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接著問：“怎么賣吶？”
攤主：“隨便，您看著給。”
嚯！這年輕人真是，任性哈。
圍觀的一個黃毛當即就樂了：“那我給你十塊錢你也賣嗎？”
攤主：“賣。”
時茉一聽，也樂了。
所以就是隨手買了幾塊石頭再隨手一賣？
講究的就是一個隨性而為？
但是如果真的如他所說，這些原石來自東南亞，那必然是不止十塊的價值。
時茉怎么看怎么感覺這攤主別有用心，總不能是富二代來體驗擺攤，所以不在乎價格吧？
黃毛：“切！我看啊你根本就是在裝模作樣，故弄玄虛，挑起人的購買欲，這些肯定就是普通石頭！”
這番話得到了許多人的附和。
被當面質疑，攤主也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神色始終都是淡然的。
贊同黃毛說法的人當即就掃興地離開了，但緊接著就有新的來人補上空缺。
大家對于賭博性質的東西，好奇心真的是非同一般啊。
時茉注意到最開始問話的老頭面露喜色，他旁邊的幾個老人家則是對黃毛的話表現出嗤之以鼻的態度。
“黃毛小子懂什么，這就是翡翠原石！”
老人家的話在很多時候都是非常有信服力的，新來的圍觀者一個個都像模像樣地跟著觀察起石頭來。
“好像是比一般石頭重很多哈。”
“這買回去怎么搞？砸開嗎？”
“十塊錢買來玩玩也不是不行哈，萬一里面有好東西呢？”
一個中年男人抱起最大的那個石頭：“小伙子，這個我要了啊，十塊錢給你轉過去了。”
攤主眼皮都沒掀，淡淡地點了點頭。
有一就有二，緊接著又被買走了一個大石頭。
時茉已經觀察得差不多了，彎腰拿起了最邊邊上一塊直徑大約十厘米的石頭。
她從事珠寶設計以來，接觸的翡翠數不勝數。
雖然她從未直接參與過賭石交易，但在A國跟在一個華人賭石師身邊見識了不少。
賭石師王師傅是她們公司高薪請來的，給了一個珠寶顧問的職位，實際上就是給公司選購各種原石。
公司有了這么個人，可省了不少成本。
時茉心癢癢的，可惜那王師傅提前退休環游世界去了，不然真想讓他一起來楚州。
如今她手中這塊原石是她掃視一圈后感覺比較有潛力的石頭，也是剛被那老頭扔下，離她最近的一塊。
時茉摩挲著石頭表面的風化皮，仔細回憶著王師傅挑選的原石狀態。
皮相緊實，觸摸有細密勻稱的砂感，光照下表面會泛著翠綠的光，光中裂縫越少越佳。
時茉手中的黑灰色石頭符合觸感上的優質特點，她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在循著石頭的表面照了一圈。
手機手電筒的亮度雖然稍弱一些，但也足夠讓她看清這塊小石頭的大體情況。
一番查看下來，時茉心頭一喜。
她想起了王師傅曾經的一次戰績。
三千五買的一塊半個巴掌大的黑色原石，開出了水頭極佳的藍綠色透亮的料子。
然后經她設計，做成了兩個吊墜，一個車掛，賣出去五萬。
那完全就是王師傅撿的漏，當時在場的賭石師看著那個有一半部位不透光的石頭，都紛紛搖頭，看不上。
但王師傅就下手了，他表示這種情況不必按照死規律來。
這也是賭石的樂趣所在，有規律，但實踐中并不完全遵循規律。
而在約定俗成的規律面前，經驗更加難能可貴。
時茉又照了一遍手上的石頭，越發確定這石頭就是王師傅口中脫離一般規律的狀態。
好嘛，這年輕攤主真的是實在人。
時茉當即攥緊了石頭，繼續支著手機查看其他石頭。
后來她索性夾緊裙子蹲下來，一個個細細地看過去。
攤主看到時茉的動作，總算是做出了點反應，挑了挑眉，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手電筒。
時茉看著眼前的手電筒，愣了一下，看樣子那老頭的手電筒也是攤主給的。
時茉笑著接了過來，心中對這個攤主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同時隱隱有了一個猜想，他這是在物色懂行的人？
這就有意思了。
想想，你在挑選貨品的時候，賣貨的也在審視著你。
究竟是什么目的？
手電筒的光讓石頭里的狀態展現得清晰了不少，時茉看下來，發現那幾個大石頭的成色都非常一般。
不是裂縫多就是沒什么燈光表現，價值遠不如她手中的這塊。
就在她查看的時候，那個一直都在的老頭，已經付了三塊石頭的款，也就是三十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