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鐵血小千戶 > 0260 討個好口彩
  原本衢州府是江南道管轄范圍,軍事上尚且不論,但處理政務上桑淳元作為主官,肯定是要主持和負責的。

  但是毅親王在辦理這些事情的時候,卻完全沒有過問桑淳元的意見,將這位封疆大吏撇在一邊,而桑淳元也沒有任何表示,他就算是心里有不痛快,那也只能是敢怒而不敢言。

  不過毅親王做事雷厲風行、賞罰分明,哪怕拋開他皇親國戚、龍子鳳孫的身份,也足可堪稱為卓越了。

  然后下一步就是進入福建的問題了。

  在尋常人看來,江南道的兵馬進入福建道作戰,那是對大齊朝廷體制的一種挑戰,雖然越過兩處的邊界,也不過是跨過一道界碑而已,并沒有什么無法逾越的障礙,但人心就是一個大的障礙。

  不過毅親王和戴鸞翔那都是縱橫寰宇的大人物,什么兩省的界限,在他們心中有跟沒有區別不大。

  更何況隊伍里還有一個標新立異的穿越者——蕭文明了。

  于是乎在毅親王的坐鎮之下,在戴鸞翔的實際指揮之下,包括蕭文明在內的兩千蘇州府的屯田兵,以及從衢州新征調起來的一千多屯田兵——這實際上并不算很多的——三千人馬便沿著官道來到了福建道境內。

  福建的形勢顯然要比江南嚴峻的多。

  這里是白炎教的大本營,并且已經經營了許久,才會選在這里首先發難起事,不過旬月之間,就已攻陷了福建大部——眼下除了泉州等少數幾座城市還在朝廷的掌控之下外,其余城池都已被白炎教占領了。

  大齊朝和中國古代任何一個朝代都一樣,無論是經濟和人口,全都分散在廣大的農村地區,占領幾座孤立的城市,其實并沒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白炎教之所以一時得勢,便隨即陷入被動之中,就是因為沒有認識到這個最基本的問題。

  但是城市卻是不能不攻打的,畢竟任何行政區域的衙門和辦事機構都設置在城市里面,具有相當的政治象征意義。

  還別提這種象征意義了,就大齊朝廷而言,哪怕白炎教只是占領了一個小小的村莊,都是非剿滅不可的。

  否則,任由白炎教的存在本身,就是對大齊朝廷權威的挑戰。

  但是如何攻打城池就成了一個大問題,最直接的困難就是包括蕭文明在內的蘇州府、衢州府的屯田兵,全都缺乏攻堅能力。

  事實上,在人類整個冷兵器時代,面對堅固的城防工事,攻堅的手段從來都是缺乏的,直到大威力的火炮發明之前,面對堅固的城防,任何攻城部隊,都必須做好曠日持久并且復出巨大的傷亡才能攻克城市的心理準備。

  甚至于就連火炮發明之后,哪怕依托的是幾百年前建造的古董城墻,守城的部隊依舊能夠對攻城對手造成極大的傷害和阻礙。

  甚至于有“兵圣”之稱的孫武子,拋開任何前提的情況下,都將攻城視為最沒有效率的戰爭手段——甚至沒有“之一”。

  因此進入福建之后,面臨有數十座城池需要攻打的情況,蕭文明有模有樣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咱們手下才多少人?加起來不滿五千,想要攻城太難了。要末將看,應當是‘攻城為下、攻心為上’才對啊!”

  好一個“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這卻不是蕭文明的發明,而是他不知從何處看來的軍事名言。

  任何一句名言,能夠流傳千古,說明它不但正確,而且具有在各種條件下相當的生存力和合理性。

  因此毅親王聽了蕭文明的話,也禁不住在口中反復念叨:“攻城為下、攻心為上……好!說的好!攻心為上,只要把這群反賊的心攻破了,那城池再堅固也沒用。蕭文明怎么攻心法,你說來聽聽。”

  蕭文明一聽這話整個就愣住了。

  他哪懂什么“攻心”啊……讓他吹兩句牛逼還行,真的要拿出什么實際的戰略方案,還真的沒有深思熟慮的打算。

  當著別人,或許蕭文明還能忽悠兩句,可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毅親王和戴鸞翔,那都是內行中的內行,跟他們胡言亂語,不就漏了氣了嗎?

