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司瀾宴深邃瞳仁驟然一縮,眸底凝上一層冰霜,攬著她的大手緊了又緊。

  換成平日,他定會將她搖醒,對她發作一通,暴吼一通,甚至折騰她一番,讓她知道什么是天理王法。

  但眼下,他大手搭在她小肚子上的,想到她這凹陷的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大手便松開了。

  硬生生壓下了心中升騰而起的火氣。

  他隱忍地深深嘆了一口氣,揉了揉她那一頭如海藻般散亂開來的發,痛楚而又難受地道:“愛妃,別鬧,別說胡話了,你肚里有朕的孩子了,還想拋棄朕?你做夢呢?”

  話落,懲罰似的,噙住了她微張著的小嘴。

  直讓她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開始不安地扭動,不老實地蹭他,哼哼唧唧,抱住他主動纏吻。

  他這才心滿意足,不悅斂著的眉頭隨之舒展開來。

  萬分隱忍地推開她糾纏著他不放的小身子,呼吸沉重帶著喘息,無比沙啞地道:“還說不要朕,口是心非的小東西。”

  見她被他冷漠推開后,還軟糯糯地往他懷里鉆來,他無奈地將她又擁進了懷里。

  為免引火上身,他放棄她柔潤誘人小嘴,轉而親吻她額頭:“哎,也不知道,你跟誰學的這一套,欲擒故縱的把戲,令朕都被你玩弄戲耍于股掌之間了,你個小作精,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無奈地說著,突然又想到她暈死了那么多次,還又被他罰入蟲巢,還又跳崖,還又被紫眸狗賊震傷五臟六腑差點丟命......

  這么多人身意外的情況下,她若還能有孕,他覺得很不可思議。

  不過,轉念一想,她肚子里懷的是他司瀾宴的種,便又覺得沒什么不可能。

  畢竟,他的種,自然不會太弱,必定是天底下最強的。

  如此想著,心底突然冒出來的疑慮便釋然了,鷹眸里迸出一道顯而易見的流光,堅信小女人的肚子里確實有了他的孩子。

  并且,應該在小女人第一次侍寢時候,便懷上了,才對。

  自信滿滿地想著,抱著她,吻著她額頭,深深嗅著她身上誘人的馨香。

  冰唇湊在她耳邊暗啞地低喃:“秦菱,你不愿也得愿,這不是你能說了算的,記著,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投胎了也只能和朕綁在一起,生生世世,你別想從朕身邊逃走,永遠別想擺脫朕......”

  “哪怕朕得不到你的心,也不會放過你的身,你休想和你的美人姐姐在一起......”

  “秦菱,你若再不聽話,朕便會再次將你關起來,朕已經命人,給你打造了一個奢華的金籠子,改日帶你去看看?體驗一下?真的,金籠子,很配你這個不聽話的小野貓呢......”

  奇怪的是,小女人只在睡夢中喃喃了一句不要他之后,便又閉口不言了。

  像只軟綿綿的小白兔似的,虛弱地蜷縮在他懷里。

  于是,今夜他同她說過的話,如往常一樣,都成了一團空氣飄散在夜色中。

  他無奈地深深嘆了口氣。

  抱著她,眸光晦暗地端詳著她完美的睡顏,視線一轉,落在她微張著的小嘴,以及內里若隱若現的猩紅濕軟小舌,他渾身一僵,眼底噴出如餓狼似的綠光來。

  想狠狠捕獲她的小嘴,深深地吻她。

  但想到她肚里有寶寶了,倒是知道,不能再像平日那樣抱著她親一整晚了。

  擁著她又說了一會,便熄了燈,大手輕柔地摸著她凹陷的小肚子,合上了眼睛。

  一個時辰過后,他也并未和前幾夜一樣又悄然離開。

  一整晚,他都是擁著她的,與她一起入眠。

  等到太陽曬屁股后,秦菱才睜開眼睛,清醒過來。

  被窩里充斥著男人身上清冽的味道,她驚詫之余問小青:“咦,昨夜,皇上又來了嗎?”

