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恩身子一怔。
司澤轉了回去。
班里的人本來注意力都在這邊，陳牧一說這話，周圍響起的滿是驚呼。
林羽柔說到嘴邊的話停住，一臉的難以置信。
似乎是不相信陳牧竟然去選一個不知道長什么樣的女生組隊，也不選自己。
池恩沒有動，她不確定陳牧到底是不是在喊自己。
“別想了，”陳牧語調和剛才差不多，只不過隱約帶了些寵，“我前面就你一個人。”
司澤：“哥還有我。”
“滾。”
“……”
周圍完全哄鬧起來。
“怎么覺得陳牧對新同學說話有點寵啊。”
“早知道站最后了。”
女孩們一臉懊悔地看著末尾的兩個人。
她們都不知道陳牧會過來上體育課。
夏天上體育課，熱的不行，一節課下來一身的汗。
陳牧和司澤這幾個有錢的嬌氣少爺才不會過來受累。
像上體育課，他們要不是打球要不就直接翹課走了。
“好了，組好隊的話就趕快回自己位置，我們現在開始，”體育老師拍了拍手，示意，“先出來八個組。”
“柔柔快來，到我們了，”隊伍里的一個女生朝這邊揮手。
林羽柔臨走時看了眼陳牧，在經過池恩時狠狠斜了一眼。
一二排的人吐槽著，不情不愿地走了出來。
大部分學生做前幾個速度還挺正常，越往后越慢，臉也越來越紅。
人群中漸漸出現了這樣的對話。
“幾個了？”
“二十。”
“怎么才二十啊。”
“現在二十一。”
“我不行了。”
……
不知過了多久，第一批學生才慢慢完成了任務。
壓腿的人說“好”的那一刻，瑜伽墊上的人都直直躺了下去，有氣無力的哀嚎。
“要了命了。”
*
陳牧看了一眼做完癱成一排的人，又看向身旁瘦弱的女孩，嘖了一聲：“能起來嗎？”
池恩：“……”
“能。”
“五個能做嗎？”
“……”
林羽柔直直地盯著正低頭和女孩說話的陳牧，眼睛里的嫉妒掩飾不住。
陳牧的區別對待過于明顯，他對女生向來都是副懶散冷漠模樣。
可現在對眼前的這個轉學生一直在主動。
“柔柔，你說陳牧是認識這個叫池恩的嗎？”林羽柔左邊的一高馬尾女生問。
她從剛才就注意到陳牧一直在和女孩講話。
“我哪知道，”林羽柔白了一眼，語氣很沖。
她身旁的其他女生見狀接過話：“別多想，陳牧可能就是隨口一說，這女孩連臉都不敢露，指定不會不會多好看。”
“對啊，”另一女生順著說，“我們羽柔那么漂亮，要我是男生肯定選你這樣的。”
……
陳牧和池恩是最后一組，一起做的有另外四個隊。
陳牧和池恩出列的時候，班里幾乎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生怕錯過什么。
“我們倆誰先？”陳牧問。
池恩：“都可以。”
陳牧半蹲下身，理了一下皺起的瑜伽墊：“坐下。”
池恩抿了抿唇，沒動。
陳牧看著站著原地不愿意動的人，笑了：“不坐下準備怎么開始？”
池恩遲疑了幾秒，慢慢蹲下身子，坐到了墊子上，有些局促地蜷著腿。
陳牧人剛蹲下，女孩就小聲說：
“你不用幫我壓，我自己可以。”
陳牧看著渾身僵硬的人，微微皺眉，到底經歷過什么才會那么怕人接觸。
“陳牧你怎么不幫人壓著點，”體育老師走了過來，“別讓人女孩自己做。”
“老師我……”
“別害怕他，老師在這著，”體育老師接過池恩想說的話，又看了眼陳牧，“快幫人家壓著。”
陳牧應了聲，左右看了眼，從地上站起來，垂眸看向局促僵硬的人。
“你等我會。”
池恩看著撂下這句便抬腳朝一旁的柜子走去的男生看去。
他打開其中的一個柜門，折返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個黑色外套。
她眼睛眨了眨，不知道陳牧為什么要拿衣服。
這時他在她腳邊蹲下，將外套蓋在了她小腿上。
陳牧抬眼看著她。
“我隔著衣服碰你成嗎？”
沒有平時的散漫戲謔，小心商量的語氣。
池恩心口像是被什么碰了一下，很輕，很軟。
她點頭。
陳牧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像是對待一個易碎的珍貴瓷器，很輕地握住了外套遮擋的腳踝。
池恩不知道為什么，哪怕隔了層衣服，她也覺得腳踝那處燙的灼人。
這時耳邊響起了陳牧的聲音。
“說真的……”
“什么？”池恩抬頭看他。
陳牧微微皺眉，停頓了兩秒：“真能起來？”
池恩：“……”
這人。
“能。”
陳牧看著女孩抿唇，臉頰鼓鼓的模樣，若有似無的哼笑一聲。
身子總算是沒那么僵硬。
“都躺好，要開始了，”老師發號施令。
隨著哨聲響，瑜伽墊上的人也都開始起身。
半分鐘過去。
陳牧看著女孩，眼里閃過一絲意外。
這時瑜伽墊上的大部分人速度都開始減慢，可池恩像是感覺不到累，依舊保持著最初的那個速度。
六十個下來，除了臉頰微微有些泛紅，就連呼吸都沒太大的起伏。
“看不出來，”陳牧垂眸看著從瑜伽店上坐起來的人，“你還挺厲害。
池恩伸手理了理帽子，平靜道：“本來就挺厲害。”
陳牧愣了一下，低笑：“你還不謙虛啊。”
“練過？”他開玩笑地問。
池恩抬起的手僵了一下，垂下眼承認，“嗯。”
陳牧沒想到會是肯定的回答，皺眉看她幾秒：“為什么會特意練這些？”
池恩垂下眼，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
“怕受欺負。”
“什么？”陳牧沒聽清，不自覺把身子往她那邊傾了點。
池恩身子一僵，鼻尖飄來了獨屬于男生身上的香，目光全被他強健的身軀籠罩。
她咽了咽喉嚨，不敢說話了。
半晌沒聽到動靜，陳牧偏頭去看。
女孩紅唇緊抿著，神情懵然無措，藏在帽子下的那雙眼睛像是蒙了層水，亮的不像話。
他腦子空白了一秒。
“怎么不說話了？”
池恩聲音有些顫：“你離得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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