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定南衛:楚王府 > 第694章 偏我來時不是春
  被帶進剛剛收拾妥當的冬名院中住下的許蕊枯坐在一盞燈前,許多年前她便發現自己是孑然一身,所以此時的她沒有任何屬于自己的東西,唯一的一把短劍,還是她所仰慕的那個男子所贈,讓她在必要之時用來防身。

  她如何能不清楚,那個驕傲,偏執,自私,陰險,手段狠辣的男子說是讓她用劍護身,實則是讓她在受辱之前自盡以全名節。可她不在乎,自從被那個男子從遼東所救,她似乎便喜歡上了男子,喜歡他的偉岸,喜歡他的高高在上,喜歡他的殺伐果斷。

  從官宦人家的小姐到流放千里的囚徒和奴婢,她嘗過了太多的世態炎涼,高高楊宸所言的一番話,她深以為然,這世間傾國傾城之人,若沒有強權庇佑,只能是為人肆意凌辱的玩物。曾經錦衣玉食的她會發現失去了強權之后,自己只能穿上粗糙不堪的麻布,自己只能吃下曾經府中豬狗都不愿吃下的糟糠,那雙用來撫琴的手要在北國的冰天雪地之中因為浣洗看守兵馬的衣物而被凍得通紅,生出爛瘡。

  從前的她,也只是在書中和聽父親說過,因為太祖皇帝奪得江山而仍有忠于前奉的豪族之家,盡數遣送遼東流放開墾。那時的她也只是聽說了這一句草草帶過的“南國佳人多塞北,中原名士半遼陽”卻不知其中究竟藏了多少的痛苦和慘劇。直到自己被押送遼東,成了大寧王朝的奴隸,若無貴人,她永生永世都只能為奴,曾經那些她并不會看得上的眼的士人公子,也成為她永遠高不可攀的人。

  直到遇見領兵在外的他,那時的他不過是帶了十余騎匆匆趕赴遼東大營途中,因為她被當做將死之人扔在了野外而出手搭救了一番,一路之上似乎所有人都很怕他,只有許蕊,對他有一股發自心底的親近。

  她想要得到強權的庇佑,想要被人從苦海之中搭救出去,而他顯然看穿了她的心思,未曾拆穿過。那時的她只是將那個男子當作了在邊軍之中領軍的一個少年將軍,他大言不慚,說自己在長安城里都有一處府宅,還統率千軍萬馬,她只當是一場笑話,這般年輕,如何就能統率千軍萬馬,若是在長安有一處堪比北寧遼王府的府宅,又何至于到邊軍之中謀生。

  直到她被帶進了北寧城,直到她知道了這個男子的名字,和北寧城中那位遼王殿下一樣的名字:“楊復遠”

  楊復遠似乎從未將她當作一個奴隸,只是將她安置在了北寧城中一處有王府密探日夜守衛的四進院子里,她又回到了從前那番錦衣玉食的日子,又穿上了自己喜歡的長裙,就連楊復遠隨手送她的一對簪子,據傳都是高麗王親自所贈。

  楊復遠總說,她很像一個人,她并不知楊復遠說的是誰,只是習慣了楊復遠稱呼自己“觀音”,她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楊復遠贈予她的一切,也自然被迫接受了楊復遠命人來伺候她,將她的發式換成了京都女子都并不常用,但是在公侯貴女之中,尤其是另外那個女子最喜歡的凌云髻。

  她慢慢察覺楊復遠將自己當作了一個玩物,如同明令麾下的遼軍士卒一般讓她打扮成另外一個女子,甚至從長安請來裁縫做那些她從未想穿過的衣裙。從裁縫口中,她聽說了那個女子的名字,是當今皇后的侄女,鎮國公府的宇文雪,也是楚王未過門的王妃。

  她明白了從始至終楊復遠都只是將她當作了長安城中那位小名“觀音”的女子的一個影子,讓她的衣食住行都學著另外一個女子,就連撫琴也要像另外一個女子那般出神入化。她對楊復遠望向自己,含情脈脈地一聲又一聲“觀音”感到厭惡。她在楊復遠的眼前將那些京都貴女才會用的胭脂扔掉,將一襲紅裙剪得稀爛,也痛哭了一場。可楊復遠再未有所觸動,只是告訴她,若是不甘心,可以快馬送她回遼東。