  這時還是戴鸞翔更厚道一些,替蕭文明解了圍:“蕭大人說‘攻心為上’,此乃至理之言,至于如何攻心……戴某倒是有個主意。”

  戴鸞翔不愧是大齊第一名將,他出的主意極為高明,不但合乎情理,并且還帶有極強的可操作性。

  那就是把白炎教從城市里引誘出來,讓他們拋棄堅固的城防,而選擇同官軍進行野戰。只要失去了防御工事的保護,那白炎教就成了待宰的羔羊,可以任憑官軍的宰割。

  戴鸞翔所設立的前提是不會有錯的,如果出城野戰,白炎教無論如何是打不過自己的——這一點戴鸞翔有著絕對的信心,蕭文明也是贊同的。

  但問題是怎么樣才能讓白炎教心甘情愿地讓出堅固的城防呢?

  “戴元帥,白炎教看著傻,但其實狡詐得很,想要來他一個引蛇出洞,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

  “那就可以試一試嘛,我們先打一座城試試看,如果成功了,那固然最好,不成功再想別的主意不遲。”

  那還能怎么樣呢?既然沒有絕對的把握,就只能不斷嘗試,反正戴鸞翔的用兵,就算贏不下來,也根本就輸不掉。

  “那攻擊哪座城池為好呢?”蕭文明問道。

  戴鸞翔叉著腰,在一張十分粗陋的地圖上掃了幾眼,抬起手指落在了一座城池的圖形之上:南平城!

  戴鸞翔首先要攻擊的是南平城。

  南平城依山傍水而建,按理說地勢頗為險要,算是一個易守難攻的所在,但四門之外卻都是廣闊的平原,足夠大軍擺開的,因此攻城和守城的優勢劣勢各半,算不上有什么明顯的特別之處。

  因此蕭文明便又問道:“不知戴元帥選在這里首先攻擊,有什么講究嗎?”

  戴鸞翔莞爾一笑:“南平,南平,取了這座城池,南方不就平定了嗎?我是為了討一個好口彩。”

  這也叫理由?這根本就是沒有理由好嗎?

  要真是討個好口彩就能作戰取勝的話,那白炎教早就把“南平”改個名字叫做“難平”,難道官軍就死活打不下來了嗎?

  誰知戴鸞翔的選擇卻得到了毅親王的支持:“很好很好,這地方選的不錯,鸞翔既然有了破敵之法,就盡管去試好了,上頭要是問起來,老夫給你兜底。”

  上頭……

  上頭不就只有皇帝了嗎?

  毅親王坐纛、戴鸞翔指揮,這個陣容,恐怕就連兵部、中樞都不敢講一句廢話。

  其實戴鸞翔選擇南平作為首先攻擊的目標,倒也并不是完全因為這個城市的名字取得好聽而已,對當前的局勢其實也是有著他的考慮的。

  整個福建道最大的城市,并非是作為行政首府的福州城,而是海外貿易的港口泉州城。

  白炎教也曾攻打過泉州,但因為泉州知府連同泉州市舶司兩個衙門共同協作,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終于將泉州城守得固若金湯,因此拿富饒的泉州沒有辦法,白炎教只能退而求其次,攻下福建的另一個大城市福州。

  而攻取福州城,對于白炎教而言也是意義重大,標志著白炎教是具備奪取天下的決心的,同那些個只求痛快打了一拳就跑的普通流寇,是有著質的區別的。

  同樣的,官軍無論怎樣都要拔掉福州這顆釘子,否則哪怕打一百場勝仗,都會有人風言風語——說是朝廷平叛,卻只打了半個勝仗。

  福州肯定是要打的,而打福州肯定就要先打南平,因為南平就是橫亙在從衢州到福州之路上的一個障礙,一個必須要跨越的障礙。

  那就打吧!

  但是想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南平這座城市,在建立之初就是作為要塞來存在,雖然立國兩百余年,南平這座城市也從來沒有遭受過兵患,原本的軍事功能已經逐漸荒廢。

  但畢竟城防的底子還在,想要將其攻克,要比攻打那些商業城市要難的多,光靠現在集結起來的不到五千人馬,又缺乏有效的工程器械,蕭文明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攻克這座城池。

  而他也想看一看,看看號稱海內第一名將的戴鸞翔,到底有什么攻心的妙計。

  戴鸞翔,不愧是戴鸞翔,不愧為名將之稱!

  如果面對頑強的城防和強大的敵人,只會一味的下死命令,命令手下的弟兄往前沖,用人命填出勝利的話,那就根本不配“名將”的稱號。

  就好比日俄戰爭時期的乃木希典,進攻要塞的時候,打出了上百倍的傷亡比,這能算是哪門子的門將,分明是愚將!

  至于這家伙后來把自己的兒子也送上戰場當炮灰這種行為,不過是一種廉價的自我感動而已,同戰爭的勝敗沒有任何關系。

  如果獻祭自己的兒子就能取得戰爭的勝利的話,那事情反倒簡單了,找一個精力強的,給他多配幾個能生育的女人,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停的生兒子,每次作戰,就拿出去一個當炮灰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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