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鐵血小千戶 > 0156 斬斷塵緣?
  雖然這樣的做法未免酷烈,并且深究下去,或許未必能做到天衣無縫,但至少是個一勞永逸、干凈利落的做法。

  當然了,有得必有失,這樣做,損陰德必然是免不了的——像這樣濫殺無辜,死了以后,得下地獄被油炸一萬遍,一遍都少不了!

  但是像桑淳元這種鐵石心腸的人,指望著他害怕死后下地獄,而良心發現,恐怕是不太現實的。

  因此,蕭文明的當務之急,就是要先去鶴鳴寺找到當時的那位寡婦,先保住她的安全,至于案情到底是真是假,有沒有文章可以做,那就是后話了。

  所以,雖然在暖香閣內折騰了半天,現在已是日近黃昏時分,但蕭文明還是決定事不宜遲,現在就行動,馬上就去鶴鳴寺走一趟。

  主意已定,蕭文明便同溫伯明商量了幾句,起身便要往鶴鳴寺的方向出發。

  今天董婉青的表現是有夠奇怪的,蕭文明不能不多留一個心眼.

  臨走之前,蕭文明不忘對她說了一句:“董大小姐,我和桑淳元不對付,這件事情同你并沒有太大的關系,你既然不肯幫我,那也請不要拖我的后腿。這點要求,不知董大小姐能否答應?”

  董家現在即同桑淳元做著生意,又同蕭文明做著生意,并且一邊是剛剛升任江南到總管的政壇新貴,一邊則是一顆正在冉冉升起的政壇新星。

  這兩個人的兩股勢力,現在雖然各有高下,但長期來看卻可謂是平起平坐。

  他們之間發生沖突,對于董家而言,最好的選擇就是靜觀其變,等著雙方戰個你死我活,或者是不死不活,再由董家出來收拾殘局,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因此蕭文明給董婉青出的這道題目,其實并不難以回答,要隨口答應一句就了事了。

  然而董婉青卻始終沒有開口,似乎就是不愿意答應蕭文明。

  蕭文明原本就只想讓董婉青表個態而已,可是這一點她都做不到,讓蕭文明禁不住感到有些失望。

  但是不表態本身就是態度的一種,對于董婉青這樣的同自己是合作伙伴關系的大美人而言,蕭文明也著實沒有理由去強迫她。

  于是蕭文明只能淡然一笑:“也罷,董大小姐不愿說話也行,只求董大小姐從始至終都不要說話,那也算是幫過我了。”

  說著蕭文明一轉身,邁開大步,便往暖香閣門外走去。

  然而他走不了兩步,卻聽身后傳來女子的聲音:“請稍留步。”

  說出這句話的,并不是董婉青那銀鈴般的嗓音,卻是蘇舜清那呢喃似的細語。

  跟著蕭文明一道行動的溫伯明聽了這話,連忙低聲回道:“怎么了?舜欽?”

  蘇舜欽低著頭、紅著臉:“暖香閣里太悶氣了,我也想出去走一走,能不能和你們一起去鶴鳴寺?”

  是啊,老是像這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悶在暖香閣這彈丸之地,就是好人都要悶出病來了,更何況是蘇舜欽這個病弱的女子呢?

  于是蕭文明立即答應下來:“那也好,蘇姑娘既然想走走,就跟我們一起去吧,聽說姑娘是金陵本地人,也好向我等介紹一下城里的名勝古跡。”

  蕭文明既然說了話了,東家董婉青也沒有表示反對,那郭老鴇子當然也就無話可說,說了一聲“姑娘小心”,便也不去多管蘇舜欽。

  終于,這位被困在暖香閣內的落難的官家大小姐,終于在物理上和生理上,邁過了暖香閣那一道高高的門檻。

  至于何時能從法理上和心理上脫身而去,恐怕也未必會等得太長遠了。

  金陵城是大齊朝有名的火爐之城,雖然已是夏末初秋的時節,但城里依然是暑氣未退、暑熱難當,空氣都仿佛在炙熱的陽光的烘烤下變得扭曲了,走不了幾步路,眾人便熱得滿頭大汗。

  蕭文明、溫伯明還有張俊等幾個弟兄,都是年輕的男子,發一發汗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到街邊買一碗涼茶下肚反而爽快清冽。

  但跟著一道來的蘇舜欽,本來就體弱多病,剛走幾步路就捂著胸口喘息起來。

  既然來了,總不能立即把她送回去吧?

