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秦澤講的天花爛醉的，但知道這是個要飯的行業，當即與身邊的靈狐對視一眼，同樣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退縮。
不管說的怎樣好，不管一天能賺多少，但說到底還是個要飯的，這事兒實屬做不來，很容易被人說閑話，畢竟年紀輕輕有手有腳的，有工作不做，非要做這些不勞而獲的買賣，確實遭人唾棄。
左虎尷尬的笑了笑，刻意回避秦澤目光。
秦澤見狀，立即從左虎臉上讀出厭惡的情緒，于是說道：“怎么？”
左虎僵硬的笑了笑：“沒什么，忽然感覺我做不來。”
“做不來？”秦澤沒好氣的笑道，“說白了就是看不上唄？”
左虎又是笑了笑，沒說話。
成年人有個規矩，那就是不說話就是表示默認，這是區別于小孩子的，小孩子不喜歡就會說出來，講出來就會傷人心，會給人帶來尷尬，成年人更圓滑。
其實，秦澤倒也沒有非得把左虎拉入伙的想法，這東西不能強人所難，并且這確實是造人唾棄的行業，不光別人說，就連秦澤自己都是這樣想。
但提到宋昊等人要飯的事情，秦澤自己都承認，之前確實是有刻意刁難戲耍他們的成分在，另一方面在推波助瀾的是當時的秦澤確實是被虞嫣逼的無路可走，家里也在刁難自己，身無分文的他只能去要飯。
所謂無心插柳柳成蔭，讓秦澤沒有想到的是，宋昊等人要飯還真就要出來點作用來。
當是時，秦沁伊被人設計，虞承嗣的團隊十分專業，作案之前直接黑掉大街小巷的監控設備，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的是，當時有人在這個片區要飯，所以查到了蛛絲馬跡。
所謂人類同情心培養計劃，這不難理解，很容易和要飯聯系起來。
但對于這個社會信息采集擬補人工智能缺陷并與其相輔相成共同構建社會安全穩定也不是張口就來的話，這也是秦澤認真思考過后總結的要飯的另一個優點。
當然了，這個有點有一定的局限性，那就是要飯團隊要形成一定規模和組織才能達到這個效果，松散的團隊是做不到對這座城市實時監控的目的的。
秦澤無所謂的笑了笑：“那好吧……”
秦澤不強人所難，不過，讓秦澤改變想法的是那邊的虞承嗣，這時候的秦澤忽然發現虞承嗣用一種嘲笑的目光看向秦澤。
雖然虞承嗣沒評價什么，但那個眼神就好像是在告訴秦澤，你以為我的人會跟你要飯？別做夢了！
秦澤見狀，頓了一下，骨子里那股不服輸的賤勁兒上來了。
秦澤回身，賤兮兮的看向左虎：“兄弟。”
左虎一看秦澤這個變態的表情，當即一怔，下一秒內心就有些慌亂，不管怎么看，他都覺得秦澤的侵略性有點強，這不禁讓左虎以大菊為重。
秦澤笑道：“跟我要飯去。”
左虎：“？？？”
左虎慌亂了，看了看身邊的靈狐，又看了看正在擺弄電腦的晴鼠，他想看看這時候誰能救救他。
靈狐不語，晴鼠就不一樣了，她專心擺弄電腦，壓根就沒聽到。
左虎只能將目光投向那邊的虞承嗣，他覺得這時候虞承嗣作為他的老大，眼看著自己要被別人挖墻腳，他應該得有所表示吧？
虞承嗣確實是有所表示，但未站出來說話，而是用一種威脅的目光盯視著左虎，并對其緩緩的搖了搖頭。
左虎可是個地地道道的聰明，雖然虞承嗣表達的很少，但表達的內容卻十分龐大。
虞承嗣沒有站起來說話，是因為虞承嗣現在和秦澤的關系很融洽，他不能破壞這層關系；用威脅的目光看著他并且搖了搖頭是因為，這層關系隨時都可能破裂，眼下他需要自己婉拒秦澤。
左虎一臉難色：“秦先生，我……”
秦澤進一步，沉聲：“兄弟，不要這么早下定論。”
“啊？”左虎苦笑，“其實，我真不太想……”
“不不不不不……”秦澤當然知道左虎要說什么，他趕緊打斷左虎的后文，“兄弟，你可能沒聽懂我話中的意思。”
左虎：“無意冒犯，我確實不太想聽……”
秦澤湊近左虎，這不禁給左虎嚇了一大跳，他以為秦澤要親他。
秦澤的臉停留在左虎前一寸的位置，留一寸是危險的信號，進一寸就是曖昧。
左虎下意識的攥緊了衣角，咽下因為緊張而分泌的唾液。
咕咚
