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寒門主母 > 第106章
“這個你可以跟王爺去說,如果王爺不同意,大可以減了我的月俸的。”夏青平靜的道。
“我自然會去說,如果辟方不是受了你的迷惑,他又怎么可能做下這樣的糊涂事。看來我真該讓大師來做場法事才行。”應母說著就要轉身離開,不想才轉身,就看到了自個兒子。
看應辟方的表情,顯然方才的幾句話是早聽到了。
“辟方,你怎么能給這個賤人一個月三百兩的月俸?”應母一臉的厲氣。
“王爺的月俸是350,夏青身為平妻,300不應該嗎?”應辟方冷冷看著母親:“還有,娘,你口口聲聲罵夏青是賤人,可別忘了,她是你兒子的女人。”
“不行,總之不行。不讓她餓死就已經不錯了。”應母瞪著夏青,那眼神,就好像夏青是她的仇人似的。
“娘,如今兒子已成親,王府是當家做主的是王妃,并非你。再者,兒子做的這事并沒有錯,反倒是你,指手劃腳,鬧得王府不堪安寧,你在保重身體,以后別再樣了。”應辟方看著阮氏,笑了笑:“你怎么說,王妃?”
阮氏沒想到矛頭會突然轉到她這里來,這個月帳房劃了300兩銀子給竹園,雖是要她同意,但這是王爺所下的決定,她再怎么也不能違背了,因此才故意說了查帳,又特意給應母看到了,利用應母到這邊來鬧事,誰料到王爺會突然現身,她僵硬的笑說:“妾身也覺得挺合理的。娘,不是跟你說了嗎?夏青妹子是平妻,這月俸并沒什么不對。”
應母這會已被應辟方的話氣得不行,但這個兒子從小就有主見,這會她也不敢說什么,隨即心里冷笑,她雖然不敢說什么,但還有天嘯在,再過七天,天嘯就回來了,到時,她絕不會讓這賤人在王府里住下去。
人一走,竹園總算是清靜下來了。
“這么快就下朝了?”夏青看著應辟方這一身的朝服,不管是顏色還是紋案都極為適合他,這一身朝服,本就應該由高高大大的人穿起來才好看。
“今天的折子并不多。”應辟方道。
“現在皇上手邊的折子都是你在批閱嗎?”
應辟方輕嗯了聲:“皇上的身體每況越下,我便將他手中的權利一點點的奪了過來。”
“皇上的身體不好嗎?”她離開的時候,并沒聽說皇上的身體有病癥的樣子。
應辟方笑笑:“沉迷于女色的君王,有哪一個的身體是好的?”
換句話說,朝廷此刻已經在應辟方的手里了。
而這個女色自然是指貴妃。
“鈴鳳她知道嗎?”夏青心中擔憂,鈴鳳公主雖然有時驕蠻,但卻是個好孩子,她沒有想到應辟方的動作會這么快,萬一鈴鳳知曉了,怕會受到很大的傷害。
“若是顧忌這顧忌那,王爺這位置早就讓人了。今天怎么問這么多事?”應辟方低頭看著她。
夏青只笑不語:“對了,我想去看看小辟臨。”
“辟臨?”應辟方擰了擰眉,說到這個弟弟,他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初見面那時。
想了想,夏青道:“他是你的親弟弟,你就不想一手栽培他嗎?”
應辟方目光一動,聽得夏青又道:“總是自己的弟弟,而且他還那么小,若是由你親自來帶,必然是親厚的。”
從方才小辟臨的穿著來看,顯然日子過得并不好,那么小的一個孩子,來應家時,那般的天真可愛,可她幫得了他一時,幫不了他一世,若應辟方對這孩子并不上心,甚至排斥,她也沒有辦法。
“你很關心他?”應辟方看著她,目光淡如水。
“他只是個孩子。”
“我知道了。”
說完事情,二人一時便沉默了起來,自夏青回王府,二人的相處方式便是如此的,一個平靜沉默,看似無欲無求,一輕淡如月,總是冰冷清傲,事情說完,便不再有事了。
一直隱在門后看著院子里二人的水夢小花愁得跟什么似的。
“王爺和主子這是在干嘛?”小花總是納悶。
“看風景。”水夢看了看周圍的竹園美影,涼爽,一片翠綠,確實不錯。
小花略有些抱怨:“王爺要是在晚上來,這會就直接抱著主子進屋上床了,現在這么早來,主子也不知道能跟他聊什么啊,要是王爺突然覺得主子無趣,那該怎么辦呀?”
水夢雖覺得小花這話說得不太好,畢竟她一個云英未嫁的閨女說出上床二個字實在……可說的也是大實話啊。主子不是個懂得討好的人,而王爺又高高在上,這樣下去真不是辦法。
應辟方瞥了眼站在身邊的夏青,這個女人目不斜視的看著遠方,怕是連余光都沒在他身上,他一個七尺男兒,如今又是堂堂王爺,并不懂怎么討好女人,再者,這樣安靜的環境,他心里也不排斥,可總覺得少了點什么,一時又不知道這少在哪里?
“給。”應辟方從袖中拿出了一盒東西遞到夏青面前。
“是什么?”