  于是蕭文明便多出了幾錢銀子,在路邊雇了一頂涼轎,請收拾起坐在轎子里跟隨自己一道行動。

  暖香閣正在金陵城最豪華核心的地方,而那小寡婦臨時居住的鶴鳴寺,卻坐落在城墻邊上。因此從暖香閣跑到鶴鳴寺,幾乎要穿越小半座金陵城。

  不過古代城池的規模都不是很大,即便是像金陵城這樣的大城,其面積也并不嚇人,蕭文明等一路快步行動,走了小半個時辰,便來到了鶴鳴寺的山門之外。

  金陵是大齊朝在南方的政治和軍事核心,城墻修建的異常高大,將小半座鶴鳴寺都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讓這座寺廟也變得半陰半陽。

  只見用香客們貢獻的香火錢,鋪設的琉璃瓦房頂,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而其下的山門、房屋則在陰影之下顯得陰森森的。

  也不知是不是在這種復雜而又立體的光線的映射下,這座規模并不很大的鶴鳴寺,顯出一種深不可測的底蘊來,讓蕭文明心中莫名產生了一種緊張的情緒。

  在蕭文明的吩咐下,張俊敲開了四門,門內走出兩個呆頭呆腦的小和尚。

  蕭文明知道同這樣的呆頭禿驢沒啥好說的,便直接賞了他們一人一片碎銀子的“香火錢”,便讓他們請鶴鳴寺的主持方丈過來。

  這兩個小和尚顯然是六根不凈,拿了錢就辦事,一扭頭就歡天喜地地去請方丈了。

  這方丈聽說來了出手闊綽的香客,也趕忙趕了過來,雙手合十朝眾人打招呼:“阿彌陀佛!不知諸位來我偏僻小寺有何貴干?”

  這位方丈不知多大歲數,然而長得鶴發童顏,精神也極好,頗有一種得道高僧的作派。

  蕭文明不敢小瞧于他,便也拱手行禮道:“不瞞這位師傅說,我們乃是官府中人,聽說貴寺來了一位女子,身上背著莫大的冤屈,因此想過來查訪一下。”

  那方丈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情變化,卻否認了蕭文明的話:“貧僧愚鈍,不知這位上官說的是什么?既不知是什么女子,也不知背著什么樣的冤屈……”

  一旁的溫伯明接話道:“大師,出家人不打狂語。據學生所知,此處乃是律宗寺廟,不像松山大林寺這等禪宗寺廟,素來是不忌女香客的,怎么可能不認得女子呢?”

  被點破規矩,方丈目光一沉,只能盡量往回找補:“都不過是臭皮囊、粉骷髏而已,貧僧識不得是男是女……至于冤屈,既然入了我寺,便已是斬斷塵緣,冤也就不冤了。”

  “胡扯什么斬斷塵緣?你說得倒是容易!就算是為了冤屈而斬斷塵緣的,那這冤屈只要一日不伸張、一日不昭雪,那還不是冤著呢嗎?跑到寺廟里一躲,不過是便宜了行兇作惡的人。這和尚廟冤屈好人、縱容壞人,難道就是佛祖的本意嗎?”

  蕭文明這幾句話說的絲毫不留情面,讓這老僧臉上的表情漸漸有些難看了。

  然而他卻修煉的好修養,還勉強壓著心境:“這位大人乃是官場中人,替百姓申冤乃是職責所在。可貧僧乃是修行人、出家人,視一切如浮云,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不異色,色不異空,阿彌陀佛……”

  聽著老僧沒完沒了的念起佛號來,蕭文明便得更加不太煩起來了,忽然伸出手去,往著老和尚光禿禿的腦門上用力一刮。

  他這一刮破頗為用力,只聽“啪”的一聲,那老和尚的腦門上就被刮出了紅彤彤的一片。

  不能不說蕭文明這樣的所作所為是太無禮了,這老和尚不但是腦袋生疼,更關鍵的是自己的尊嚴受到了侵犯。

  就算這老方丈脾氣再好,也終于動怒了,瞪著一雙眼睛問道:“你做什么呢?在寺廟之前如此羞辱比丘,不怕遭報應嗎?”

  雖然經歷了穿越到異世界這樣狗血的事情,但蕭文明從根本上還是個徹底的唯物主義者——“報應”他自然是不怕的,并且看這老和尚動怒的模樣也不像是武林高手,因此說話更加沒有忌諱。

  “這位大師說話倒是有趣,你剛才不是說,,既然當了出家人就已經斬斷塵緣,沒有什么冤屈了嗎?你被我揍了這么一下,你不也感到冤枉嗎?不也發怒了嗎?不也犯了佛家所謂的嗔戒了嗎?就你這樣,還好意思叫別人斬斷塵緣?我看你自己就六根不盡吧!”

  這老和尚念了這么多年的經,在佛祖面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了,就是在金陵、江南佛教的圈子里頭,他的輩分也頗高,何曾被人這樣當著面指著鼻子罵過?

  因此這位方丈被蕭文明罵了這許多句,竟然不知應當如何回答,茫然無措地看著蕭文明,只說道:“是貧僧修行不足,犯了戒律,罪過罪過,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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