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微沒胃口，周霖便放了餐具，兩人都不說話，氣氛很快沉悶下去。
只有悠揚的鋼琴聲緩緩流淌。
“知微，你在擔心什么？擔心我不會盡心盡力幫忙？”周霖語氣里已經含了些許薄怒。
“我知道自己當年錯的離譜。”他穩了穩自己的情緒，“可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觀察期，不要那么快的否定我。”
他語氣艱澀，可見情緒波動的厲害。
程知微略略往后退了退，后背貼在椅背上，她將垂下來的頭發別在耳后，靜靜的看著周霖，“你誤會了，我并沒有懷疑你不幫忙，我只是……擔心賀煜明。”
“賀蘭芝不喜歡他，甚至還懷疑過他不是他的兒子。”程知微頓了頓，像只是隨口感嘆一句道，“他對周若琦都比對賀煜明好。”
周霖心頭微動，算是明白了程知微這般欲言又止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我只是猜測。”程知微覺得自己像個壞人，這是周霖的家事，她不該摻和的。
可還是覺得周霖知道真相的好，早早得給周若琦一個結果，比起他夾在三個人中間要好。
說來說去，還是希望那個孩子能在健康的環境下長大。
“我知道。”周霖嘴角揚了揚，眼眸里止不住的星光璀璨，她到底做不到那樣的絕情。
“我準備把琦琦送到國外去。”
“國外？”程知微皺眉，“他還那樣小，你要送他去國外？”
“他有徐珍珍那樣的母親，注定以后會被人嗤笑，不如出國，在國外長大。”周霖低聲解釋，“這是對他的保護。”
程知微沒辦法接受，這樣的安排對一個兩歲多的孩子來說，太殘忍了。
孩子何其無辜。
她抿唇不說話，因為她不知道該怎么去說，事實上，周若琦和她沒關系，她沒有資格開口。
只是，一想到他小小年紀就被丟到國外去，心里便很難受。
“知微，我沒有必要騙你，我已經做過親子鑒定了，琦琦是我的兒子。”
在這件事上，沒什么好隱瞞的，周霖實話實說。
程知微臉上沒有任何的不高興，反而是皺眉道:“既然他是你的兒子，你干嘛還要送他走？他不是你們的繼承人嗎？”
周家之前可是讓周若琦當繼承人的，確定他是周霖的親生兒子，那更應該培養他長大。
“但是他的母親是徐珍珍。”周霖出口的話有幾分冷漠無情，“他的母親不能是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
這是現實。
程知微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除非周若琦特別的優秀，或者是徐珍珍死了，怕是才能繼續做這個繼承人。
就在沉默的時候，許甜打電話過來，“知微，賀蘭芝聯系我了。”
程知微立刻站起來，“他說了什么？”
“他要我用公司換賀煜明。”許甜的聲音沙啞難聽，繃得緊緊的。
為了賀煜明，她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可還是止不住的憤怒。
賀蘭芝真不是人。
“你等我，我馬上過來。”程知微掛了電話，急匆匆的離開。
被同樣已經站起來的周霖抓住了手腕。
“你干什么？”程知微扭頭，厭惡綻在她眉間，毫不隱藏。
周霖被這樣的眼神狠狠的刺了下，他沉了語氣，“我跟你一起去。”
程知微已經反應過來自己的語氣不太好，她是找他幫忙的，不是打架的。
只能別過臉去，咬著唇道:“麻煩你了。”
他們去了賀家。
因為賀蘭芝的要求，許甜不得不把賀煜明被賀蘭芝帶走的事告訴了賀蘭芝的父母，賀母當即差點暈了過去。
等許甜和賀蘭芝交涉的時候，直接把手機拿過來，罵道:“賀蘭芝，你是瘋了嗎？那可是你兒子，是我們賀家唯一的孩子。”
賀蘭芝陰郁的聲音傳來，陰沉沉的帶著諷刺，“他是賀家唯一的孩子，難道我不是你們唯一的兒子嗎？就是因為有了這么個孽種，你們就把我這個親生的都拋棄了。”
他的情緒格外的激動，甚至越說越滿是怨恨。
“你們從來就沒關心過我，只是想要個繼承人而已。”
“我還沒死呢，他有什么資格擋在我面前。”
賀蘭芝把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出來了，困頓憤怒，怨氣滿腹。
賀母搖搖欲墜，氣得臉色青白交加，“你做了那么卑劣的事情，居然還問為什么不讓你做繼承人，你問問就你的能力，我和你爸敢把公司交給你嗎？”
她滿是失望的閉了閉眼，眼淚落了下來，“自毀前程的是你自己，不是別人，賀蘭芝，你趕緊把賀煜明送回來，我們可以既往不咎。”
“不可能了。”賀蘭芝低聲笑起來，格外的瘆人，幾秒后背景里傳來賀煜明的哭聲，哇哇啦啦的，不知道受到了什么樣的折磨。
“賀煜明……”許甜心都碎了，將手機搶在手里，“賀蘭芝，你別傷害他，我什么都可以答應你。”
“許甜，你早這么聽話不就好了。”賀蘭芝冷笑。
“你不是要公司嗎？我帶著賀煜明和你離婚，離開賀家。”許甜咬牙承諾道，“我保證，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她不能失去賀煜明。
賀蘭芝卻是改變了主意，“十個億，我要十個億，明天早上十點之前，打到我指定的賬戶上，我就把賀煜明送回來。”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許甜一下子無力的倒在沙發上，咬牙忍著眼淚，恨聲道:“賀蘭芝。”
“把錢給他。”賀母強撐著，她已經對這個兒子徹底的失望了，“錢沒了可以再賺，孩子更重要。”
許甜哭著答應下來，“好。”
不用賀母說什么，她也會這樣選擇。
程知微如今也是做母親的人了，看到這樣的畫面，只覺得心里無比的難受，她想到要是程陽程星出了事，她絕對回立刻崩潰。
她下意識的看了眼周霖。
周霖給了她一個安撫性的眼神，去了陽臺打電話。
程知微坐到許甜身邊安慰道:“甜甜，有周霖在，他會找到賀蘭芝的，也會把賀煜明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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