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高國際公司內部的變化很微妙,我去見鐘松的時候,鐘松的心情很不錯。
他親自給我沖茶,沖的是他珍藏的普洱,廣東這邊的茶文化很濃,鐘松最好喝茶,但是深圳這邊工作的節奏快,他難得有時間認真的泡茶。
今天他興致很高,拍拍我的肩膀道:
“陳彬,董事會沒有看錯你啊,馮丹老總沒有看錯你!你在尚高國際打開了局面,讓我們廣東這邊的業績攀升迅速!
我經常講,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不可替代的!很多人經常講說某某人是尚高國際的靈魂人物,離了他尚高國際就要遭遇怎樣的災難!
這些話我聽得耳朵都生繭子了,我不愿意就這個和別人解釋,現在好了,實事勝于雄辯!我們尚高國際的業務你陳彬總監完全可以帶起來!”
鐘松給我戴高帽子,搞得我很尷尬,我跟他講:
“董事長,你千萬別這么講,我現在就找到了一丁點的感覺!還有一個重要的關鍵點,我能取得這么一點成績,都是董事長背后支持我,沒有你的支持,我搞不起來!”
“哈哈!”鐘松哈哈大笑,心情很愉悅,顯然我沒有忘記尊敬他,讓他覺得很舒服。
在深圳這種地方,人際關系太復雜,現在尚高國際是神仙打架的局面,對我來說反正伸手不打笑臉人。
鐘松是頂頭上司,是尚高國際名義上的一把手,我肯定要充分尊重他。
我和陳從海的關系勢同水火,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別人很容易就把我歸于是鐘松的人,我也不辯解。
現在這個局面看上去風平浪靜,其實暗潮洶涌,我覺得鐘松可能高興得有點早。
但是這一點我不能提醒他,我跟他的關系看似親熱,其實比較空,因為我和他之間沒有明顯的利益一致性,他是一門心思的跟隨丁顯周,我能說是丁顯周的人嗎?
所以這種情況下,我最好的選擇就是該尊重的尊重,該拍馬屁的拍馬屁,反正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鐘松和陳從海之爭,鐘松贏不了,他輸了我也無所謂,陳從海大概率還有其他的顧慮!這是我現在的一種感覺。
當然,我在鐘松和陳從海之間的爭斗中,我完全可以拿到了一些實惠的東西,比如我可以逐漸的掌控更多分公司,至少把尚高國際的營銷這一塊的權力慢慢的抓在手中。
說到公司的權力,最大的權力無非是兩塊,第一塊是人事權,第二塊就是財務權!現在我面臨的難題就是人事這一塊要突破。
我在廣東搞出了一些成績,但是也遇到了一些阻力,正常情況,出成績的兄弟我要賞,讓我有阻力的地方我要懲罰。
我該提拔的要提拔,該處理的人要處理,比如像老唐,劉森這些跟我打江山的兄弟,現在還拿著總公司的報銷津貼過日子,這能是個長久之計?
但是現在人事這一塊陳從海抓得很死,我動不了,所以這是橫亙在我面前的問題。
鐘松道:
“陳彬,你既然出了成績,我們的腰桿子也就可以挺直一些了!你是不知道以前我們開高層會議,我這個董事長窩囊啊!
因為我們公司掙錢的都是陳從海養的那一幫人,我們這些人都是花錢的,這年頭誰有錢誰拳頭大!
陳從海那么跋扈,那么目中無人,很多人都給我建議讓我治理一下他,但是實話講,我有心無力啊……”
我道:
“董事長,反正在尚高國際我只認您這個老大!我和陳從海的關系你也知道!那個時候我年輕氣盛,可能也真的不怎么尊重他,但是現在我也不后悔。
陳從海就是德不配位!我陳彬又不是不尊重人的人,他陳從海真值得我尊重,我和他何至于鬧到那個地步?”
鐘松嘴巴都笑歪了,跟我講:
“年輕人就要有朝氣,就要有俠氣,我就很欣賞像你這種朝氣蓬勃的年輕人!”
“哈哈!”
我和他同時哈哈大笑起來,他笑是高興,我笑則是真的覺得好笑。
鐘松肯定欣賞我,尤其欣賞我和陳從海死磕,他拿陳從海沒有辦法,我能夠有辦法,他能不高興?
所以說人不怕被人利用,就怕沒有利用價值,我如果一點價值沒有,鐘松會這么客客氣氣,好整以暇的請我喝茶?
