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此時眼睛亮晶晶的眼神當中還有著好奇的光芒“娘親娘親戲班子是干什么的啊？咱們為什么要出去，魚兒以前都沒見過戲班子。”
現如今小魚兒雖然已經跟著姜厭出山了，可是他自小與姜厭生活在山中與世隔絕的，見過的東西自然少。
如今年歲還小，就算是出來之后見世面也不可能把這世間的所有東西一下子看完，所以此時的小魚兒所見所聞其實還是有限的。
“戲班子啊，嗯……就是會有一群人表演節目給你看，到時候魚兒好好瞧瞧不就知道了嗎？”
姜厭捏了捏他的小臉蛋笑著道。
“好！魚兒要看表演！”
小魚兒一聽是表演，眼神比剛剛更亮了，他現在已經一整個期待住了！
“好，那咱們一起看。”
姜厭清冷的眉間對著小魚兒染了絲絲溫柔，她知道小魚兒這個年歲對新鮮事物最是好奇的時候，所以怎么也不該拘著他。
姜厭話落便感覺到一道目光似有若無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姜厭回頭看去，衛懷晏的眼神來不及收回去，剛好和姜厭四目相對，而姜厭此時也看到了衛懷晏眼神當中的復雜以及一絲慌亂。
姜厭見狀不由得心中一頓，他為何會露出這般神色？莫非今日的這出戲不簡單？
三皇子這個人虛偽至極肚量還小，所以……
而容玨這邊借著臺前布置的機會，一直想著要不要讓人取消原定的計劃，干脆這戲就不要按照原來說好的唱了，不管怎么樣還是得盡量穩妥一些，今日無論如何他不能在父皇面前再出錯了，可偏偏大皇子容祁卻一直跟在他的后面轉悠，讓他根本就沒機會去開這個口。
而另一側的蕭梓墨推著蕭誠的輪椅，盡量不去往人多的地方擠，他曾經也是愛看熱鬧的，可……經歷了五年的浮沉，哪怕如今身子好了，他還是不喜歡人太多。
世間冷暖在這五年他們父子算是看了個透。
可偏偏此時一個清秀的小宮女上前，對著姜厭一行人道“姜姑娘，幾位請隨我來吧，三皇子此番特意給幾位留了個觀戲的好位置。”
姜厭聞言心中愈發肯定了自己的心思，今日的這出戲唱的只怕是不簡單吶。
“舅舅您……”
姜厭有些擔憂蕭誠。
“放心吧，舅舅今日感覺挺好的，看看戲熱鬧一下也不錯。”蕭誠笑著讓姜厭寬心。
“嗯，這夜風涼的很，表哥你記得給舅舅加件衣服。”
她怕容玨那虛偽小人會對蕭家父子下手。
“放心，舅舅心中明白。”蕭誠對著姜厭點點頭，五年的世間他從昔日威風的大將軍淪為廢人，就算磨去了他的銳氣，但他昔日在軍營中掌兵之時什么沒見過？在他看來三皇子的那些小把戲實在是有些上不得臺面。
很快，殿前的一塊空地就被清了出來，作為今天的戲臺，而殿前的紅燭和燈籠整整齊齊的掛了一排，這樣看光線倒是不暗。
隨著樂聲響起，臺上的戲子也跟著甩著水袖開始咿咿呀呀的開腔了。
唱的都是戲文，姜厭看著倒是個尋常的戲班子，瞧著沒有什么稀奇的。
就是她總覺得這些戲文聽多了讓人有些困頓想要睡覺。
小魚兒此時被衛懷晏抱著，一聽這聲音是已經開始了但是他個頭太矮了，被前頭的人頭擋住了視線，這會看不到所以顯得有些著急，一個勁的伸長自己的脖子。
衛懷晏見他這樣有些無奈又寵溺的笑了一下，隨后他便拖著小魚兒將他舉起來。
小魚兒的視野一下子就高了起來，他清晰的看到戲臺上的表演，姜厭聽著這戲文有些犯困，小魚兒或許是看著新奇倒是專心致志。
姜厭看著魚兒的表情，有些好笑“魚兒聽得懂？”
“聽不懂，但是就是覺得好像很厲害。”
小魚兒搖搖頭非常老實的對著自家娘親說著。
“噗……”
姜厭笑出聲，逗逗魚兒在她看來可比這戲有趣多了。
皇帝看著神色此時倒是滿意的“嗯，今日這出戲看起來表演的不錯。”
周圍的大臣一聽也跟著皇帝一起附和，畢竟皇上都開口了，更何況是他們？
所以不管自身到底懂不懂戲，反正一個個的神情看起來瞧的那叫一個認真。
容玨此時聽著這些夸贊卻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看向那頭巧笑嫣然的姜厭，燭光打在姜厭的臉上，那張清麗的面容似乎更加出挑了，容玨的心中此時竟生出幾分悔意。
若是當年他沒有放棄姜厭，他選的不是姜鳳瑜，他只要耐心的等一等，今日的局面會不會完全不同？
“能得父皇青眼是他們的福氣。”
上頭的戲似乎是一曲終了，而上頭的音樂沒有停而是變了，看來還沒結束只是換了曲目。
聽著耳邊驟然轉變的樂聲，容玨心里忍不住生出幾分緊張，手心甚至微微出汗，今日他就算算計不到姜厭，他也已經想好了法子為自己開脫，開弓沒有回頭箭，今日不論如何他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戲臺上那戲子唱著什么，看起來是將軍的打扮，還牽了一批馬上來。
那馬似乎是上了年歲，可是它的步子卻與其他的馬不同，每一步都異常沉穩帶著氣勢，還有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似乎都在預示著它曾經的功績。
姜厭只看一眼便斷定這匹馬應該是上過戰場的戰馬，只是因為年紀大了所以退役了。
“追云……”
聲音很輕，但還是傳入了姜厭的耳朵。
周圍如此嘈雜的環境若非姜厭五感靈敏，又一直注意著蕭家父子這邊的狀況，只怕姜厭也覺察不出來。
“舅舅剛剛說的追云是？”
姜厭一開始沒有往馬上去想，還以為蕭誠在這戲班子里有舊識。
蕭誠此時的情緒卻有些激動，他扶著輪椅的手因為用力骨節有些發白，他目光死死的看著場上，眼眶還跟著有些泛紅“是那匹馬，它的名字，它叫追云……”
那是曾經跟著他南征北戰的老戰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