秦澤沉聲：“兄弟，你要明白一個道理。”
左虎：“明白什么？”
左虎只能順著秦澤聊，他擔心秦澤親過來。
秦澤再次沉聲道：“像你這個年齡段，能對你好的人，肯愿意對你好的人，已經沒有了。”
左虎：“不是，這么嚴重的么？”
秦澤：“能對你好的人是你的父母，但隨著你的成長，年邁的父母已經幫不上今天的你了，他們不拖你后腿就已經十分滿足了，所以這是我所說的能對你好的人已經沒有了的原因所在；至于肯愿意對你好的人已經沒有了是因為，在這個資源匱乏的時代中，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應有的資源分配，每個人都有一把刀，所有人都是敵人，干掉他們，你才能取替他們的位置，所以嚴格的講，這個世界里面能對你好的人已經沒有了。”
左虎啞口無言：“我……”
秦澤認真的看著左虎：“如果你還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人愿意幫助你，這里面一定有我一個。”
左虎：“我謝謝你……”
虞承嗣在一旁聞聲，不禁皺眉，這個秦澤講話太有力量了，很容易感染他人。
“所以！”秦澤沉聲道，“我現在給你一個忠告，如果你覺得你還能成長，首先就要懂得聆聽他人的講話，尤其要格外重視你不愿意聽的話，因為這才是你自我革新的重要轉折點，你所不愿意聽的話，你所不愿意接受的觀念，這些才是你真正改變你自己的中堅思想力量！”
左虎徹底傻眼了。
不光是左虎傻眼了，就連一旁的靈狐都不禁看向秦澤。
左虎無比的確信自己是不想聽秦澤的鬼話的，他無非就是想騙自己去要飯，但聽完秦澤的話，左虎不受控制的有點認同秦澤，并且還想聽秦澤繼續講下去。
這，真的很可怕！
不知何時，宋昊等人已經搬好了小板凳，一群人成排的坐在秦澤身后，兩眼崇拜的看著秦澤。
秦澤大手一揮：“聽懂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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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昊等人掌聲不斷，一個個異常的興奮。
左虎見狀，不管怎么看都覺得這好像是“cpu”，但有一點不得不承認的是，秦澤話語中的力量真的很強悍。
秦澤直起身板，縱身一躍，跳到桌子上開始他的講演。
秦澤俯瞰周圍一雙雙對知識渴望的雙眼，發自內心肺腑的說：“兄弟們吶……”
宋昊等人見狀，紛紛端正坐姿，一個個都是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要知道接下來的才是重點，每個人都是期待滿滿。
細算算，秦澤已經多久沒有給大家開動員大會了。
秦澤高聲道：“兄弟們吶，我可愛的兄弟們吶……”
有點墨跡，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這確實是一個非常有效的吊人胃口的手段。
秦澤慢條斯理的說道：“《道德經》第三十八章告訴我們，這個世界上最高推崇的應該是道！”
晴鼠聞聲，立即切換電腦頁面。
度娘，回車。
搜索：《道德經》第三十八章。
左虎和靈狐看向晴鼠。
晴鼠推了推眼鏡：“三十八章確實是這么講的。”
左虎：“臥槽？”
左虎轉頭看向秦澤，滿臉不可思議，他沒想到這秦澤竟然真的看過道德經。
秦澤又說道：“我們先推崇的是道，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義，失義而后禮。”
左虎：“？？？”
宋昊：“？？？”
眾人：“？？？”
一個個一臉懵逼，滿腦瓜子的問號，周圍全是鳥叫。
秦澤：“聽不懂？”
眾人點頭。
秦澤解釋道：“就是講，如果這個世間沒有道了，那就推崇德；沒有德了，那就推崇仁，接下來就是義，如果這個世間連義都蕩然無存了，我們才推崇禮，也就是說我們老生常談的講禮貌。”
眾人點頭，這下明白了。
