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凌汐猶豫驚恐的模樣，王伯緩緩閉上的雙眼，嘆息了一聲說道：
“小姐，這位前輩說的對，老奴命不久矣，不如現在給我一個痛快吧。”
凌汐聞言連忙搖頭答道：“不，王伯，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下一刻只見她再度轉過頭面向江川二人，口中帶著哭腔說道：
“二位前輩，你們一定有辦法將王伯救活的對嗎？”
凌汐還是不愿意相信王伯即將死去的事實，她早已將這位從小便在凌氏一族照顧她的管家王伯視作自己為數不多的親人了。
若是如今眼睜睜看著對方死去，她定然會在心中愧疚一輩子的！
另一邊，洛雨薇將目光轉向江川，眼神之中流露著詢問之色。
對于此事，她還是想聽聽江川的意見。
雖說人是不可能救得活了的，但是想讓尸體站起來的法子他們還是有的。
畢竟他們二人先前可沒少修習魔道神通，單單一門斬識訣便能夠強行控制人的識海和肉身。
洛雨薇對于此等凡人的態度幾乎與江川不謀而合，畢竟他們與凡人之間早已不存在于一個維度。
就像是走在路上見到腳邊有兩群螞蟻在爭斗，眼見著雙方兩敗俱傷。
但又有什么人會親手將受傷的螞蟻帶去治療呢，或許人們的第一選擇都會像先前江川說的那樣。
當場給對方一個痛快，然后就地埋了。
兩世為人的經歷告誡洛雨薇，想要做一件好事可比去做一件壞事難上百倍不止。
相比起費盡心思去做好事，洛雨薇更傾向于順從自己的心意。
不過這一次有江川在，她也想看看對方是否還有自己不知曉的手段能夠活死人白骨。
只見江川攤開手笑了笑，同時其眼中閃過一抹譏諷之色道：
“我的確有能力救下他，但是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與其這么做，我為什么不連同你也殺死，不僅樂得清靜，還能拿走這里所有的財物，豈不是更好？”
說著江川便主動向前邁出了一步。
這一舉動可把面前的凌汐嚇了一跳，只見她頓時瞳孔驟縮，甚至控制不住地向后方跌倒。
江川見此目光變得愈發冷冽，神情淡漠地說道：
“有時候軟弱的樣子是得不到他人同情的，他之所以會死在這里，也都是因為要保護你這個無用的廢物小姐。”
“弱小本就是原罪。”
說話間，江川的雙眸之中忽然升騰起絲絲縷縷的黑氣。
天地大悲賦催動！
他分散出的一縷神識瞬間侵占了王伯的識海，也就是在這一刻對方徹底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江川的眼中不曾流露出絲毫憐憫之色，當即便催動著神識將對方生前的記憶盡數消化。
另一邊，凌汐顯然是被江川剛才的話給震撼到了。
甚至仔細一想，她竟覺得江川所說的話中并不是沒有道理。
若不是她性格軟弱、實力弱小，王伯又怎么會因此遇險。
現在的她又憑什么去在心中憎恨江川二人不出手相救，這其中更多的原因似乎就是因她的弱小造成的。
不等凌汐回過神來，只見江川隨手一揮，便將其推至數米開外。
緊接著他又伸手對著王伯的方向緩緩虛握，周圍的沙塵泥土頓時飛騰了起來，只是片刻間便將王伯的身軀整個埋沒。
這還是江川第一次親手幫著別人如土，也算是他偶爾發發善心了。
做完這些后，江川再度朝著凌汐的方向看去。
只見對方正灰頭土臉的跌坐在沙地里，臉上的神情似是委屈到了極點。
但不知為何，在親眼見到王伯被埋入沙土之中后，她原先緊張焦慮的心情似乎放松了不少。
凌汐略顯吃力地站起身，也不去管身上沾染上的灰塵，當即便朝著清月谷出口的方向走去。
同時她的空中細聲細語道：“二位前輩請隨我來吧，出了這座清月谷，便能看到清凌城了。”
這一過程中凌天始終低垂著頭顱，從后方觀察只能看到點點晶瑩從其下巴出緩緩滴落。
江川二人見此不由得相視一眼，隨后沒有猶豫當即緩步跟了上去。
兩人的速度并不快，始終與前方的凌汐保持著一段距離。
與此同時，江川通過神識傳音對洛雨薇說道：“這個凌汐，你怎么看？”
洛雨薇聞言先是一愣，在轉頭瞥了江川一眼后，眨眼說道：
“怎么看？不是已經確認她不是凌天了嗎，莫非她還隱瞞了什么？”
以她對江川的了解，她清楚對方是不會在一件早已確認事實的事情上浪費時間的。
既然對方都這么問了，那么便說明凌汐這件事上一定還存在著蹊蹺。
洛雨薇皺著眉頭朝著江川看去，示意對方將自己的猜測道出。
江川也是點了點頭，將先前自己在凌汐身上的發現全盤托出：
“你先前難道沒有發現么，那凌汐在馬車車廂爆炸之時，雖然身體被炸飛摔落在遠處的地面上，但是可以很明顯地看出她的身上除了沾染有泥土外，甚至連一絲一毫的傷勢都未曾出現。”
聞言洛雨薇皺起了秀眉，在心中暗自琢磨了一會兒才繼續開口問道：
“可單靠這一點還不足以表明她的肉身有王者境的程度吧？”
江川似乎早便知曉了洛雨薇會問到這一點，只見他嘴角勾起淡笑道：
“沒錯，所以說我先前的看法都只是猜測，但是在剛才我動用靈氣推開她的那一刻，我便真正確定了，她，又或者說凌汐這具肉身就是我們認知里的凌天！”
洛雨薇轉頭看了眼還在前方勻速走動著的凌汐，目光流轉著，心頭不由一震：
“你是說...”
“嗯。”江川點點頭，“就以她現在的狀況來看，凌天不是在偶然之間造成了失憶，便是意識消散，同時肉身卻被這處世界的意志所強行控制了。”
不過江川自己還是更傾向于第二點，只因他先前以天地大悲賦強行查看的王伯記憶中竟真的存在凌汐從小到大生活的經歷。
這只能說明這個世界中早已形成了完整的關系網，突然出現的凌天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做，便能輕松融入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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