯爵的怒氣幾乎要滿溢出來:“小丑閣下?”

    女大公和封臣們也紛紛看來。

    伊恩嘆了一口氣,無視著祈遠城使團死命向他打來的暗號,無奈地聳了聳肩,換上一副悠閑的笑容。

    “抱歉打擾一下,”小羅尼閣下站了起來,做了個終止的手勢,滿懷歉意地笑笑,似乎他真的很不好意思:“你們談得熱火朝天,但是有誰還記得本來的正題,記得自由同盟,記得,記得……我們才是重要的當事人嗎?”

    六位伯爵微微一怔。

    “對的,”伊恩眉飛色舞,看著大廳里的諸位,像是教導小朋友單詞一樣,手舞足蹈的同時比出口型:“祈——遠——城……”

    另一側,祈遠城的使團成員紛紛嘆息,低下了頭顱,不再抱任何希望。

    泰爾斯搖了搖頭。

    來了。

    他抬起頭,跟臺階上的塞爾瑪對視一眼,還以一個安心的微笑。

    沒事的。

    就像許多年前一樣。

    “不,”柯特森伯爵絲毫不吃伊恩自以為幽默的那一套,“我只知道,一個自以為是的小丑在昨天侮辱了整個龍霄城,今天又嬉皮笑臉地來跟我們求援,要我們出兵拯救他們。”

    看著直立場中 直立場中的伊恩,封臣們冷眼以對。

    “求援?”

    “拯救?”

    伊恩挑起了眉頭,似乎有些驚訝。

    但下一秒,他就露出一個“原來如此”的恍然神情,然后咧嘴大笑。

    “哈哈哈哈哈,”大笑著的伊恩一邊搖頭一邊揮手,好像聽到了最不可信的謠言:“不不不,我想,諸位,包括女大公在內,也許都誤會了我的意思。”

    女大公以下,六位伯爵們紛紛露出奇怪的神情,其余十幾位封臣也齊齊皺眉。。

    “事實上,我從頭到尾,就沒說過什么‘出兵’,”伊恩無辜地聳了聳肩,微不可察地朝著身側的泰爾斯眨了眨眼:“而我代表祈遠城,也并不是來向龍霄城求援的。”

    話音落下。

    泰爾斯清晰地看見:大廳里,幾乎所有的貴族們都微微愕然。

    連祈遠城的使團們也不例外,亡號鴉甚至向著身側的老博尼露出一個夸張的“什么”的嘴型。

    這也是女大公的反應。

    “什么?”塞爾瑪驚詫地道。

    “戰爭的事情,我們自己就能解決,”伊恩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手:“您說得很在理:連自由同盟的那幫廢物都解決不了的話,豈不是太丟北地人的臉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廳里的貴族們紛紛對視著,仿佛不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最重要的六位伯爵陷入了深思。

    “但你們正在全境拉攏盟友,孤立國王,”納澤爾伯爵若有所思:“一旦陷入不能速決的戰爭,祈遠城大公那些共同抵御國王的呼吁,就都變成空談了吧。”

    “噢,我真的只是來請女大公在對國王的譴責信上簽個名,”伊恩笑面依舊,他舉起一根手指,在空中輕搖:“但相信我,我們不需要你們出兵。”

    納澤爾下意識地向著里斯班看去,卻發現他的老朋友和老對手只是閉口不言。

    有些不對。

    “那祈遠城……”座上的女大公眉頭輕蹙:“你們來這里是為了什么?”

    伊恩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整個人嚴肅起來。

    他轉過頭,環視了疑惑的諸位封臣一眼。

    “二十年前,在我的祖父病重,諸侯相疑,封地不穩,父親焦頭爛額的時候……”

    緩緩嘆息的伊恩,隨即用鏗鏘有力的語調,悍然開口:“面對自由同盟的反叛,在白山甚至康瑪斯人悍然插手的重重壓力下,努恩陛下英明決策,毫不猶豫地派遣蘇里爾王子領兵西征,助戰祈遠城。”

    伊恩表情悲愴,向著座上的塞爾瑪深深一躬:“此恩此義,羅尼家族永銘心中。”

    封臣們看著子爵閣下不同以往的表現,在心中漫起無盡的不解。

    塞爾瑪向泰爾斯掃了一眼。

    伊恩直起身子,眼里露出崇敬和激動:“而那場戰爭鑄就了沃爾頓家族的榮耀:無論是自由同盟的軍隊,還是康瑪斯暗中派遣的雇傭兵,抑或白精靈的精銳部隊,他們面對龍霄城,面對埃克斯特的舉世強軍時,皆一觸即潰,遠不能當。”

    泰爾斯聽得暗暗好笑:說得好像你親眼見證過二十年前的事情一樣,十九歲的伊恩閣下。

    “女士,您的父親和祖父,哦,也包括諸位一同西征的家族,”伊恩向著封臣們微微一笑:“你們把龍霄城和龍槍家族的威名播撒在黃金走廊上,震懾康瑪斯,逼退白精靈,影響至今。”

    “那是您祖父的史績,是您父親的戰功,是您家族的光輝與榮譽。”

    隕星者尼寇萊微微咧嘴,臺下的亡號鴉蒙蒂則默契地聳了聳肩。

    納澤爾伯爵皺起眉頭:為什么他要說這些話……

    難道……

    “但我也看得出來,偉大的龍霄城正在困境中,”他的表情與方才痛心疾首的納澤爾伯爵如出一轍:“方才的一幕讓我憂心不已:您想要循著父祖的足跡,守護家族的榮耀,卻迫于龍霄城的形勢,寸步難行。”

    “沃爾頓家族無奈蒙塵。”

    除了里斯班以外的五位伯爵表情越來越難看,眼神越來越驚疑。

    “但是沒有關系!”