  小青上前伺候她更衣洗漱,無奈地道:“娘娘,陛下要來,誰能攔得住啊,奴婢們也是沒辦法。”

  秦菱確認暴君夜里來過后,倒也沒有再說什么。

  她看到院子里的宮人都在灑掃忙活,胳膊上戴著五彩斑斕的合歡索。

  還有宮女拿了艾草和蒲劍插在門楣上,以及寢殿的花瓶中,起到殺菌驅蟲的用處。

  這時,太后身邊調過來的的祝嬤嬤手里拿了幾根五彩繩索進殿。

  祝嬤嬤給殿內宮人一人分發了一個合歡索,大伙接下之后笑得合不攏嘴。

  祝嬤嬤又給了秦菱一個最精致特別的合歡索,恭敬地笑道:“娘娘,端午節快樂!”

  秦菱垂眸打量著手中的合歡索,也淡淡地笑道:“大家一起快樂啊。”

  合歡索是用五彩絲線織就而成的,里面還加入了五彩珠,對應端午節的五月初五。

  將合歡索贈與親友,戴在胳膊上,有祈福辟邪的作用。

  甚至有人稱合歡索為長命鎖,戴上能夠遠離病痛苦難,可給人續命呢。

  小青伺候秦菱穿戴洗漱后,也從懷里摸出一個香囊遞給她:“娘娘,這是奴婢親手做的,送給您的端午節禮物。”

  秦菱看著小青送的香囊,忍俊不禁:“你這香囊做的倒是很有特點,跟我的針線活有的一比了。”

  祝嬤嬤瞥了一眼秦菱手中歪七扭八、丑陋辣眼的香囊,也是樂了起來:“娘娘,這香囊......未免也太好看了點?”

  小青自豪地說:“嬤嬤,你若喜歡的話,改天得空了,我給你也縫一個嘍?”

  祝嬤嬤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你針線活很好,但以后不要再做了,老奴要這么丑的香囊用來干嘛呦?”

  小青聽到前半部分,還以為自己針線活突飛猛進了,接連得到了兩人夸贊呢。

  但聽到嬤嬤的最后那句,她才終于明白自己理解錯了,未免高興得太早了。

  小青一張臉紅成了柿子,就要奪走送出去的香囊。

  “娘娘,奴婢改日再重新送您一個吧。”

  秦菱卻眼疾手快地將丑不拉幾的香囊收了起來:“禮物重在心意到,不分貴重,不分好壞,既然是小青一針一線親手做的,不管做成什么樣,我都喜歡。”

  小青紅彤彤的小臉這才恢復了過來,開心地解釋:“雖然這個香囊可能是丑了點,但奴婢在里面加了白芷,朱砂,雄黃,有殺菌驅蟲解毒辟邪的妙用。”

  秦菱拿著香囊放鼻端聞了一下,點了點頭:“嗯,除了香草的氣味,我還聞到了一股艾葉的氣味,蒲劍的氣味。”

  說罷,突然間發現了新大陸:“這用來縫香囊的繩索,正是合歡索!”

  祝嬤嬤也不笑話小青了,改而贊賞道:“這個香囊看起來普通,但處處體現出了小丫頭的心意啊。”

  秦菱將合歡索和香囊都收了起來,隨手從梳妝臺上拿了一對耳環和一個發釵,遞了過去。

  “我沒有你們這么心靈手巧,便送小青一對耳環,送嬤嬤一支金釵吧。”

  小青和祝嬤嬤接過禮物,臉上均掩飾不住笑意。

  接下來,嬤嬤擺好了膳食上桌,思緒飄到了仁壽宮去。

  “太后娘娘今日一早,肯定又去寺廟里祈福了,昨日看見甄妃娘娘您吃粽子嘔吐,太后別提多高興了呢,抄寫了一夜佛經為您祈福,聽說都沒有睡覺。”

  秦菱在餐桌前落座,詫異地道:“一夜沒睡,大清早還能去寺廟祈福嗎?太后身體這么好的啊?”