“宮里的女子都在用這個。”
夏青接過,打開一看,微訝,竟然是胭脂,她奇怪的看著他,不明白他怎么送她胭脂。
“上次不是說過讓人給你送些好的胭脂過來嗎?”他總覺得下人拿過來的胭脂不管是顏色還是香味都不適合夏青,剛巧在宮里看到這一個,覺得合適便要了過來:“若在這邊無聊,可以學一下打扮,你現在這模樣也很好,但日后總要陪我出去見見世面。”
見見世面?夏青低頭望著接過來的胭脂,他要帶她去融入他的圈子嗎?
見夏青也沒說話,應辟方微有些不自在,輕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隱在門后的小花急了:“王爺怎么走了啊?”
水夢也著急,不經意抬頭,卻見廖嬤嬤正站在身后,不知何時來時,也正擔憂的看著院子中的主子。
秋意越來越濃,風一吹,整個竹園便到處是落下的竹葉,沙沙聲不絕于耳,形成了一道道奇異的風景,飄著的青黃,地上的枯黃,竹上的綠……
連著一個月,應辟方晚上都是在夏青這里,而每次,二人吃過晚飯后都默默坐了一會,應辟方就抱起夏青直接進了屋。
每每看到這里,水夢小花都要為這二沉默安靜的主子抹一把同情的淚。
向來溫柔端莊賢惠又寫得一手好字,還吟得出詩的雙晴喃喃的來了這么一句:“突然間很好奇,他們床上是怎么完成的啊?”
廖嬤嬤,水夢,小花猛的轉頭看著雙晴,雙晴也是愣了下,這句話她是無意中說出來的,瞬間,她整張臉都緋紅了……
小花是好奇的來了一句:“雙晴姐姐對床上的事很了解嗎?”
一句話,讓雙晴的臉瞬間像是能滴出血來,慌的擺手:“沒有,沒有。”她還未出閣,怎會了解,只是曾經母親還在世時,怕自己時日不多,便提前告訴她一些事罷了,哎呀,真想有個地洞直接鉆進去得了。
隔天,廖嬤嬤與水夢拉著夏青坐到了院中的凳子上。
三人之間早就跟家人一樣,因此廖嬤嬤說話可以說是毫無保留:“主子,您當真要這樣和王爺過一輩子嗎?”
“怎么了?”見二人認真的模樣,夏青一臉奇怪。
“夫妻之間哪像你和王爺這般過日子的啊,老奴看主子和王爺在一起時,連個話題也沒有。”廖嬤嬤說道。
“可不是,這樣下去,王爺哪怕再喜歡您,也會淡了。”水夢憂心的說:“主子,您應該想個辦法,不止留住王爺的心,也要留住王爺的人啊。總不能每時讓王爺想到您時,就只是一份安靜吧。”
夏青沒說話。
“主子,”廖嬤嬤語重心長的道:“女人一輩子最在乎的就是家庭了,王爺以前再怎么不好,這會你們還是在一起了,而且您也要想想孩子啊,您就多用點心吶,也讓自己不要過得這樣苦。”
“苦?”夏青有些哭笑不得,在她們看來,她過得很苦嗎?她只是不相信這個男人而已,他的心中裝的是江山,是權利,盡管他為她改變了不少,可那都是無足輕重的事,又說明什么呢?真到危難時刻又會如何?想到這兒,夏青只得道:“王爺是做大事的人,怎么拘泥在兒女情長里呢?”
那天說的那些話,還歷歷在耳,他說過‘強者生存,我對你不會有任何憐憫之心’也說過‘任何事情都有輕重之分,感情并非是男人的全部’,這樣一個重權重勢的人,她與他的日子還是簡單清淡點好。
“那主子也要為小公子做打算啊。小公子日后的前程,可全靠在主子這里了。”廖嬤嬤急道。
“不是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嗎?”夏青淡淡一笑,小山頭的日后她從不擔心,一個人的人生并不是誰能擔心的了的,她能做的事就在當孩子在身邊時,盡一個母親的身份好好照顧她。
隨即她愣了下,低頭看著手中的胭脂,這盒胭脂她握了一上午了,想打開為自己擦點什么,可始終沒有。只方才腦海里想到的事,是啊,一個人的日后,一個人的人生并不是誰能擔心得了的,她能做的事就是盡量把握當下。
把握當下嗎?當下,除了小山頭,還該把應辟方也把握住嗎?
這個男人,她真的可以把握住嗎?夏青擰起了眉,生平第一次,內心有了許些的矛盾和掙扎。
入了夜,應辟方準時的出現在了竹園里。目光清淡如水,神情孤傲如月,這個男人的氣息是越來越冷了,如果在禹鎮時,他還有半點思緒露在外面,如今進了朝堂,幾乎變得高深莫測。
吃過了飯,二人又是對坐在凳子上,互相沉默,只是干著急了在暗中偷看的人。
夏青的目光卻不若往常那般平靜,她一會看著桌面,一會又會偷偷看一眼身邊的男人,放在腿上的手指時不時的微彎一下,但最終,她還是沒做什么。
這些小動作自然逃不過應辟方的眼,他奇怪的看了眼夏青,只覺得今晚的她有些不一樣,神情似乎透著許些不安。
不安?隨即他失笑,他從沒見過這個女人透過半點不安的表情,看錯了吧,站了起來:“早點睡吧,明天我還有事。”
“我去看下小山頭。”夏青說著,匆匆的離開了,她還是沒有想好。
應辟方奇怪的看著夏青的背影消失,想到明天的事頗為重要,也就不去深究了,進了房安置。
一直在院中偷看里面情況的廖嬤嬤三人,無語問蒼天,小公子這會睡得好好的,根本就不需要母親照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