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嗎?”白蓁蓁輕聲問。

  或許她不該問,如果不疼,他怎么會這樣發抖,又怎么會額頭上都是冷汗。

  “你出去吧,”沈宴輕聲道。

  他快要忍不住了,他不想讓她看見。

  白蓁蓁握著他的手,不打算離開。

  沈宴心中輕嘆,他知道,她不會離開的。

  額上有冷汗滴下來,白蓁蓁在這里,他不可能肆意砸東西的,只會強行忍著,白蓁蓁在這里一晚上,他就忍一晚上。

  白蓁蓁看出他疼痛,仰起頭吻上他的唇。

  醫學上有這樣的道理,人在興奮時會腎上腺素飆升,一時感受不到疼痛。

  而人在另外一些時候,也會因為刺激的快感而忘掉疼痛。

  “如果你想的話,現在可以。”白蓁蓁聲音微顫。

  沈宴懷疑自己是被轉移了注意力,但確實也沒那么疼了,他按著她的腰,嗓音低沉沙啞,朝她道:“會很痛。”

  他說的不是自己,而是她。

  人在劇痛的時候,會下意識的抓著什么東西,用來緩解疼痛。

  越疼痛,力道會越大。

  他或許在疼痛之下對她做不了什么,但她一定會受傷。

  帶著痛意的顫抖聲,卻讓白蓁蓁耳根子發熱,她懷疑他是故意的,她有些動情。

  沈宴手上的動作果然用力,掐住她的腰,讓她忍不住叫出聲。

  她的手按上他的心口,硬朗的感覺伴隨呼吸,白蓁蓁明顯的察覺到了他的胸肌。

  這人這幾年這么折騰自己,身材還能這么好,也是在讓人匪夷所思。

  白蓁蓁覺得自己的腰快斷了。

  他真的太用力了。

  “不行——”白蓁蓁現在才知道這個決定有多離譜,立刻要推開他。

  給他吃點麻沸散讓他睡過去算了。

  也就是藥物代謝時間會延長,但總不能讓他一直疼,也不能犧牲自己不是?

  可惜她說晚了,沈宴將他按在墻上,抓著她肩膀的手格外用力,泛出了紅色。

  疼痛起來,也是沒有理智的。

  白蓁蓁被他圈在懷里,緊緊貼著他的胸口,簡直要被他擠到墻里面去。

  “不是,不是,你冷靜一點,我這就……唔……”

  唇上又多了血腥味。

  她的嘴就沒好過!

  分明是曖昧的動作,卻帶著疼痛,讓她實在受不了了。

  白蓁蓁立刻抬起手,準備朝他脖子后面的穴位按下去。

  她也不是全無防備,最開始只是想試一試,要是不行,還是把他弄暈了好。

  可是沈宴身上疼痛還未止息,又出現了幻覺。

  動作也很快,立刻捏住白蓁蓁的手腕。

  “你弄疼我了!”白蓁蓁希望他還能有點理智。

  另一只手也被鉗住,被沈宴按在頭頂。

  他這些日子一直很瘋,白蓁蓁知道,他害怕自己再次離開,恐懼太多了,總要給自己一些安全感。

  可也沒像今天這么瘋過。

  他完全不顧會傷到她了。

  “蓁蓁。”他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

  白蓁蓁眼中含淚:“真的疼。”

  他鉗住她的手,半天沒有動作,似乎是自己在跟自己抗爭。

  白蓁蓁不能動彈,只能等著他抗爭完。

  殿外,景元也知道今天是他疼痛發作的日子,一直守著。

  雖然白蓁蓁在,他也還是不放心。

  “我知道你很疼,我給你扎針止痛好不好?”白蓁蓁望著他,眼中亮晶晶的。

  扎針止痛是假的,一陣把他扎暈才是真的。

  沈宴的目光暗沉,手上顫抖,疼痛和幻覺交替出現,加上白蓁蓁的話,他的眼中多了一絲血色。

  白蓁蓁再接再厲,小聲求他:“我后悔了,我經不起你這么折騰,放開我吧。”

  沈宴的瞳孔頓時收縮,她后悔了,她要他放手。

  “不許走。”沈宴的眸色暗的可怕,白蓁蓁一瞬間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都是……

  都是她的錯,她若不是這么絕情,離開了這么久,也不會讓沈宴草木皆兵。

  他雖然一直說著信任她,不逼她,可是內心那份偏執還在。

  她曾經害怕那樣的偏執,可是現在她知道,只有她自己,能將那份偏執壓下去。

  “我是女孩子,雖然習武,卻還是身子嬌嫩,你不能折騰我。”白蓁蓁換了種方式求他。

  好歹把她的手放開啊,讓她打暈他!

  但她在他眼里看到了瘋魔一般的執念。

  ——算了。

  白蓁蓁放棄了。

  “好吧,你想怎么做都可以。”白蓁蓁道。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猛獸釋放,白蓁蓁后腦都撞到了墻上。

  第二日一早,蕭白果然讓人送消息,說他準備回大月國了,很快就來辭別。

  白蓁蓁被折騰了一晚上,頭暈眼花,渾身青色的傷痕。

  她先前還想過,要是實在止不了痛,她也可以去吃幾次幽蘭花,跟他一起疼。

  現在看來,她不用吃幽蘭花也能跟他一起疼。

  沈宴清醒,拿了藥來,給她身上的每一處上藥。

  白蓁蓁模糊中清醒,想要起來,腰上卻被他按住。

  她尚未穿衣,溫熱的手掌貼在她的腰上,實在有些曖昧。

  好在沈宴看她身上多了這么多青紫的傷痕,也沒再做別的什么。

  “下次不必陪著我了。”他將傷藥在她腰間涂開,緩緩道。

  白蓁蓁側著頭看他:“陪不陪的,你說了又不算。”

  沈宴一怔,手上動作繼續,嘴角卻彎了彎。

  “那下次提早給我幾針,免得你受傷。”沈宴道。

  有沒有做什么其實他不記得了,但這滿身的傷痕確實一點不少。

  顯然,這種事不會讓他抵消掉疼痛,只會讓白蓁蓁跟著疼。

  可是他心疼之余,居然不知為何多了一層說不清的慶幸。

  她肯陪在他身邊,她不會離開了。

  蝕骨的執念被她溫柔的撫平一些。

  “這里。”沈宴附身靠近她,周身的氣息縈繞在她周圍。

  白蓁蓁低頭,某個地方有手指印。

  他是有多狠啊……合著之前幾天已經是在克制了是嗎?

  門外,景元敲門:“陛下,蕭白要走了。”

  沈宴應一聲知道了,懶得搭理,輕輕在她身上涂藥。

  “他怕是找到機會了。”沈宴道。

  白蓁蓁點頭:“他一定是找到機會了。”

  “別,那里真不用涂——”白蓁蓁下意識渾身顫抖,“我都快被藥腌入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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