秦澤揮手：“聽懂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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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響起宋昊等人熱烈的掌聲。
左虎等人沒有鼓掌，而是第一時間看向身邊的晴鼠。
晴鼠看了看道德經的三十八章內容，點了點頭表示秦澤說的都是正確的。
左虎驚奇的看著秦澤：“臥槽？”
左虎等人無以表達內心的震驚，你要說秦澤非常懂得經商，這些左虎都能接受，因為秦澤確實是個非常非常有錢的主，但你要說秦澤精神層次都這么高，這不得不讓大家為之吃驚。
這秦澤沒事兒還研究道德經？
秦澤用力做了個收手的手勢。
但見，底下宋昊等人宛若專業的樂隊一樣，一下子就停止熱烈的掌聲。
秦澤背著手，宛若智者的講：“那么……”
秦澤臉色一變，心道不妙。
忘詞了！
秦澤舉拳清咳：“啊咳！”
“那個……”秦澤淡淡的說道，“稍等一下，來了個短信。”
說罷，秦澤拿起手機，解鎖屏幕。
剛打開屏幕就能看到秦澤之前鎖屏前留的頁面，那是度娘，上面搜索欄還寫著之前秦澤搜索的問題。
問題：道德經都講了些什么？
秦澤是做過功課的，看一眼就回憶起來了。
“哦對。”秦澤收起手機，“那個什么……”
一旁的虞承嗣終于看不下去了，他起身破口大罵：“這特么是現學現賣的吧？”
秦澤奇奇怪怪的看著虞承嗣。
宋昊等人也是奇奇怪怪的看向虞承嗣。
雖然大家對此都沒有解釋什么，但表情上都是分明寫著：他需要做功課么？
虞承嗣指著秦澤，給出強有力的證據說：“他剛才都說漏嘴了，他說‘哦對’，這不是明顯的忘記臺詞了，看完提示器之后才想起來的口頭禪嗎？”
秦澤沒好氣的說：“哥，你說什么呢？”
說著，秦澤拿出手機展示給虞承嗣看。
秦澤：“真的是威信消息，你看是史珍香要找我的。”
虞承嗣一看，果真是這樣。
秦澤收起手機，沒好氣的說道：“大驚小怪的。”
虞承嗣又低頭思索了起來，他無比堅定秦澤就是現學現賣，但是沒有證據。
史珍香？
虞承嗣看向那邊的史珍香。
史珍香抱著薯片，吃的津津有味，見得虞承嗣在看她，她也回應虞承嗣一眼。
虞承嗣琢磨著，就特么在面前了，需要發威信找嗎？
很快，虞承嗣注意到了史珍香眼前的筆記本電腦，這一下思路就全打開了。
利用手機的雙系統，再加上史珍香的黑客能力，做個假而已，不要太輕松。
虞承嗣咬牙切齒，再想揭穿秦澤的時候，秦澤已經繼續他的演講，因為不具備時效性的緣故，這事兒也不好再次拿出來論，要怪只能怪自己反映慢。
秦澤站在桌子上，看著臺下的聽眾們，情緒激昂的說：“《道德經》提到，處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意思是將，凡事已禮為到的核心的人都是忠誠信用不足的人。”
秦澤眼含晶瑩剔透的東西，悲痛的說道：“我們時代的車滾看似是不斷朝前千金，但人們的行為準確卻在不斷倒退，很多人連禮都達不到，還何以談仁、義、德啊？連這三者都談不上，還何以論道啊？”
秦澤捂著胸口，心痛的說道：“這不光是時代的悲哀，還是我們華夏子孫的悲哀，老祖宗留下的智慧我竟然不懂得善以利用；同時，我也為在座所有不能與我們偉大的智者先驅做靈魂的對話深感遺憾。”
宋昊認同的抿嘴，看著趙林重重的點頭：“是啊，悲哀啊。”
趙林眼含淚光：“是啊，悲哀啊。”
左虎聞聲，也不禁慚愧的低下了頭，似乎陷入深深的自責當中。
唯有清醒的是虞承嗣，他再次起身，喝道：“這特么跟要飯有個毛關系？完全是個兩個事兒好吧？”
左虎聞聲，頭又抬起來了，他覺得老大說的對，自己這是被忽悠了啊。
虞承嗣指著秦澤，憤恨的罵道：“完全是兩個概念的東西，你在這里借用權威證明一些毫不相關東西的正確性，你這不是蠱惑人心蒙蔽他人雙眼嗎！”
左虎起身：“對啊，你這不是懵逼我雙眼蠱惑我心嗎！”
倒是秦澤，一臉無語的看著虞承嗣。
同樣的，虞承嗣也遭到宋昊等人異樣的目光。
