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風華鑒 > 第一千五百九十五章 這樣狡辯有意思嗎
  公堂上氣氛驟降,蘇玄璟聽罷之后看向司南卿。

  司南卿給人的感覺素來都是‘人懶面白’,這會兒站的久了,姿勢難免不受看。

  “回蘇大人,據查,皇上的確在舊年歷天武四十年二月、三月、四月時微服巡視多地,五月才回。”這種事有跡可尋,所以沒有人懷疑司南卿的說法。

  事實如此。

  周帝二、三、四月沒在皇宮,賢妃若五月懷有身孕,那就是天大的問題。

  只要坐實這個,那便是坐實賢妃與人私通,生下的皇子也是孽種。

  “沈嬤嬤,你應該知道,單憑你一面之詞并不能判定你說的是實話,可若不是實話,你誣陷當朝賢妃,是死罪。”蘇玄璟淡聲提醒。

  沈嬤嬤聞聲再度叩首,“五月,賢妃與此人見過。”

  一直站在公堂上沒什么存在感的秦致被點了名字。

  看著指向自己的沈嬤嬤,秦致寫意風流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諷,“沈嬤嬤好記性。”

  此言一出,便叫公堂上多數人驚住了。

  秦致與沈嬤嬤相識的事實至少可以說明秦致見過沈嬤嬤,也就證實了賢妃與秦致必有往來,至于什么樣的往來,不得而知。

  另一側,鶴柄軒對于秦致的回答十分滿意。

  終于說了一句人話!

  “民婦與秦公子見過數次,如何不認得。”比起從葵郡來的三個證人,沈嬤嬤明顯要更冷靜,謹慎,城府也深。

  秦致沒有反駁,他確實與沈嬤嬤見過數次,“只恨程芷將你當作心腹。”

  “賢妃娘娘將民婦當作心腹,民婦也對得起娘娘,如今娘娘過世,我才將當年舊事說出來,忠義不兩全,民婦能做到如此,也算仁至義盡。”

  公案后面,蘇玄璟打斷沈嬤嬤,“說說你與秦致因何見面,見過幾次。”

  “回大人,我與秦公子見過三次。”

  沈嬤嬤神色沉穩,不慌不亂,讓人本能覺得她的話有信服感,“第一見面是娘娘授意,娘娘給了民婦一封印著火漆印章的信,里面內容民婦不知,但信卻是由奴婢出宮,親手交到秦公子手里。”

  “那時秦公子住在東市懷德坊一處院子里,直到現在,民婦還能找到那處院子。”沈嬤嬤隨即指明具體地點,蘇玄璟當即派人到戶部驗證真偽。

  堂審繼續。

  沈嬤嬤說她回宮時秦致給了她一幅畫,“那畫極美,應該是娘娘未入宮時的畫像,作畫人便是秦公子。”

  “你將這畫拿回宮里了?”蘇玄璟挑動眉梢。

  堂上,蕭臣猛然想到自己府里那幅畫,心中生疑竇。

  沈嬤嬤點頭,“民婦將那畫拿回宮里給娘娘看過,娘娘看了之后讓民婦將其藏好,莫叫別人人看了去。”

  “呵!”旁側,秦致冷笑一聲。

  “第二次是何時?”蘇玄璟能感覺到秦致的笑聲里帶著不屑,卻沒盤問。

  沈嬤嬤也沒藏著掖著,“民婦不知秦公子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能將消息直接傳到昭純宮,第二次是在三日后,娘娘又收到秦公子的消息,便又叫民婦出去見他一次。”

  公堂上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在聽沈嬤嬤繼續往下說。

  “娘娘還是給了民婦一封印著火漆印章的信……說起來,娘娘也不見得多相信民婦,不過是在昭純宮里也找不到別人了,那時清芙還是個小丫頭,擔不起事。”

  沈嬤嬤繼續往下說,“秦公子收了第二封信之后,并沒有任何回信,只擺了擺手叫民婦離開。”

  “那第三次呢?”蘇玄璟又問。

  沈嬤嬤擺出一副知無不言的樣子,“第三次是在昭純宮。”

  一語閉,眾人倒抽一口涼氣,連坐在公案下位的蕭彥都抖了抖身子。

  蘇玄璟給了沈嬤嬤一個繼續往下說的眼神。

  她道,“第三次是在半個月后,四月十五,正逢月圓。”

  “那晚娘娘正在院中修剪盆景,民婦還記得那是一株杜鵑,忽然有人來叫門,民婦過去開門便見秦公子一身太監服飾出現在宮門處,那時民婦嚇傻了。”

  沈嬤嬤停頓片刻,繼續道,“當晚民婦在外,秦公子與娘娘在房里說了什么,做了什么民婦全然不知,只知秦公子離開后娘娘大哭了一場,懨懨了好幾日。”

  這時,派到戶部的人回來,查出秦致的確是在舊年歷天武四十年以自己的名字買下那處宅院,時間對得上。

  蘇玄璟與堂上司南卿對視一眼,轉爾看向秦致,“秦致,你可認罪?”

  “不認。”秦致微抬下顎,神情淡然。

  一直站在角落里沒怎么說話的鶴柄軒皺了皺眉,他真覺得秦致腦子不太好使。

  蘇玄璟冷笑,“那你可承認沈嬤嬤所言,句句屬實?”

  “承認。”秦致的確與眼前這個沈嬤嬤見過三次,便是沈嬤嬤說出來的那三次。

  瞧著秦致一副既承認又不承認的反復態度,蘇玄璟忽然對此人心生反感,之前他還敬秦致文采,能成為一方才俊背后付出的努力常人無法體會。

  但此刻,他有些瞧不起這個人,“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你不承認。”

  “什么樣的事實?”

  秦致冷笑,“程芷姑娘叫這老嫗送給我兩封信是事實,我入宮見過程芷姑娘一次是事實,所以在蘇大人眼里,基于這兩件事實的猜測,便是事實?”

  “秦公子這樣狡辯有意思嗎?你以男子之身入昭純宮這件事,就已經是罪大惡極!”蘇玄璟肅然開口。

  秦致不以為然,“今日之案,是告我與賢妃私通生下孽種,不是追究我入昭純宮這件事。”

  說真的,就秦致說的這些話啊,宋相言都有點兒聽不下去了。

  一般這種時候,他都是用殺威棒解決。

  “來人!二十大板!”蘇玄璟果然也到了忍耐極限。

  秦致沒有反抗,任由衙役將他拉到堂外。

  堂內,蘇玄璟繼續盤問沈嬤嬤,“依你之意,賢妃與秦致見過之后,便有了身孕?”

  “是。”沈嬤嬤重重點頭,“秦公子那夜與賢妃私會之后,不出半月便開始孕吐,也就是天武四十年五月,幾乎半個月賢妃一直在吐,但她不允許民婦說出去,亦沒找御醫院的御醫把過脈。”

  “那就是沒有證據。”

  一直站在旁邊沒有開口的蕭臣,終于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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