  她不敢回去,也不愿回去,楊復遠也有半年未曾來看她,之后方才聽說,楊復遠回長安城去了。

  心灰意冷的她并不知道,只要她敢踏出那個府門說想要回遼東,知道了遼王秘密的她又怎可能安然的回去。她開始自己將那些曾經楊復遠親自挑選的衣裙一一穿在身上,開始自己學著畫出那個女子一樣的妝容,開始重新學另外一個女子是如何用膳,如何說話,如何撫琴。半年之后春暖花開的時節,楊復遠回來了,看到了一個更像宇文雪的她,頗為欣喜,只用了一句話,便讓她滿門的族親得以從遼東脫困,甚至總會在入夜之后,從軍中不曾披甲便來到她這里聽她撫琴,與她說話。

  那是她此生最快樂的日子,盡管是做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但她真的分不清楊復遠的眼神之中,哪一刻是真的,哪一刻的假的。不知不覺間,他的一句“你真像她”竟然成了她最高的贊賞,也自然成了對她最大的羞辱。

  也是和今夜一樣,楊復遠與她多飲了幾杯,她本想將自己的一切獻給他,可楊復遠也是如楊宸這般一把將她推開,滿懷怒意的罵道:“賤人!她才不會像你一樣自甘下賤!”

  那一夜,她哭得很慘,比舉族流放遼東時更慘,后來聽聞遼王妃與遼世子入京奔喪未歸,聽說他在遼王府里生了一場大病,她很想去見楊復遠,但楊復遠終究沒有讓她離開那處院子。直到永文七年,朝廷舉兵北伐,楊復遠離開北寧城的前夜到了她的院子里,送了她那柄短劍,讓她今夜便離開北寧,定會保全她性命。

  她哭著問楊復遠:“為什么?”楊復遠只是和從前一樣高傲地說道:“因為我會贏”她不知道那一刻,楊復遠的謀逆之心已定,所謂的“贏”不過是打進長安城登基稱帝,他眼中,大奉的太宗皇帝一樣是舉兵謀逆奪得大位,流芳千古,他也一樣可以。沒有人會因為大奉太宗皇帝將弟弟的女人奪了過來就否定他的千秋偉業,他也一樣可以。

  她沒有離開北寧城,數月之后,她沒有等到楊復遠勝利的消息,反倒是等到了楊復遠舉兵作亂的消息,和謀逆消息一道傳回北寧的,是城外本該駐守遼東的朝廷兵馬將北寧團團圍住,北寧遼軍在城外大敗,北寧城回到朝中之時,對楊復遠忠心耿耿的舊部趁亂將她帶走,說是要去長安尋找楊復遠。

  但北地大亂,被濁水泛濫的河北道,因為晉王謀逆處處斷壁殘垣的河東道與東都城,他們沒有走到洛陽,就聽說了楊復遠在長安城外被楚王楊宸和天策上將軍楊泰里應外合擊敗的消息,匆匆趕去長安時,見到了從關中出潼關回東都的百姓們,大家都是手舞足蹈,歡欣雀躍的說朝廷贏了,楚王孤身往北岸山,遼藩逆賊三萬人不敢戰,楊復遠領罪自裁,遼逆狼騎降于朝廷。

  所有人都在那一刻將楊復遠當作了亂臣賊子,而將楊宸當作了匡扶社稷的大功臣,她還是和一干楊復遠的舊部來了長安,甚至聽說楊復遠和遼王妃一道被楊宸送去橋陵安葬,得了一個惡謚之后,還去了橋陵看到了那一抔新土。

  后來,狼騎被朝廷用去和北奴死戰,全軍覆沒,楊復遠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影子,也所剩無幾,一籌莫展打算在橋山之下楊復遠的墳前和諸多遼軍舊部一樣赴死時,她遇到了宋懷恩,宋懷恩告訴她,總該為楊復遠報仇雪恨了,再死不遲。

  誰是楊復遠的仇人?毫無意外,自然是壞了楊復遠大業的楊宸,而她比所有人都清楚,這位楚王殿下是高傲的楊復遠心中最深的那一道刺,兩朝天子堂而皇之的偏愛楊復遠沒有得到過半分,是楊宸娶了楊復遠心中愛慕的女子,也在他兵鋒最盛時,將楊復遠從長安城的城門下拉了出來。

  她比所有人都清楚,先帝明知楊復遠的性子定然不會乞降,做一世囚徒,卻故意讓楊宸只坐一輛馬車去北岸山受降,讓楊復遠引頸自裁于楊宸的身前,本就是對楊復遠最大的懲罰。

  舊事縈繞眼前,許蕊的眼前猛然一花,伸出手去默默的將眼淚擦干,楊宸說得沒有錯,她處心積慮的在花燕樓名動長安,早就丟了許多東西,她不在乎,她只想復仇。曹評和鄧通將她當作禮物送于楊宸則全然是在她意料之外的,她本以為自己可以在花燕樓里讓無數人拜倒為己所用,但偏偏命由不得她自己,來了王府,近在仇人咫尺之間,她卻奈何不得楊宸。

