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臟話連篇,薄輕筠渾身一凜。徐川適時上前:“你應該知道我們有很多手段可以強拆,愿意過來一趟是本著尊重的原則好好解決這件事情,希望你可以配合一下。”

    嘴上說著是希望配合,表達出來的意思卻是‘希望你不要不識抬舉。’

    男人“哈”了一聲,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所以我特么還要感謝你?”

    薄輕筠眉心冷鎖,耐心告罄。

    徐川還要開口,被他冰冷的眼神制止。他看了眼手表,冷聲道:“三分鐘,我的時間很寶貴,你最后一次機會,可惜你沒有珍惜。”

    說著,他直接轉身,而隨著徐川的電話打了出去,衛衣男人身后的樓斷了電。

    如果他再進去檢查一下,會發現水也停了。

    停水停電,斷了一個人最基礎的生存需求,男人的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致,身側的手握緊,發出桀桀聲響。

    薄輕筠回到車邊,卻沒有進去。

    徐川頓了下,轉過身,聲音溫緩了些許:“小夏總,您需要和我們一起回公司嗎?”

    夏晚心瞇眸,看了眼側臉嚴峻面無表情的薄輕筠。

    “好啊。”女人的唇角嫣然勾了勾,和衛衣男人鐵青的臉形成鮮明對比。

    徐川依次給他們開車門,等兩人都坐進了后座,很快上前發動車子,離開這片不相襯的地方。

    夏晚心看著破敗的平房一點點遠去,臉對著窗外,笑容散了下去。

    她想到剛才薄輕筠和徐川的話。

    那片房子所在區域,應該是薄氏拍下來的地,用來建造其他建筑。

    而衛衣男人那一戶,一直沒有簽下拆遷協議,也可以說是釘子戶。

    只是夏晚心看他的舉止,明明房子那么危險,根本不能再住人,他卻寧愿冒著生命的風險也要待在里面,也不接受拆遷的巨額補貼。

    他究竟有怎樣的隱情?

    夏晚心竟有些好奇。

    前面,徐川感受著車里沉悶的氣氛。

    后座的兩個人一語不發,各自看著一邊窗外,尤其是夏晚心,往常她都會主動靠近薄總,無論是真情還是假意,今天一反常態的沒有動作,仿佛完全不把人當回事。

    想到早上兩人在會議室的激烈,當時似乎是吵架了?

    徐川清了下喉嚨,主動開啟了話題:“小夏總,你怎么會來這種地方?”

    夏晚心勾了下耳邊的長發,轉眸望向他,聲音輕飄飄的,似是帶了些興味:“這種地方,是哪種地方?”

    說著,她手指點了下臉頰,唇角笑意不達眼底的勾了勾,補充了句:“聽起來,很高高在上呢。”

    徐川有些尷尬,他聽懂了她的諷刺。

    將城中村稱為那種地方,帶有嫌棄的意味,好像他有多高貴。

    事實上他心中并沒有那層意思,但受一些固定的思維影響,他表達出來的話里,確實不自覺將自己和住在那里的人劃分出了階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