我在鐘松這邊聊了一會兒天,鐘松就給我提要求,希望我再接再厲,一定要把廣東經驗推而廣之。
我則跟他吐槽,說廣州經驗沒有問題,但是現在管業務團隊最大的難題是有功的沒有辦法給與獎勵,有過沒有辦法給予懲罰,這個事情要想辦法啊!
鐘松一聽,拍了一下桌子道:
“這個事情解決,我們馬上開高層會議研究!”
我一聽要開會,立馬自嘲的道:“董事長,你看我這個總監是不是當得失敗,我來公司也有些時候了,高層會議我還一次都沒參加過!”
鐘松道:
“這一次你一定參加,不僅要參加,而且要把你的問題在會上提出來,我們要想辦法解決!”
我說行,有董事長給我做后盾,我天不怕,地不怕,我不怕把天捅破!
我和鐘松相談甚歡,談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我從鐘松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優哉游哉,往自己辦公室的方向走著呢!
迎頭碰到了一個人,這人四十多歲的樣子,個子不算高,微微有肚腩,性格內斂,反正我從來沒有和他說過話,也沒有聽他在哪里講過話。
這個人就是現在尚高國際的高級副總裁,名字叫覃建波。
“覃總!”我跟他打了一個招呼,他笑了一下,點頭。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不會在意這個人,但是我和陳從海打了一場拳之后,我想了很多事情。
尤其是我想到如果陳從海和丁德芳如果真的有協議的話,那陳從海就永遠不會有危機。
這樣的話,那就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丁德芳怎么掌握尚高國際的情況呢?
他作為一個成熟的資本家,他不可能說把這么一家公司完全放飛不管嘛!更何況這里還是他的練兵場,他幾個兒子女兒要在這個平臺展露才華的呢!
我想來想去,我就覺得覃建波絕對不是普通人。
因為他作為高級副總裁,在縱橫集團的等級規則里面,他和總裁是一個級別的存在。但是覃建波在公司幾乎沒有存在感。
這讓我聯想到電視里面那些武林門派,很多門派都有一個非常厲害的長老,他就躲在角落里面,冷冷的看著一切的事情發生,卻從來不干預任何事情。
我想這個覃建波就有點這種意思。
作為高級副總裁,他分管內控合規和審計,所謂內控合規就相當于監察,主要管公司是不是存在瀆職、職務侵占或者其他違規違紀的問題。
尚高國際都沒有在縱橫體系之內,覃建波這個從縱橫集團來的高級副總裁負責這一塊,那不擺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嗎?
我想這可能就是丁德芳故意留下的人,有覃建波在,丁德芳可以很清楚的知道尚高國際內部發生的任何事情。
我一想到這些,便立刻再喊覃建波:
“覃總,我剛剛從老家那邊搞了一點我們本地的土蜂蜜!一點小心意,我馬上給您送過來!”
我辦公室有幾斤土蜂蜜,這是我特意準備自己平常喝的。
我全部拎給了覃建波,并且趁機到了他的辦公室。
覃建波人畜無害的道:
“陳總監,你太客氣了!我們同事之間沒有必要這么客氣嘛!”
我道:
“這不是客氣!而是這點東西我覺得不好弄,如果用金錢衡量不值錢!覃總,我們在一層樓辦公都這么久了,我還沒有給您匯報過,嘿,實在慚愧啊,覺得辜負了董事們對我的信任!”
我刻意想結交覃建波,所以誠意上面也就給得很足,而且我靈機一動,還能扯到工作上。
我說覃總,我有一件事要跟您匯報,我就講了老唐他們幾個人車旅費報銷的問題。
我實話跟他講:
“覃總,現在我們的業務團隊實在是困難!公司內部幾個主要領導之間神仙打架,我是在夾縫中求生存!
所以我用私底下的關系啟用了幾個能力很強的人,但是用人就要花錢,所以我從財務那邊走了特殊的關系,給這幾個人一個月差不多一人報銷了一到兩萬塊錢!
您是專門分管內控合規的,這事兒我早就要給您匯報的,只是之前一直有些顧慮,今天恰好碰到了您,所以我就把這事兒給您攤開了講一下!”
覃建波笑了笑,我感覺他看我的目光微微有點變化,我不能判斷這種變化究竟是好還是壞。
但是有一點,我跟他說話找到了話題點。
我在他的辦公室聊了十多分鐘,在彼此聊得都很暢快的時候,我提出告辭。
第一次接觸千萬不要把什么話題都聊完了,更無需聊透,一定要給彼此一點想象空間。
和人搞關系,關鍵在于自然,而不是刻意!很多事情做得刻意了,那其實就是做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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