秦澤：“哥，你說什么呢？”
虞承嗣一聽秦澤這話，不禁覺得這段話十分耳熟，上次聽到這話的時候秦澤就開始胡說八道。
秦澤再次面向眾人，沉聲道：“我哥說的好啊，這跟要飯有什么關系呢？”
眾人不語，沒人能答上來。
秦澤看向左虎：“來，左虎同學，你來解答一下。”
左虎一臉懵逼：“……”
唰
眾人的目光一齊投向左虎。
左虎撓頭，有些難為情的說：“這……”
猛地！
左虎反應過來！
“不是！”左虎沒好氣的說道，“我特么又不是你們組織的，我回答個什么啊？”
“不知道？”秦澤看向宋昊等人，淡淡的說道，“由此可見，文化是多么的重要，文化不高，思想覺悟就低，此乃社會悲哀啊！”
左虎氣的抓耳撓腮：“不是啊，這特么跟我有啥關系？我都沒明白咋回事兒你就給我埋汰了一通！”
說著，左虎還不解氣，于是他指向宋昊：“你讓他回答，他能回答上來嗎！”
秦澤看向宋昊：“那么宋昊同學，你來解答一下。”
宋昊起身，拱手：“小的愚鈍，還望大哥解惑。”
秦澤滿意的點了點頭：“說的好！”
左虎：“……”
又是怔了一秒。
“不是。”左虎攤開雙手表示兩手空空，“這特么就完了啊？他解答什么了啊？這特么不是明顯也不會嗎！”
秦澤：“非也！”
隨即，秦澤再次負手而立，又是一副風仙道骨的模樣。
秦澤慢條斯理的說道：“真正的智慧，大智慧是不被理解的，能被理解的，能被禪悟透的，那都不是真正的大智慧，宋昊同學有智者的潛力，而你是不學無術！”
“啊？”左虎一臉夸張的看著秦澤。
左虎先是指了指宋昊：“都是不知道，他就是準智者！”
而后，左虎又指了指自己：“然后我特么的就是不學無術！”
秦澤不失優雅的笑了一下，而后意味深長的解釋道：“宋昊不懂就問，他有著一顆非常純粹的對智慧渴望的心，而你不同，你不光不知道，你還不信別人不知道，甚至對此你還有強烈的逆反心理，當你說出宋昊肯定不知道的時候，這無意間就暴露出你用貶低的目光看待別人，同時暴露你不接受別人比你更聰明的心理狀態表現，你這種心靜是無法禪悟真正的智慧。”
此言一出，左虎愣在了原地。
盡管不想承認，但秦澤說的真很有道理。
秦澤淡淡的笑道：“我就是實話實說，我說的對不對你心里有評判，接不接受是你自己的問題，所以你不必刻意的表現出接受或者不接受，因為我希望你能明白一個很重要的道理。”
左虎虛心求問：“什么道理？”
秦澤笑了一下，心平氣和的說道：“一個人的嘴硬讓這個人拒絕一切智慧，當你可以用辯證的思想去接受所有思想觀念的時候，那才是開啟智慧大門的開端。”
左虎聞聲，如清風拂面，吹醒了他，也打開了他內心。
沒等左虎說話，一邊的沈京兵拉住了秦澤的衣角。
秦澤回身，好奇的看去，這才發現沈京兵竟然像是一頭發青的老母牛一樣呼次呼次的面色激動的看著自己。
“老大！”沈京兵神情亢奮的說，“我要去要飯，帶我一個！”
秦澤一臉嫌棄，一腳踹開他。
秦澤：“一邊兒去，跟你有雞毛關系？”
然而，沈京兵就像是一個狗皮膏藥一樣粘在秦澤身上，踹下去，他又上來，說什么都要抱住秦澤的大腿。
左虎面色復雜的看著秦澤：“我……”
秦澤溫和的看著左虎，笑道：“真正的大師，無時無刻都是一顆學徒的心，真正讓你和宋昊拉開差距的是思想觀念，盡管宋昊不知道真正的答案，但他相信我，相信我一定知道，而你不同。”
“看似我說的沒有用，但你要明白……”這時候秦澤笑的更加溫和了，簡直就是一個智者，“這是兩個精神狀態，一個是接受他人的智慧，一個是拒絕一切高級智慧的狀態。”
左虎大驚失色！
一旁的虞承嗣聞聲，眉頭緊緊鎖在了一起，如果不是斷定秦澤之前一定是忘詞了，此時此刻的虞承嗣還真就飛常贊同秦澤的話，因為知道秦澤會忘詞，這就是一場蓄意而為且有目的性的講演。
但還是那句話，虞承嗣愣是找不出秦澤什么毛病，句句真理的秦澤讓虞承嗣找不到任何把柄。
這種感覺最讓虞承嗣難受了，簡直就是坐在等著對方c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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