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神意嘆息著看著楚訣。
這人面色潮紅,呼吸急促,滿身酒味。
長孫神意無奈:“你為什么喝這么多酒,是我大仇得報,也沒得報,才報了一半,我都沒喝酒慶祝,你倒是喝了。”
靠在她身上楚訣不說話,長孫神意看了一眼他。
一個矜貴的世子,竟然滿身都是泥土。
她嘆息,費力的將楚訣從地上抬了起來,楚訣靠在她的肩膀上,搖搖晃晃。
木莓趕緊推開門,長孫神意將楚訣給扶了進去,隨后吩咐道:“去打水,給世子洗洗臉吧!”
這么臟,她可不想讓楚訣臟了她的床鋪。
“走走走,洗個臉!”長孫神意指使著楚訣。
楚訣的眼睛很是深邃,他似乎很是認真的看了她一眼,等到長孫神意看他的時候,眼睛又迷離了起來。
長孫神意皺皺眉:“你怎么神神叨叨的,到底是醉了還是沒有?”
楚訣不說話,長孫神意也不再糾結,只見他按著洗了臉,隨后換了一件衣服,被長孫神意放在了床上。
沒一會兒,房間里就安靜了下來。
楚訣猛的睜開了眼睛,眼睛里哪里還有醉態?
皆是一片清明。
分明就沒有醉。
……
長孫神意實在是受不了楚訣身上的酒味,況且她這幾日也比較累,只想自己休息。
哪里想到,楚訣竟然誤會成她不想親近他。
更是因為今日的談話,想起他們之間是合作關系,所以更不想親近他了。
長孫神意倒是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晚上,楚訣確實眼底青黑。
翌日一早。
長孫神意神清氣爽的醒來,使勁的伸了一個懶腰,一睜開眼,就看到面前一張俊美的臉,正陰沉地看著她,長孫神意猛的坐起來。
被子從身上滑落,她也沒拉扯,任由細弱的身板映入楚訣的眼簾。
“你看我做什么?”長孫神意問。
楚訣直起身,雙手背后,看著她:“你怎么睡到了本殿的書房?”
長孫神意一聽,立刻冷哼:“你還好意思問?你昨晚上沒事喝那么多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歡酒味?況且我今天……”
說完這里,長孫神意一頓。
她好像從來沒說過她不喜歡酒味。
那還是前世的事,她那時候年紀小,因為平日里不愛說話,總是被師兄師姐們欺負,有一次是她晚上值班。
結果一個喝多了的師兄醉醺醺就闖了進來,不僅想要對她動手動腳,甚至差點把實驗室搞著火。
這讓長孫神意從那之后更加討厭酒精味。
很多年才可服了使用酒精手術,但是昨晚楚訣身上的味道實在是太過于濃烈了,她第二日還要去大理寺和楚采雁斗智斗勇,所以只想早點睡覺。
這才換了個房間。
楚訣看著長孫神意:“我不知道你不喜歡。”
長孫神意點點頭:“那我現在告訴你,我不喜歡!”說完又道:“好了,你沒事喝那么多酒做什么?又臭又難聞,你看看,臉都腫了,一點都不帥了。”
楚訣:……
臉黑如鍋底。
“我今天要去大理寺,先走啦!”長孫神意說著就要走。
楚訣拉住她的手腕,“我和你一起去。”
長孫神意眨眨眼:“這是我的事,你忙自己的去就行,不必管我。”
楚訣掃了他一眼,沒有答應,徑直朝著外面走去。
長孫神意聳聳肩,去就去唄,去還能給她當個靠山。
長孫神意跟著楚訣上了馬車。
然而馬車上,楚訣全程冷著臉閉著眼睛,一句話都不說。
長孫神意看著男人。
她就不明白了。
喝醉酒的是她,怎么就成了她好像對不起他似的?
“你怎么了?”長孫神意問。
楚訣掀開眼皮,一言不發的看了她一眼,隨后閉上眼睛,沒說話。
楚訣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因為什么生氣?
因為長孫神意沒有把這里當家嗎?
可這里原本就不是她的家,他們之間是有承諾的。
但只要想到這些,他的心里又不舒服起來。
見楚訣不說話,長孫神意冷笑。
不說就不說,她又沒什么對不起他的。
車子一停下,長孫神意立刻下了車,半分都沒等楚訣,直接就進了大理寺。
陳子淵在院中等待。
見到長孫神意走來后,他行禮:“參見世子妃。”
長孫神意點點頭:“今日還要多麻煩陳大人了。”
陳子淵笑笑:“世子妃客氣了。”
話音一落,看到楚訣從外面走進來。
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這是怎么了?
陳子淵無聲看向楚訣,后者沒說話,但舉手投足間已然是不開心極了。
陳子淵與楚訣交往甚密,怎么會不知道?
這倆人是吵架了?
按照陳子淵對楚訣的了解,若是心里沒有長孫神意,今日來對付楚采雁,他自然不會跟來。
如今跟來了,就說明世子殿下的心中還是有世子妃的,因為他是來做靠山的。
怎么如今又是這個樣子?
果然!
情愛一事,令人捉摸不透啊!
長孫神意看向陳子淵:“陳大人,現下可以去見長公主了嗎?”
陳子淵早已安排妥當,側過身,扇子敲打在手心里,“自然可以,還請世子妃隨臣來。”
長孫神意跟著陳子淵往前走,等到門口的時候,陳子淵停了下來,轉過頭看了一眼后面不做聲的楚訣,又看向長孫神意:“這世子妃,這里面可臟得很。”
長孫神意不甚在意:“無所謂,我不怕臟,我還盼望著越臟越好呢,畢竟養尊處優的長公主殿下,怕是忍受不了吧!”
陳子淵命人開門。
大牢打開。
里面潮濕發霉的味道傳了出來。
長孫神意險些惡心出來。
楚訣道:“還是將人帶出來吧!”
“不用!”長孫神意立刻拒絕,她看向陳子淵,“就在這里。”
她要親眼看看,高貴的長公主殿下,是如何在這里被消磨瘋的。
陳子淵看了一眼楚訣,后者臉色低沉。
很明顯!
世子妃根本不領情!
陳子淵嘴角勾起來,側過身讓路:“那請世子妃往前走,最后一間便是了。”
長孫神意邁出腳步,每走一步,味道就更加難聞起來。
這大牢是全封閉的,里面死老鼠死蟑螂有的是,血腥味更是濃郁的嗆鼻。
如果不是硬撐著,長孫神意險些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