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想起來，貝楨早就把貝家老宅的鑰匙和地契都給了貝紹樓。
他們隨意閑聊著，云朝從窗口拍了一張院子里的雪景，照片里還有小桃子玩煙火的背影。
她隨手發了一條朋友圈：年年歲歲，歲歲年年。
貝紹樓看著她發了朋友圈，唇角揚了揚，他在她的臉頰親了一口。
“朝朝，感謝你給了我一個家，這個家，是我想要的。”
云朝心口一動，她又何嘗不是呢？
她一個早早失去母親的孩子，若不是他，又怎么會有家？
她轉過頭，尋到貝紹樓的薄唇，在他的唇上反復親吻，碾壓。
貝紹樓任由她吻著，她主動吻他的時候，總是像只小貓，力道很輕，卻又撓得他很癢。
像有羽毛滑過他的唇，貝紹樓的大手也在她的后背來回摩挲反復。
親吻著，背后的風景都成了背景板。
云朝靠近他的耳邊，小聲道：“紹樓，這個家，也是我想要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年年歲歲，歲歲年年。”
“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貝紹樓扣住她的后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云朝配合著他，這個吻，纏綿悱惻，綿綿悠長。
冬日雪夜，分外溫柔。
小桃子放完煙火，又和simon在大客廳里瘋玩，就連兩只小貓都有模有樣跟在他們身后。
小桃子給大狗狗換上了新衣服，她最喜歡和大狗狗貼貼，還喜歡和大狗狗扮家家。
云朝和貝紹樓從觀景臺出來，她陪著小桃子玩了會兒。
這時，云朝看到林康陽給她發了條信息：京城下雪了？看上去下得很大。
云朝：？
她問貝紹樓：“林康陽不在京城嗎？你剛剛不是還說林家管得嚴，不讓他在這種時候出京城？”
“怎么，他出去了？”
云朝將林康陽的信息給他看。
貝紹樓隨后道：“那你問問他去了哪里。”
云朝：是，下了很大的雪，明天可以堆雪人了。你現在在哪里？
林康陽：t市。
云朝：做項目？
林康陽沒有回復。
他叼著一支煙站在譚舒家樓下，倚靠在路燈上。
天空霧蒙蒙的，天色不怎么好。
譚舒家在一棟老教師樓里，家里亮著燈，隔音不怎么好，他還能聽到譚舒媽媽吼叫的聲音。
林康陽抽著煙，腳下堆了不少煙蒂。
有人出來扔垃圾，一邊走一邊聊天：“老譚家又吵架了，隔三差五就吵，除夕都不消停。”
“又是為了小舒那點事？”
“是，聽說小舒今天去相了兩次親，但都沒看上男方。她媽媽就罵她挑剔，說她要是再挑下去就沒人要了。”
“這不是很正常，小舒很優秀啊。”
“就是啊，介紹的兩個男生都不怎么樣呢，一個身高一米七都沒有，還有一個長得像正方形。小舒不喜歡不是很正常嗎？小舒從小成績就好，長得又漂亮，怎么就非要為了嫁人委屈自己？”
“唉，這是老譚家家事，我們別管了，小舒媽媽真是把女兒往火坑里推，成天說女兒年紀大了。”
“她對小舒一直管得很嚴，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小舒在樓下跟男孩子多說幾句話，她都恨不得把小舒打一頓，非要污蔑小舒早戀。這下好了，小舒真得不愿意談戀愛的時候，她又開始急。這種母親，就是不知道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別人都是錯的，就她是對的。”
“沒錯，沒錯，這種人不會反思的，像是全世界都欠她似的。”
幾個中年人閑聊著。
忽然有人看到了林康陽，他們問道：“小伙子，你怎么一個人在這抽煙？今天除夕，不回家？”
“回。”
“小伙子，你在看什么？”
“沒什么，我就看看。”
“那你吃年夜飯沒有？”
“謝謝叔叔，吃過了。”
幾個中年人也沒多問，只覺得這個小伙子眼生，沒見過。
誰家的兒子？怎么除夕夜也不回家呢？
眾人一走，林康陽又開始抽煙，他吐著煙，偶爾會看一眼手機。
冬天的t市很冷，林康陽裹緊了他的黑色羽絨服。
他找了一處更暗的角落站著，吞云吐霧。
過了沒多久，樓上的吵架聲傳到了過道里。
“譚舒，我看你真是能耐了，說你兩句竟然收拾行李？你是不要這個家了？不要爸媽了？我們真是白養你一場，你真是個白眼狼！”
“我回市區了，媽，祝你新年快樂吧！”
“行，回市區是吧？我看你上哪去打車！還有，你回市區就回市區，你要是新的一年再不結婚，我就不認你這個女兒！我要告訴所有人，我這個女兒有多不孝順！”
“媽，你應該明白，一個不懂得尊重孩子的母親，不配當母親。”
“你這是罵我？你竟然敢罵自己母親？你可真是出息了，掙了錢了不起了？”
“你別跟著我了，我本來是想回來跟你們一起過年，和和睦睦，開開心心。現在鬧成這樣，所有的不愉快都是你找的。”
“我找的？世上哪有不希望女兒過得好的母親？我只是想讓你結婚生子，怕你老了沒有人照顧，我對你不好嗎？反倒是你，你對母親竟然是這個態度！”
“你別跟著我了！”
譚舒用力喊了一聲，生氣到極致。
中年女人氣瘋了，轉身回了自己家，不再管譚舒。
老小區沒有電梯，譚舒拖著行李箱從樓上下來，走得很艱難。
她穿著白色長大衣，脖子上圍了一條酒紅色圍巾，這條圍巾是情侶款，她還給林康陽買過。
她母親不知道她跟林康陽談過，更不知道林康陽是林氏小公子，當然，她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譚舒站在路邊等車。
縣城今天這個日子很難看到出租車，譚舒等了半天，冷得搓手，也沒等到一輛車。
她凄涼地看著萬家燈火。
往年，她也會像所有人一樣回家，回到屬于自己的燈火里，可現在，她只想為自己活著。
她還有更遠的未來和人生，她應該學會遠離那些讓她內耗的人和事，而去學會擁抱屬于自己的美好。
她還年輕，有一份很好的工作，有一個錦繡的前程，她不應該軟弱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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