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小年，南邊的夜市張燈結彩，晚上極為熱鬧的，百姓們紛紛上街，康熙攜著佟九兒站在雅間的窗前，居高臨下盯著熱鬧的街市。
二人前幾日來夜市，發現飯莊后面有人放了不少的稻草，康熙遣了圖里琛暗訪。
“九兒，那些柴火對方在屋子的后面，康熙和佟九兒抽時間就過來用膳，被南邊的官員盯上。”康熙伸手攬著她的腰，“若是沒發現，估計就要被燒在雅間內了。”
康熙喜歡這個飯莊，膳食都是圖里琛手下盯著做的，飯莊的掌柜更日日等候在柜臺前，專門伺候康熙和佟九兒一行人。
佟九兒輕輕嘆氣：“咱們一出門，就會有馬車跟在后面。”
康熙伸手捏了捏她的小手：“回頭白日過來逛逛，說不定能看到更多的東西。”
隔著三間雅間的地字號的雅間內，李煦與巡鹽御史們圍坐在一起，此處的飯莊是一行人秘密聚餐的地方。
“萬歲爺何時會離開蘇杭？咱們的鹽要再送不出去，就趕不上過年漲價的機會了。”鹽商們都有些著急，紛紛找到關系極好的巡鹽御史，讓他們代為傳話。
“要等到來年3月份以后離開，今年難得在南邊，你們停上這一次，也不會有什么關系。”李煦寧可讓鹽商們安分些，“曹大人也很為難，萬歲爺抵達蘇杭城內，難保不是為了調查的。”
“李大人，幾次送往行宮女子都被丟出來，您到想想辦法，那幾人都是精挑細選的，幾年都不見得出來一人呢。”鹽商們也頭疼了。
鹽商們送入行宮之人均是按照佟九兒的喜好找的，他們打探出佟貴妃的喜好，希望能讓她看上這些女子放在身邊。
“唉~”李煦擺擺手道，“貴主兒心眼很小，不喜有女子靠近萬歲爺的。”
“萬歲爺沒管著貴主兒？”鹽商狐疑道，“皇后娘娘一直幫著萬歲爺選秀女，甚至挑選幾人留在翎坤宮，貴主兒卻嚴防承乾宮留守。”
李煦坐在椅子上，聽鹽商們抱怨，他們在京城傳佟九兒善妒的流言，蒙古諸部的人推波助瀾。
“曹大人是否能再幫一把，曹夫人現在閉門謝客，未再送看戲的請柬呢。”鹽商們心里沒底兒，家里的女眷日日盼著曹家的請柬。
鹽商們巴不得李煦成了他們的領頭人，曹寅在康熙的身邊陪著多年，即便做事兒也以康熙為底線的。
“您以后領著奴才們做事兒，曹大人畢竟.....”鹽商們發現李煦與曹寅關系僵持了，考慮到曹寅是想著三方都平衡。
李煦則是希望自己和鹽商聯手，最終取代曹寅的位置。
“你們還是說笑了，我可是曹大人一手帶著起來的，不論做什么，都要曹大人首肯才行。”李煦不想承擔后果的。
曹寅在前面擋著，他私下動手，事發后，曹寅就是罪魁禍首。
“曹大人那邊油鹽不進，曹夫人道收了不少的東西，沒一次把事情辦成功的。”鹽商紛紛抱怨起來。
曹夫人次次收取的數額都很大，卻次次不準備辦事情，他們只能再給李煦送一次銀兩，最終辦成事情。
時間長了，鹽商們對曹寅也頗有微詞。
李煦聽鹽商們恭維的話語，心里很是得意，野心也逐漸的膨脹。
夜幕降臨時，曹寅得到包間內的詳細的談話內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煦果然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他沒出手之前，看著曹夫人的面子上，對連襟還是放松些的。
曹寅能在康熙身邊呆上多年，陪著康熙一同擒鰲拜，謀算不比康熙和魏東亭差的。
魏東亭喜歡不拘一格，康熙把魏東亭放在關外，壓制著宗室王爺們，魏東亭的事情辦的極好，那些宗室王爺們都不敢在康熙面前造次。
曹寅則喜歡與人周旋，再加上，曹璽是江南制造，曹寅出宮后才來了南邊，曹夫人私下手銀子之事，曹寅是曉得的，李煦一直在暗中幫著鹽商做事兒，徹底的陷入泥沼出不來了。
曹夫人端著晚膳從外面進來，她瞧出曹寅的臉色不佳，馬上反省自己可有做什么過分的事兒。
“你收了鹽商多少次東西？”曹寅低沉的聲音問道，“李煦那邊的東西多嗎？”
曹夫人放下手里的托盤愣住，曹寅從不會過問這些的。
“老爺，與李家就是平時的往來，幾乎不收東西，鹽商的東西都按照您的意思，準備好了清單放在庫房里面了。”曹夫人不敢違逆曹寅的意思，那些東西都堆放在倉庫。
曹家私下有自己的生意，那些生意都是忠心的奴才們管理的，生意的資金完全夠他們一府的開支。
曹夫人走到書柜前，從暗格內把清單的賬本放在他的面前，曹寅一頁頁的翻看，發現鹽商們送的東西越來越少了。
“你妹妹可在別院？等著事發了，她估計要陪著李煦受苦了。”曹寅沖著曹夫人提點一二，“若是在此之前找借口和離，有咱們家護著，她的兒女不會受委屈。”
“老爺，我....明天就去別院和妹妹說。”曹夫人的眼圈紅紅的。
曹寅說一不二，嘴上說的和手做的事兒都是一致的，李煦就不同了，嘴上說護著妹妹，實則會家暴，甚至讓妾室登堂入室打嫡妻的臉面。
“另外，讓她寫封折子，把與李煦這些年發生的事情詳細的寫出來，隨著你請安折子遞給佟貴主兒。”曹寅沉吟道。
“佟貴主兒？”曹夫人一臉驚訝，“貴主兒從不會插手臣子家的事兒，即便送過去也是無用功的。”
“更看不慣這種人！”曹寅也算是看著佟九兒長大的，曉得佟九兒最恨的是什么樣的人。
曹夫人急忙應下，想著明日如何告知給妹妹。
“老爺，庫房里面的東西可要送到上面去？”曹夫人壓低了聲音問道。
表面上，曹寅為了一些利益給康熙難看，大家以為是看在曹嬤嬤的面子上做的，實則，曹寅也不過是個探子。
“送，記得賬本不留底單。”曹寅按照康熙交代的去做，曹夫人卻有些不放心，擔憂會牽連曹家。“不留底單是萬歲爺的交代，留下才是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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