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聿飛回到家里。
“小飛,你怎么還和顧聿安聯系?”
他難得回一次家,要不是今天父親打電話,他也不想回來。
主要是每一次回來話不投機半句多,父子兩個總得吵一架。
他現在總算明白自己三哥的感受。
他這個爹又古板又老套,而且一根筋。
但凡是不按照他的要求不聽他的安排就屬于違逆。
自從三哥出了事兒,自己這個老爹,那就把三哥徹底排除了顧家門外。
用他爹的話,他不認這個兒子。
他本來一直托大伯找李律師,還在上訴。
只要有一線機會能夠把三哥救出來,他都舍不得放棄。
畢竟這件事三哥是冤枉的,別人不清楚,難道他們自己家人不清楚嗎?
可是他爹反而口口聲聲把三哥當成了屈辱,恨不得直接把三哥趕出門。
當然,現在已經禁止自己和三哥來往。
顧聿飛看了一眼那封信,這是從港島過來的。
“爸,您都多大的人了?為什么拆我的信呢?”
看筆跡就是三哥的。
是李秘書從港島轉回來三哥的信。
三哥并不是隨時可以寫信很久才會寫一封信過來。
尤其從港島轉到上京輾轉的時間加在一塊兒可能半年才能收到這么一封信。
三哥寫信給自己,自然是詢問嫂子的消息。
畢竟嫂子的事情他們都沒敢說出去,為了以防那些人蠻橫的報復。
他們只能是對外一直宣傳,嫂子失蹤,從來沒有找到。
嫂子的事情除了大伯,除了他,其他人全都不知道。
而他又不能對三哥說起來,畢竟三哥這些信可不能保密。
況且三哥人在監獄里又能做什么,告訴了他,只會讓他在里面憂心而已。
“我都已經跟你說過了,以后這個家里沒有叫顧聿安的。你是不是聽不明白?
他現在已經坐牢,已經是一個罪犯盜竊犯,你不知道嗎?
如果讓外人知道你哥是個盜竊犯,我和你媽,你爺爺,你大伯,還有你出去還怎么做人?
我告訴你,你安生一點,他的事情你以后再也不要管。”
顧父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就認出了這是自己兒子的筆筆跡,這會兒早就已經氣急敗壞,他沒有想到小飛居然還和顧聿安有聯系。
“爸,以后我的事兒您就別管了,這個跟您沒關系,您不認,但是我認他是我哥。只要是我哥,一輩子就是我哥。”
顧聿飛拿著信轉身回了房間,摔上了房門。
顧父指著房門氣憤道。
“你看見了沒有?你看見了沒有?這就是你養的好兒子。現在居然敢跟我發脾氣,我是為了誰好?是為了這個家好。”
柯蘭安撫地拍了拍丈夫的肩膀,
“你就別生氣了,自己兒子你還能不知道嗎?他是重情重義的人。你這樣說,他能聽你的才怪。”
“你得勸著一點兒他,他不能光想他自己這一大家子人吶!
如果被外人知道這件事,咱們丟人可丟到哪兒去。”
顧父一提起自己的那個兒子就一肚子火,這孩子現在已經成了他畢生的恥辱。
“好了,好了,這種情總得慢慢兒開導你,總不能一下子讓小飛就直接不認他哥了,你也得為小飛想一想呀。”
柯蘭當然舍不得指責自己兒子,只能把這些事情歸咎到顧聿安的身上。
都去坐牢了,居然還害自己的兒子。
“我看呀,我這輩子倒了霉,才有了這么一個兒子。”
顧父轉身就走了出去。
柯蘭撇了撇嘴,顧父就是這樣的人,在關鍵時候從來不替別人考慮。
不過現在針對的是顧聿安,柯蘭當然高興,這一下家里就只有自己兒子這一個兒子。
柯蘭走進兒子屋子,開門的聲音讓顧聿飛急忙把手里正在寫著的信上面蓋了一本書。
“媽,我都這么大的人了,你以后進來能不能敲敲門啊?”
“好,好好,媽錯了,媽不該不顧你個人的感受,不敲門就進來行了,我出去敲門可以了吧。”
柯蘭好笑地又退到門外敲了敲門,聽到顧聿飛在里面說進來,才推開門走進去。
自己的兒子自己怎么能不心疼!