  嬤嬤就笑了:“可不是呢,往年的端午節太后都要去寺廟祈福的,尤其是今年,宮里多了個受帝王寵幸的您,太后她老人家抱孫心切呢!”

  秦菱:“......”

  萬一她并沒有懷孕呢,太后會不會氣得暈過去啊?

  因為今日是端午節,所以擺上桌的早膳看著很是豐盛,足足有二十多碗。

  各種各樣的點心,也是應有盡有。

  伺候用膳的小青驚呼道:“哇,聞著味道好香啊,娘娘您快來嘗嘗!”

  秦菱對用膳都已有了心理陰影。

  雖然很餓,雖然滿桌子的美食很誘人,但她并沒有什么胃口。

  只吃了一個雞蛋,吃了些青菜,喝了小半碗清粥,便不想再開動了。

  她將很多沒動過的膳食和點心,都賞給了清幽宮里的下人。

  小青開心地鼓掌:“謝謝娘娘,奴婢最喜歡娘娘了,您真是人美心善,奴才們這下有口福了!”

  秦菱掐小青細腰:“你這個馬屁精啊!”

  “沒有,奴婢說的都是實話!”小青表示很無辜。

  很快,宮人們便眼冒綠光地端走了膳食點心,如同餓狼似的,去偏殿內大快朵頤了。

  緊接著,宮人又端了好幾大盆粽子過來。

  “娘娘,今早上的粽子口味多,總有一種適合您的!”

  好家伙,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撲鼻而來,秦菱蹙眉去看,不同口味的粽子上面的繩子是不一樣的。

  可不是么,足足有十幾種口味呢。

  秦菱用帕子掩住口鼻,忍著想要嘔吐的沖動:“都賞給你們吃吧,一人分幾個。”

  小青直嘆息:“哎,娘娘您端午節怎么能不吃粽子呢,那樣,豈不是沒有端午節的味道了嗎?”

  祝嬤嬤作為宮中老人,不以為然地道:“不吃粽子,還有賽龍舟可賞,還有皇家賜宴,還有戲臺可看呢,節日的氣氛可是拉滿了的。”

  話落,便將殿內那幾大盆粽子都給端走了,免得秦菱聞到氣味作嘔。

  小青朝祝嬤嬤喊道:“紅豆蜜棗餡的,我一口氣能吃下四個,嬤嬤,給我多留幾個啊!”

  嬤嬤不聽:“你個蠢丫頭,粽子吃多了不消化!”

  小青無所畏懼:“我又不是每天吃,又不是頓頓吃,年頭到年尾,才吃這么一次,還不讓我多吃點啊?對了,明日還有粽子吃嗎?”

  嬤嬤直接將一盆粽子扔給追來的小青,堵住她的嘴:“放心好了,分到咱們宮里的粽子多,保準讓你吃飽哈,哎,干活不行,吃粽子第一名啊!”

  小青拉住嬤嬤衣服:“嬤嬤你說什么?”

  嬤嬤將粽子分給院子里的下人,沒好氣地道:“我說,宮外有賽龍舟節目,咱們攙扶著娘娘去觀星臺看,小心仔細一些!”

  秦菱聽著小青和祝嬤嬤的對話,好笑地搖了搖頭。

  這祝嬤嬤調來清幽宮后,她這邊好似熱鬧了不少?

  往日,只有小青一人在她耳邊嘰嘰喳喳的,眼下,又多了一個呢?

  這時候,桌子底下鉆出來一只雪白的小狐貍,在她腳邊輕輕蹭著,仰著漂亮的小臉,軟糯糯有些虛弱地沖她叫喚:“吱吱,吱吱......”

  她被銀狐毛茸茸的身子蹭得腳踝癢癢的,心里頭柔軟一片,俯身將它抱在了懷里。

  “小東西,你是叫我別丟下你嗎?你也想去觀星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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