    伊恩捏緊拳頭,用力地揮舞了一下。

    祈遠城的子爵閣下毫不猶豫地踏前一步:“您的這份遺憾,就由我,羅尼家族的繼承人,祈遠城的伊恩·羅尼來彌補吧。”

    女大公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眨了眨眼睛:“啊?”

    泰爾斯低下了頭:很好,一切按計劃進行。

    希望不出什么意外。

    可是,明明是計劃中的步驟……

    可是心里這點微微的不爽,究竟是怎么回事?

    泰爾斯不自覺地收攏了拳頭。

    只見伊恩眼神堅毅,話語鏗鏘:“塞爾瑪,請寬心:我會代表祈遠城,率軍踏上你父親遠征過的道路,攜帶著龍槍家族的旗幟,背負著您家族的榮譽,出戰自由同盟!”

    他突然改變對女大公的稱呼,讓許多人心中一驚。

    “我將以沃爾頓家族以及羅尼家族的名義,教訓那幫同盟的廢物,重新我們的歷史,把云中龍槍旗和騎士律典旗再一次插上自由堡的城頭,讓所有找得到的吟游者吟誦屬于我們,屬于埃克斯特的偉大勝利!”

    “我將告訴我們的敵人,塞爾瑪·沃爾頓,努恩王的孫女,蘇里爾王子的女兒,”伊恩表現得就像個狂熱的新兵:“已經收回了屬于龍槍家族的債務!”

    面對他咄咄逼人的眼神,女大公略顯驚慌。

    意識到什么的納澤爾伯爵咬著牙道:“夠了,伊恩閣……”

    但伯爵沒能打斷伊恩。

    “請您放心,沃爾頓家族的光榮不會因為龍霄城沒有出兵而遜色半分,”伊恩深吸一口氣,眼里盡是親歷史詩搬到自豪和激動:“因為不久之后,所有人都將知道,這場戰爭不僅僅是埃克斯特對自由同盟的戰爭。”

    “它更是我,是祈遠城的伊恩·羅尼,為了龍霄城的塞爾瑪·沃爾頓而打的戰爭!”

    整個大廳轟然沸騰!

    尼寇萊不得不再度主持秩序,壓下封臣們充斥著不滿和不解的喧嘩,盡管他的臉色也很糟糕。

    “等一等,”女大公似乎終于感覺到了不妙,她結結巴巴地道:“伊恩閣下,你這是……”

    “而在光輝的勝利之后,我將帶著重現您父祖功績的光榮回返,”伊恩理也不理表情驚愕的塞爾瑪,只是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呼出一口氣,從“狂熱的斗士”瞬間變成了“溫情的詩人”:

    “當然,屆時,請好心的您答應我一個請求,一個讓我自覺卑微而不堪的請求。”

    “請,請求?”塞爾瑪臉色一白。

    第一次,她跟座下六位同樣臉色難看的伯爵對視了一眼。

    仿佛只有到了這一刻,他們才是站在一起的人。

    伊恩伸出雙手,溫柔地向著座位上的女大公示意:“這是祈遠城的回報,更是我的誠意,塞爾瑪。”

    “我將用這場偉大的戰爭,來贏取接近你的資格——此時此刻,在封臣離心,領地內訌的時刻,我是唯一能夠維護您家族榮耀,也是唯一守護了您身為大公威信的人。”

    塞爾瑪跟同樣措手不及的伯爵們交換了無數眼神,艱難而尷尬地抬頭道:“你是說……”

    伊恩的身邊,泰爾斯王子臉色僵硬。

    他的拳頭越來越緊。

    這只是計劃。

    沒什么。

    這只是計劃。

    冷靜,冷靜,泰爾斯。

    他對自己說。

    伊恩再次踏前一步,遠遠望著塞爾瑪,臉上浮現出如在夢中的渴望。

    仿佛那是他唯一的追求。

    “讓我帶著榮耀,從此繼續守護你,好姑娘,”小羅尼閣下柔和而婉轉地說清他的來意:“讓祈遠城,成為您最強而有力的后盾與底牌。”

    這一刻,大廳里真真正正地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伯爵們面如土色。

    “請讓羅尼家族和沃爾頓家族真真正正地站在一起,重現輝煌。”

    帶著最渴慕和最溫柔的眼神,伊恩的話語激動而顫抖:

    “從此,您和您家族的榮譽,由我們來共同守護。”

    “美麗而高貴的塞爾瑪·沃爾頓女士,”年輕的伊恩竭力壓抑卻難掩激情,他撫著心臟,輕聲開口:

    “嫁給我吧。”

    這一刻,偉大的英雄大廳里,上至女大公和六位伯爵,下至其余封臣乃至衛兵的人們,盡皆目瞪口呆,驚詫莫名,仿佛看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議的一幕。

    除了泰爾斯。

    表情冰寒的星辰王子,正死死盯著伊恩的腿,攥著拳頭。

    幾乎要把手心抓破。

    ?  ?算了,我還是直接發出來好了。

    ?      (握拳)從今天起,我要做一個勤奮碼字的人!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