這孩子都這么大了,居然還沒有結婚。現在已經成了老大難問題。
“小飛啊!你餓不餓?吃飯了沒有?”
卻看到顧聿飛神情有點兒緊張地把書往手底下的信紙上挪了挪。
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心知肚明,這孩子恐怕是在給顧聿安回信。
雖然心里不悅,可是這會兒不能發脾氣,兒子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
“媽,我吃過了,我在飯店工作還能餓著我自己呀,您就放心好了。”
顧聿飛不由得放柔了聲音,母親也是擔憂自己。
他一年到頭能回家陪父母的時間其實并不多。
別人節假日都可以放假,可是他們節假日正是最忙的時候,哪有時間放假。
長年累月下來就變成這樣,再加上回到家里也不耐煩聽父母的嘮叨。
漸漸就回來的越來越少。
“就是因為你這么大了,媽更得說你,我每一次找你說話你都不樂意,你也不高興聽。
我知道你不高興聽,可是你再不高興,你也得考慮終身大事兒。
你瞅瞅你都多大年齡了?
人家隔壁劉阿姨的孫子都已經六歲。
你說你讓你媽什么時候才能抱上孫子呀?我每天和你爸在家里無所事事。
如果你早一點結婚,我們倆還能幫著你看孩子。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該結婚該結婚了,你都老大不小的人。
你這樣耽誤下去可怎么辦?萬一有一天我和你爸不行了,你說讓我們倆能閉上眼嗎?”
柯蘭真心替兒子著急。
顧聿飛有點兒不耐煩,他當然知道,父母巴不得他現在趕緊結婚生孩子。
可是沒遇到一個合適的,誰愿意結婚?
不由得想到了喬婉,如果也能遇到一個大嫂這樣溫婉又勇敢的女人,他也樂意結婚。
可惜啊,大嫂只有一個,已經成了自己的大嫂。
“媽,您就別說了,我知道了。我會留意,趕緊結婚,趕緊讓您抱上孫子,行了嗎?”
柯蘭不輕不重地給兒子背上來了一巴掌,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嗎?這叫人話嗎?什么叫給我趕緊結婚,讓我抱上孫子?
這也不是為了你嗎?
你年紀不小了,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疼你的人照顧,我和你爸也能放心。
要不然你整天在外面不著家,你說我和你爸該多擔心。”
“好,好好,媽,我怕了你了,我會趕緊結婚,行嗎?你給我時間,我總得找一個能結婚的人吧。”
顧聿飛舉手投降,每一次一說到這個話題,他媽就能嘮叨一晚上。
柯蘭興沖沖地說道,
“這可是你說的,既然這樣我跟你說。你劉阿姨家的女兒非常不錯,明天約了人家見面唄。一起坐一坐,請人家看個電影,吃頓飯。”
“我這就去給你留意,打電話,你明天必須給我去。”
顧聿飛腦袋疼得青筋暴跳,用手揉了揉眉心。
自己媽別的事情不上心,這個事情特別上心。
這才打開的那封信,顧聿安信上簡單扼要地告訴他。
拜托他好好的找一找喬婉。
有什么消息第一時間給他寫信。
字數不多,可是字里行間能看出來,三哥應該是很著急。
顧聿飛搖了搖頭,這事兒怎么說?
按理來說他應該讓三哥不要這么憂心。
可是偏偏這件事不能說,誰知道這封信會是誰看到。
顧聿飛第二天一出門就被人給攔住了。
顧聿飛看著面前的程伯母。心一陣兒一陣兒地發虛。
他對著誰都能理直氣壯,甚至對著三哥也覺得三哥是個男人,頂天立地。
承受這么一點兒艱難沒啥問題。
可是對著程美玉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理直氣壯。
兩個人坐在咖啡廳里這年頭咖啡廳不多,但是肯定有。
而且也是奢侈消費,兩個人面對面的坐在這里看著程伯母才小半年的時間,憔悴成了這個樣子。
“小飛,當初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我問遍了所有人,沒人給我一個準確的答復。
就說是小婉丟了!好好的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現在有沒有她的消息?”
