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霆琛靠在真皮沙發上,頭微微向后仰去,英俊的臉上寫滿了疲憊,雙眼緊閉應該是睡著了。
蘇清予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吵醒他,而是安靜在他對面坐下,順手拿了一本編程的書。
窗外吹來了一股涼風,厲霆琛這才幽幽醒來。
看看外面蕭瑟的場景,看樣子沒幾天就要下雪了。
房間里燈光明亮,和外面黑壓壓的天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桌上是今早才空運過來的鮮花,修剪得雅致,空氣中還有淡淡的清香味。
這個公寓是最有家的感覺。
但布置得再怎么溫馨,也改變不了他和蘇清予之間的關系了。
從前的冷是在外面,如今卻是在他們之間。
像是以前看到他在睡覺,她一定會給自己搭上一張毛毯,不像現在這樣不聞不問。
蘇清予就在他對面看書,目光溫柔,眉宇淡然,“醒了?聽說你查到了些東西?”
干凈利落的開口,甚至都沒有一丁點的宛轉。
自己現在在蘇清予心里就是工具人的作用,她也從來不掩飾。
用她的話來說這是自己欠她的,好好贖罪吧。
“嗯,這段時間我讓人查了所有的朝華路,全國一共有五十二條街都叫這個名字,其中有三十幾條街要么整改,要么改名,要么被征地,查了許久,終于能確定阿婆口中的朝華路就在如今的海市。”
“這是好消息,壞消息就是海市的地理位置很特殊,自古以來就是戰略要地,六十幾年前就曾經遭遇過大轟炸,后來又被境外勢力控制長達十幾年之久,朝華路先后改過很多名字,在二十年前迎來改革大發展,幾乎整個海市都煥然一新,重新建造過了,那條朝華路早就不存在了。”
厲霆琛拿出一疊厚厚的資料,“從前的23號已經變成了福利院,旁邊就是養老院,專門收留那些無家可歸的孩子以及給老年人提供一個養老的地方,不過這棵棗樹倒是很好保留了下來。”
蘇清予接過資料認真翻看,上面記載了朝華路從七十幾年到現在所有的變化。
像是歷史書一樣,從一開始的黑白照片慢慢變成彩色,經歷了無數的時代變遷。
最后定格在一張照片上,棗樹的旁邊分別是敬老院和福利院。
雖是冬天一片蕭瑟,棗樹巨大的輪廓也清晰可見,可見是上了歷史的。
海市已經下過一場雪,照片上還能看到旁邊的建筑物上有一層白白的雪花。
“當年住在23號的人查出來了嗎?”
厲霆琛搖頭,“那個時代混亂,都是占山為王,民不聊生,產權登記這些也十分潦草,加上年代久遠,很難查到具體住的人是誰,不過......”
厲霆琛從眾多照片中抽出一張,“我們也不是一無所獲,經過連日來的各方打聽,有幸找到了這張照片。”
蘇清予探頭過來一看,枝繁葉茂的棗樹下,一個身穿旗袍的女人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那側臉不說和蘇清予一模一樣,至少也是九成相似!
怪不得阿婆會說小姐回來了,這個角度看上去實在是太像了。
她盤著頭發,身上沒有任何首飾,卻顯得清麗可人。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大概有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在枝頭摘棗子。
只不過那時候攝影技術遠不如現在高清,孩子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看不太清楚。
蘇清予看著照片上的人就覺得很親切,“你說她會不會是我外婆或者奶奶?”
“有這個可能,只可惜當年海市還叫梧城的時候大轟炸,很多文獻資料甚至是照片都沒了,很難查到她是誰,這張照片已經很難得。”
蘇清予撫摸著照片,“能查到這個女人是誰就好了。”
“有照片會更好查,只不過需要一些時間。”
“嗯。”
“還有一件事,黑X內部已經取消了你的暗殺名單,至于買兇的殺手也有些眉目了。”
“是誰?”
“那個人不在國內,IP地址在境外,在半個月前已經身首異處。”
蘇清予抬起頭來,“死了?這么巧?”
“應該是怕被查到,所以當了替罪羔羊,蘇蘇,我想說的是這個人一定不是等閑之輩,不僅陰狠手辣,做事更是斬草除根,沒了黑X,肯定還有后手。”
蘇清予卻是冷冷一笑:“我不會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