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二刻，官眷們都抵達太后的院落，烏日格站在門口宣諸位女眷進殿。
蒙古福晉們的作為被安排在宗室福晉們的后面，她們進殿后便陰沉了臉色，太后卻沒在意她們的情緒。
“娘娘，今日過小年，難得在南邊過呢。”曹嬤嬤一身官眷的朝服，臉上掛著笑容。
“可不是，咱們幾個在的老熟人要聚聚了，安親王老福晉和禮親王老福晉也在，你們過幾日來這邊看戲。”佟太后面帶笑容的邀請對方，“皇帝從京城帶了戲班子過來，說是要給我們姐妹倆解悶。”
官眷們聽后紛紛恭維康熙最為孝順，佟九兒安靜的坐在一旁當布景板，把場面讓給兩位太后。
誰知幾位福晉和官眷卻不知好歹，扭頭就盯著佟九兒瞧著。
“幾位夫人為何看著九兒？”佟太后翹楚幾位夫人的異常，幫九兒解圍。
九兒不喜與官眷們打交，在公開的場合，還是要注意一點名聲的。
“貴主兒有些高冷了，不如皇后娘娘和鈕祜祿貴妃娘娘體恤大家呢。”李煦夫人率先發難，“幾位福晉從草原遠道而來，不過是想和貴主兒說幾句話，貴主兒為何要拒之門外？”
佟九兒嘴角微微勾起：“李夫人是幾品誥命？”
“主兒，李煦大人是三品！”鳳偲站在佟九兒的身后回稟。
“三品誥命能質問貴妃？若是御史臺府邸的誥命質問，我也就忍耐了.......”佟九兒諷刺回去。
南邊的女眷們越發的沒規矩，皇后把她們抬的太高了，以至于這些人都沒了分寸。
“貴主兒，您做的不合適，臣婦們也不過進勸說的義務。”王御史夫人站出來幫忙。
李煦夫人私下定期給王御史夫人送銀子，兩家的關系在銀兩的‘照顧’下也是極好的，李煦夫人被佟九兒發難，王御史夫人便站出來了。
“四品誥命能佩戴的上緣閣的頭面？”佟九兒冷笑起來，“緣閣這一套足金的頭面，王御史不吃不喝數十年也不見得能買下來，王御史不是出身大姓世家，門下更沒有賺錢的行業。”
話音落下，王御史夫人的臉色煞白，同吉爾的這幾句話明顯再說王御史手是不干凈的。
御史臺有一部分的灰色的收入，這些不足以支撐王御史夫人的開銷。
“貴主兒，御史臺的御史們都是有額外收入的。”齊御史夫人幫襯對方解釋道。
御史臺夫人們紛紛附和，佟九兒若是敲死王御史手腳不干凈，幾位御史夫人就都要背鍋了。
“貴主兒是大姓世家出身的女子，不懂得小門小戶的艱辛，在府邸只是勉強度日罷了。”王御史夫人一臉真誠解釋，“御史臺不是給肥差，幾乎沒人會手不干凈的。”
佟九兒右手轉動著手腕的鐲子，臉上多少掛了不喜的神色。
御史們時常捏著佟九兒發難，康熙的御桌上有不少參奏佟九兒或者佟家的折子。
“幾位夫人不知緣閣頭面的價格也是正常，緣閣是南邊的頭面的店鋪，一套頭面要幾萬兩的金子。”佟九兒冷冷的盯著對方，雙手一攤，“必須是熟人領著才能定制頭面，近三年時間，王御史夫人只要進宮就會換一套新的緣閣的頭面。”
話畢，幾位御史夫人們都沉思，看向王御史夫人的眼神也越發的不妙了。
“王夫人，貴主兒可說的實話？”幾位御史夫人低聲嘀咕道。
“九兒，你在前殿招呼官眷們，”太后與佟太后對視一眼，看向九兒交代道，“曹嬤嬤，兩位福晉便隨著我們二人去偏殿吧，與年輕人們還是沒什么話題的。”
禮親王老福晉、安親王老福晉紛紛起身，曹嬤嬤恭敬的應道，深深的看了一眼曹寅夫人，心里期盼她能安分一些。
兩位太后離開后，殿內的氣氛瞬間壓抑了，早沒了剛才的歡樂的氣氛。
“御史夫人們可還有什么問的？”佟九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卻沒離開幾位御史夫人的身上。
“敢問貴主兒，您如何清除緣閣的價格的？”劉御史夫人詫異道，“您不是時常出宮，所用的頭面更是萬歲爺親自準備的。”
劉御史夫人的話點明佟九兒是處處有眼線，否則，佟九兒不出宮如何得知宮外的消息。
“呵呵....御史夫人是關心我？”佟九兒放下手里的茶杯，手上摸了摸一字板上的頭面，“緣閣是阿諢給我的產業，曾經也是皇商。”
話音落下，在場的女眷們都咋舌了，康熙居然把皇商都給佟九兒了，緣閣每年的盈利是相當可觀的。
“貴主兒....這是違背宮規的。”蒙古福晉半天才找了一個蹩腳的借口。
前殿相互交鋒，偏殿也話語里面充滿試探。
曹嬤嬤到底選擇了曹家，幫著曹寅在試探兩位太后的底線。
太后和佟太后對她很失望，曾經幾人在深宮內相互扶持，才能平安的度過那些年月，如今，她們都各自為了孩子們開始對立。
“大家都是上了歲數，沒有多少年月能活了。”安親王老福晉察覺出大家情緒低落，暗示曹嬤嬤不可管太多。
曹寅現在是一路走到黑，大家心里都清楚有些是被李煦推著走的。
“我如何不知，家里那對事兒實在放心不下，想著能幫一把是一把，不能讓孩子們丟了性命。”曹嬤嬤更心疼下面的孫輩們。
“心疼的話，就領著一個最喜歡的去別院養著，若是曹家真的落寞了，有這么一個人在，曹家就沒有斷了根。”佟太后對曹嬤嬤提議道，“有些事情即便不做，最終負責的也會是負責人的。”
曹嬤嬤把幾人的勸說聽進心里，知曉曹寅無力回天，只求康熙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保他一命。
“娘娘，奴婢回去會好好想想，奴婢最喜歡小孫子，雖說是嫡子，性子卻不想夫妻二人，更像老爺。”曹嬤嬤眼中閃著懷念的神色。
大家都暗暗嘆氣，曹嬤嬤口中的老爺是曹璽，這位給曹家帶來了榮耀，卻死的及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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