  宋懷恩曾經約定,在楊宸返京前誅殺楊宸,如今楊宸都進了長安城,卻沒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她早已不指望任何人再對楊復遠懷著忠心,所以早已經有了必死之心的她也并不在意這些楊復遠曾經的舊部會如何心甘情愿的赴死,她心里,自己一個人,一樣可以報仇雪恨。

  冬名的燈火燃盡,可一個人復仇的熊熊烈火,卻才剛剛開始。

  秋夜之中,長安城才剛剛消停了不久,一隊錦衣衛出人意料地勒馬停在了鴻臚寺的大門前。為首的一名錦衣衛百戶手中舉著錦衣衛的腰牌向正要攔住他們的鴻臚寺守衛喝道:“北鎮撫司衙門的事,你管不著,讓你們今夜坐堂的人來見我”

  “諾!”

  趾高氣揚的錦衣衛闖進了鴻臚寺之中,那些住在鴻臚寺之中的各國在大寧京都的使臣和求學之人也有不少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的嚇到,好一番安慰之后,方才稍稍平靜。

  “下官鴻臚寺左寺丞韓漣,不知諸位今夜造訪,是有何事?”

  “錦衣衛千戶蒙乾,奉指揮使大人之命,前來取走南疆廓部土司田齊所獻之人頭”蒙乾又一次取出了腰牌,隨即不屑地說道:“韓大人,帶路吧”

  “諾”

  鴻臚寺左寺丞乃正六品,一個錦衣衛千戶在他身前敢這般頤指氣使,也自然是因為這塊奉皇命行事的腰牌而這般低聲下氣。

  田伯遠是南疆蕞爾小邦的質子,若無人過問,便是在這長安城里住個十年八載,最多也就只能見見鴻臚寺卿。但楊智既然親自過問,甚至點了要他這個廓部少主在秋獵之時給自己三跪九叩,獻首乞降,大寧朝的各部大員們自然要當作一樁正事,不敢怠慢。

  闖進了偏遠處的這間院子,田伯遠早已醒了,和他身邊的由田齊精心選過一遍的侍衛比起來,倒是他自己更凜然不懼一些。

  “我乃大寧錦衣衛千戶蒙乾,你可是廓部少主田伯遠?”

  “是我”十歲出頭的田伯遠未露怯意。

  “兵部說,你此來長安,是奉你父親之命,將舉兵與大寧作對的斧玎人頭獻于天子”

  “是”

  “把人頭交給我們,這是錦衣衛的腰牌”蒙乾不怒自威,匆匆將腰牌給田伯遠看了一眼后便放回了腰間,可田伯遠卻沒有再像前一刻那般好說話,只是說道:“此次入京,只是奉我父王之命,獻首向天子請罪,沒有見到大寧天子,我不會把大將軍人頭交出去的”

  韓漣匆匆解釋道:“他們是錦衣衛,專為天子做事,今夜來取人頭,也是奉天子之命行事,不想讓天子遷怒廓部,就請少主早些將人頭交出來”

  “不!”田伯遠斬釘截鐵地說道:“沒見過大寧天子,我不交!”

  見田伯遠軟的不吃,蒙乾只好向身后喊道:“錦衣衛!”

  “在!”

  田伯遠猜到了他們要做什么,急忙伸手攔在跟前,但蒙乾卻仍舊下令道:“給我搜!奉指揮使大人之命,把斧玎人頭帶走!”

  “諾!”

  可憐廓部隨田伯遠入京之人,竟然眼睜睜看著錦衣衛闖進田伯遠的屋中,本想去抱住蒙乾的田伯遠也被蒙乾一撇摔在了地上。

  “廓部不過是彈丸之地,少在這兒給爺逞什么威風,這人頭過些時日我們便還你”

  “你們要做什么?”

  “做什么?”蒙乾笑道:“自然是給這顆人頭使些手段,這天氣,早該臭了,指揮使大人命我等取走它,重新裝盒,免得半月之后,熏到陛下”

  景清的確想到了旁人沒有想到的東西,錦衣衛從田伯遠房中取出的,正是一個透著濃烈腐臭的盒子。

  “帶走!”

  趴在地上的田伯遠狠狠地將拳頭砸在了地上,做階下囚,對一個十三歲的少年來,在長安城里想要守住一顆人頭,都顯得這么無奈。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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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