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忐忑的,磨磨蹭蹭的,還是來到了小院外。
“糟心的蓉哥兒,回頭讓人唾你一臉!”
“你故意的吧,等著給你老子我收尸?”
賈珍怕啊。
特別是面對這個殺人如麻的莽夫,這莽夫腦袋不好使,膽大包天,真敢殺他!
本想要找自己的兒子賈蓉來處理這件事的,只是昨天下午,他的蓉哥兒就沒有回府,派人找了一圈,春香樓、教坊司,賈蓉常去的勾欄之地,都沒有見到賈蓉。
顯然,這是故意躲著呢。
賈珍一肚子火,也不得不來。
總不能等著給薔哥兒收尸吧,到時候傳出去,堂堂的寧國公府主人,自家族人獲罪被抓,都不敢去面對。
臉呢?
扔茅坑吧。
賈珍沒辦法,一顆心來的時候就是一路敲著鼓一般。
“老爺,咱們已經到了。”
其實賴二更怕,這莽夫不是嚇人,而是太嚇人。
這段時間,在神京城大殺特殺,昨天又抄家姚府,今天神京城又有幾家被抄。都是與這莽夫有關的,這莽夫惹不得,偏偏賈家的哥兒們沒腦子,就是招惹這莽夫。
這下好了,姑娘送過去了,現在還要帶著銀子,前來低三下四,面對這莽夫的威脅,甚至可能這莽夫還要打人。
“進來吧。”
賈珍剛下轎子,薛剛已經在門外等待:“你們好大的架子,要我們公爺在這里等你們這么久。”
一個親兵,竟然如此囂張!
“這不是準備事情有些多,耽誤了些許時間,見諒見諒。”
賈珍發誓,等到這莽夫哪天犯了事,平北縣公府被抄,他不僅要搶了平北縣公夫人,連帶著這莽夫的親兵,也要好好折磨。
這群狗腿子,比那莽夫還要可惡!
目前,還是惹不起。
還是客氣點吧。
“你最好準備的充分,不然我們縣公,被你府上哥兒謀害,身心受到極大傷害,不殺你們,身心創傷難以痊愈。說不得,要去抄了寧國公府。”
肏嫩釀!
該死的狗腿子嚇唬我。
要是能抄家,那莽夫早去了,還要等著我上門訛我?
不過,想一想都怕。
薛剛哪里知道,這會兒賈珍快要恨死他,小聲在賈珍身邊說道:“我可是幫著你的,我很善良的,你要是想要我們縣公平息怒火,只有兩條路可走。不然,你就是進去了,也是沒用的。”
你特釀!
別以為老爺我傻,別以為老爺我好糊弄。
作為那莽夫的狗腿子,你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不可信的。
很明顯,作為這莽夫的親兵隊長,這個狗腿子隊長,說的每一句話,其實都是威脅!
這是替那莽夫說的。
甚至這狗腿子,比那莽夫還要狠!
自古以來幫兇才是最可惡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賈珍恨不得打死薛剛,還是臉上堆滿笑容:“這位軍爺,多謝你的提點,不知道是哪兩條路?”
不用問,那莽夫借著這狗腿子的嘴說自己的條件呢。
“第一...”
薛剛滿臉認真,一副我為你著想的模樣:“把你們府上姑娘送過去,一則,你們府上與我們縣公,有了這層關系,我們縣公也不好為難你們對不?”
賈珍點頭,還真別說,送姑娘雖然丟人,但是收獲更大。
與這莽夫有了這層關系,他好歹也算是那莽夫的大舅哥,那莽夫總不能處處為難他吧。雖然妾的兄長,算不得舅子哥,我的胞妹都是你的妾了,好歹給我點面子吧。
“軍爺有所不知,我來之前,已經送我們府上姑娘去了縣公府,不出意外,這會兒應該到縣公府上。”
果然,還是那老套路。
那莽夫讓自己的親兵隊長,威脅別人送姑娘。
哼哼,咱是有先見之明的,早早的把姑娘送去縣公府。
雖然...規矩上這時候送去不合規,咱也怕啊,沒有這層關系,這莽夫必然為難咱。不合規矩,就不合規矩,先送去再說。
“賈威烈是個明白人。”
薛剛豎起大拇指,嘴里滿是贊賞:“有這層關系,待會兒縣公必不會太為難你。至于第二條路,我只能說,看你聰不聰明。”
不就是銀子?
不就是產業?
