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劍乃陛下所賜，就連百姓們也都識得，更遑論其他士族，江湖之人，帶著這柄劍出去，俱是知曉身份了，都自會避退不已，我在明，他們在暗，不利于我辦事。”樂笙然解釋道。
“如今你一個人在這深宮，會覺得孤單嗎？”游雨珊看著這偌大的宮殿不是羨慕，倒是心疼起她來了。
尤桑感嘆道：“你看她在宮里待了有多久？經常出宮，待不了多久又出宮。”
游雨珊抱著雙臂，“也是哦，我看她不孤單，有人卻要孤單。”她拖長了語調。
樂笙然看了一眼遠處的熏衣，蝶衣，輕輕點了點頭，游雨珊眼睛一亮，樂笙然道：“每次回來，她們的激動之心溢于言表。”
游雨珊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這跟她談什么都不好使。
嘴里嘀嘀咕咕道：“白瞎了那張禍國殃民的臉，比那些和尚還清心寡欲。”
她念叨的很小聲，通常她這般說話的時候都不是什么好話，樂笙然就沒去細聽，也沒有放在心上。
他們剛走進院里，外面的宮人就對他們欠身行禮，尤桑這么一看，頓覺不自在，便說罷了罷了，還是待在殿中敘話。
三人回到殿中，尤桑轉了一圈，目光定格在那書架上。
錯落有致的擺放著許多書籍，有厚有薄，不知有多少本，他面容抽搐了一下，轉過身子面朝樂笙然，“然然，這些書你看完了？”
樂笙然道：“大多都是看完了，不過不時有新的書送來，不算完全看完。”
游雨珊對她躬身一禮，調侃道：“佩服佩服，清心觀的藏書就多的令人咋舌，你在清心觀就看了許多，這入了宮，還是有這么多書陪伴，你沒成個書呆子，委實不容易，師姐實在不該要求你能再想其他了。”
樂笙然對她的調侃也沒放在心上，更不喜費那口舌去回應，只是輕輕一笑，并不多言。
尤桑嗬了一聲，“我確信你不會孤單了，別說你這一書架子上的書，平日里還少不得要卜算宮內宮外之事，自是清閑不了。”
樂笙然笑道：“難得來一次，僅顧著說我的事了，說說看，最近可有研習新的陣法出來？”
兩人聞言，面上具是訕訕之色，游雨珊說道：“別說研習新的陣法了，清心觀的那些陣法都還沒有囫圇個明白呢！”
嘆了一下，繼續道：“這個說不得也是要天分的，我們資質平平，又下不去苦功夫，有些本事，卻也不上不下。”
“咱們這些師兄師姐們，其中也有資質不錯的，比如大師兄，二師兄，言師姐資質倒是不錯，就是無心此道。”
尤桑不贊同的擺擺手，“在然然面前可別說資質那一套，咱們不是自幼懶惰嗎？”
“而且師叔伯們都各執一詞，有人說三歲看老，幼時不糾正，大了就養歪了；也有人說幼時不勤勉，大了總會懂事，這個咱們也說不清，總之呢，就是咱們資質大抵是沒什么問題的，就是純粹的懶且不思進取。”
游雨珊白他一眼，埋怨道：“怎都不興我自我安慰一番，我還能不知道咱們是懶呀！她看書學卦那會兒，咱們下河摸魚都沒把她勾引走。”
“咱們看那些話本氣的義憤填膺，或是笑作一團的時候，她板著個小臉在看書或問卦；咱們夜里看那玩意兒的時候，她規律的就寢，次日咱們精神不濟的聽師叔伯們挨訓，她在看書。”
樂笙然聽著他們談話，回想起了從前的那些時光，唇角勾著淺淺笑意，眼神也柔和下來。
尤桑看她一眼，“那時候然然還真是咱們一眾污泥之中，出來的一朵紅蓮，我有時候都覺得心驚，她心思怎么就那么堅韌，竟不受絲毫影響。”
樂笙然聽到他提及自己，淺笑道：“你們怕影響我，不也是避著我做這些事的？”
“而且，你們時常下山為人卜算，回來了還給大家帶一些新奇玩意……。”
說到新奇玩意她停頓了，她想起上次在蘇州買了幾個小玩意，但當時是慕辭拿著，后來回去了，也就沒有記起去要，現在怕是仍然裝在那香囊里。
見她突然不語，似在想事的模樣，游雨珊問道：“可是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樂笙然輕輕搖頭，“是之前在蘇州的時候，買了幾個小玩意，是用竹篾編織的兔子，云雀之物，走的時候落在蘇州了。”
尤桑心想：你落下東西的可能性很低，被慕辭昧下的可能性非常高。
他笑道：“你買的，還是旁人買給你的？”
樂笙然輕笑，“從你們錢袋里取出的錢買的。”
尤桑嘖了一聲，“這慕辭好歹也是蘇州首富，這都沒有主動掏錢給你買？”
樂笙然眸中笑意散去，眼神逐漸冷淡，輕語道：“師兄說笑了。”
她緩緩站起身來，方才她留神聽二人說話，并未去注意外面，宮中除了顧寒舟，便少有其他人來，因此在玄清宮內，她也放松許多。
因而在尤桑談及此事時，她才注意到竟有人就站在門口探聽！
“你是哪里的宮人？竟在國師殿外窺伺。”
熏衣嬌聲怒斥，讓尤桑，游雨珊面上一寒，方才他們也注意到了，但只是以為是她玄清宮的宮人想進來斟茶倒水，又懼怕多了他們二人不敢進殿，才在外面躊躇不前，竟沒想到是有人窺探。
不消片刻，那人就被侍衛們拿下，將人押著進了殿還不忘先行單膝跪下行禮，同時也把那人按在地上。
熏衣，蝶衣進了殿中連忙跪下，“奴婢失職，望國師恕罪。”
樂笙然淡淡道：“你們不想擾了我們談話，退至院外，何罪之有，起來吧！”
兩人道了謝這才起身，熏衣仔細看著那一身太監裝扮的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欲要開口，一瞥樂笙然身邊的兩人，又忍了心思。
她這動作自是讓他們都注意到了，尤桑對樂笙然道：“師妹，方才在殿中坐的久了，這會兒也乏了，我們去外面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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