程美玉這大半年過得都不是人過的日子。
突然失而復得的女兒沒了,好好的就沒了,據說是失蹤了。
這根本就沒辦法解釋。
“伯母當初的事情就像我大伯說的那樣他們去香港工作的時候,結果往那邊忽然失蹤。
我們已經報了案。警察局也在尋找,但是目前來說沒有任何線索。”
這個說辭依然是官方說辭,沒有任何變化,恐怕警察局也是這樣的回答。
“香港那邊有人,我已經給婉云打了好幾次電話,他們始終找不到人,沒有一點兒線索。
你這邊呢,顧家這邊有線索嗎?”
程美玉每隔四五天就會來找顧聿飛一次。
當然不好去找顧老爺子,顧聿飛他們已經說得很明白,這一件事瞞著家里的長輩。
家里長輩如果知道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那還不得急壞了。
萬一心臟病發了,那怎么了得。
“只要有我嫂子的下落,我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現在是真的沒有下落。警察那邊也沒有任何線索。”
顧聿飛說這話說得自己都覺得沒臉。
“顧顧聿安呢?就算我家小婉沒了,可是顧聿安為什么也沒出現?
這大半年他一次都沒有來過我們家,他到底去干什么了?
自己媳婦兒丟了,他也不著急。”
程美玉深深地感覺到受到了傷害,她覺得顧聿安根本就不想要這個媳婦兒。
“婆母,我哥那邊出了點事情,不是他不想找我嫂子,是他沒能力,現在找我嫂子。”
“其實我哥也很著急,非常著急寫信來催著我去找我嫂子。實在是找不到,如果能找到的話,我不會不告訴您消息。”
“伯母您回去安心等著,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時間給您,我告訴您,您放心,我們全家無論花多大的心力也一定會找到嫂子。”
顧聿努力地安撫著程美玉。
嫂子說得真對,多虧沒讓嫂子的母親知道,萬一知道了,程美玉肯定不會在這里安安心心的等著。
估計早就跑去西市了。
雖然說港島警察給他們的消息時,現在是樂觀的。畢竟對方港島的勢力已經被一窩端了。
崔石就算是已經潛逃,但是潛逃回內地的可能可能性不大。
他們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總得做樣子,再等半年。
他和大伯商量過了,再等半年,等半年的話,差不多就可以趕緊明目張膽地和喬婉聯系。
過個一年說不準就能讓喬婉回到上京。
嫂子也是倒霉,碰上了這樣的事兒,要不然以他們兩家的這種背景,用不著讓嫂子這么躲躲閃閃。
主要是對方有這種黑背景,他們不敢隨隨便便地放松警惕。
“小飛,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總覺得你跟我說話有些吞吞吐吐,遮遮掩掩。你到底知道什么消息?
你一定要告訴我,是不是小婉出事兒了?
我是她母親,無論她出了什么事情,你也應該告訴我。”
顧聿飛突然有些招架不住,急忙起身說道,
“伯母,我怎么可能瞞著您?我嫂子真的沒有找到。
如果找到我要是不告訴您,您一說我還是人嗎?”
“伯母,我還有點事兒,店里面有事情找我,我必須回去了。
咱們改日再見,您放心,一有消息我立刻給您打電話。”
顧聿飛逃也似的離開了咖啡廳。
主要是程美華別看看起來沒啥威脅性,可是畢竟年齡放在那里,閱歷放在那里,顧聿飛的謊話,顯然確實在程美華這里有些漏洞。
主要是顧聿飛面對程美華的時候總有種心虛,這種心虛就造成他說話的確有點兒吞吞吐吐,沒辦法,理直氣壯。
程美華坐在這里沒挪動地方。
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這些年經歷的東西多了,怎么會沒有發覺這次的事情似乎不太對勁兒。
顧聿飛很明顯躲避自己的話題,顧聿安自己的女婿和女兒領了證,到現在女兒出了事兒,始終沒有出現。
而顧聿飛很明顯不想談起這個話題。
難道說女兒出了事情以后,女婿已經另有打算?
還是說顧家的人知道女兒出了大事兒,他們隱瞞著這個線索,這件事和女婿有關。
程美華實在忍不住。
她必須把事情弄清楚,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就這么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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