傻子也知道,這莽夫一是貪財,二是好色。
這兩條,還是很好把握的。
“這個我明白。”
賈珍有些羨慕吳發,一個親兵隊長,都把這莽夫要做的,提前做好。
那莽夫只是坐等姑娘上門,銀子到手。
真特娘的省心。
進入院子,賈珍姿態放的極地,滿臉都是討好的笑。看到吳發大馬金刀坐在院子里的時候,完全無視被打的不成人樣的賈薔:“妹夫你好。”
“啥?”
已經準備好獅子大開口,不知道自己的親兵隊長,已經安排好一切,醞釀好待會兒如何兇神惡煞的吳發,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憋出來內傷:“你特娘占我便宜?打他!”
賈珍傻了眼,這套路不對啊。
“別打,別打,縣公爺,我家姑娘送你府上去了!”
賈珍連連求饒:“這會兒應該已經送到,我妹子以后就是你的小妾...”
“誰?”
吳發臉色頓時漆黑,你妹子賈惜春?
那個只有五六歲的小丫頭?
吳發指著賈珍:“狠狠打!”
老子的尺子,能丈量你妹子半截身子,你特娘以為老子是火柴?
你羞辱莪啊。
......
平北縣公府。
秦可卿辦事能力還是很強的,就這半天時間,新的牌匾已經請城中書法大家書寫,并且已經做好。
這會兒秦可卿還在角房里,指揮著仆人掛牌匾呢。
這時,一頂轎子,后面跟著一大溜,抬著大小箱子的人,停在了縣公府門外。
正指揮著掛牌匾的老管家吳財,頓時奇怪:“你們做什么的?”
老爺升爵,城中勛貴官宦一家不少的來送禮慶賀。
吳財接待了不少。
大多都是送銀子,但是眼前這架勢,像是送新娘?
老管家吳財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很明顯轎子后面,抬著的大小箱子,那是陪嫁,還都貼著喜字呢。
這種賀禮有些特殊。
送啥的都有,送姑娘的還是第一個。
這特娘是一個人才啊。
“這位爺,咱們是寧國公府的,今個兒送府上姑娘過來。”
一個婆子,甩著手絹,滿臉討好,生怕被拒之門外一樣:“勞煩通稟一聲,要從哪個門進入?”
“你們等等。”
吳財有些懵,自家老爺外面經常問候人家姑娘,還真問候來了一個。這件事情,他要告訴太太的,連忙來到角房門外:“太太,寧國公府,把自家姑娘送來了...”
角房內,秦可卿一愣:“送姑娘?”
這是咋回事?
不用問,送姑娘來的用意,就是送來做妾。
就算是妾,也有一定的流程與規矩吧。
納妾流程其實很簡單,規矩也少。
一要父母同意;
二要大老婆同意;
三要履行儀式——舉辦婚禮。
先向小老婆家送少量財物,即“納妾之資”。
然后,一頂青衣轎裝著小老婆,從側門或者角門進屋,不拜天地,父母,只向大老婆磕頭,進茶。
這個時間一般都在晚上,這才晌午。
這件事情吳發沒有提起過,老太太現在不知道,她也不知道,納妾之資也沒送,有一種上趕著送過來的感覺?
秦可卿走出角房:“先等著,我去與母親說一聲。”
當蔡氏知道這件事情后,臉色不斷變換:“發哥兒這個混賬,這件事情一沒有告訴我,二沒有告訴可卿,說納妾就納妾?我還沒死呢!”
之前她就警告過吳發,除非她死了,否則吳發別想納妾。
這下好了,人家都把姑娘送到家門口等著進門。
怎么辦?
退回去?
這其中牽扯著雙方什么利益?
會不會耽誤夫君大事?
秦可卿也搞不明白,自古聯姻,基本都是利益牽扯的。
秦可卿連忙安慰:“母親,這件事情透露著蹊蹺,不論怎么著,先讓人家姑娘入門再說,有什么事,夫君回來再問問吧。”
......
房中。
賈惜春就這么坐在床上,一顆心始終難以平靜。
今日兒,她就是平北縣公的小妾。
畢竟還小,賈惜春很怕,甚至有些恐懼。
她們家老爺平北縣公她見過,那次她們老爺抓走榮國公府的人的時候。人高馬大的,長的很是硬朗英俊。
但是她的老爺,是一個殺人如麻,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莽夫。
她怕老爺如何待她?
平北縣公夫人如何待她?
平北縣公的母親,蔡氏老太太如何待她?
今晚,會不會就被開臉?
她明白,她就是一樁交易的貨物,就這樣簡單的,匆忙的被送來,別人豈能會珍惜?
渾渾噩噩不知多久,就聽到門外有人說:“老爺已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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